在这个家里季裕并不怕他,季裕最怕的还是他们的爷爷,因为爷爷眼光最毒辣,也最公正严肃,什么事儿都逃不过他……
所以面对他父亲的问话,季裕还是敢再继续装一装的。
但奈何他想多装一会可怜和懂事,对面的人却不配合。顾瑜行说:“是我打的。”
“……”
顾瑜行的一句话,再一次将全部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然而不管面对什么人的目光和盯视,顾瑜行脸上的反应依旧很平静。
他承认的十分坦然,甚至之后便薄唇紧闭,看样子连解释辩解的话都不打算说。
“这……”这回开口的还是季振哲,但他问的是季裕:“阿裕,他到底为什么打你?”
季裕:“……”
季裕原本以为对于打了自己这件事,在他父母的追问下顾瑜行会感到慌乱、紧张,做出急于为他自己辩解、甚至发生类似口不择言的事情。
只有祁云时和顾瑜行慌了,他才好进行下一步计划。
但没想到顾瑜行竟然这么淡定,好像他打人只是因为被打的人该打……
再次陷入被动的季裕只好主动承认:“……昨天晚上我路过阿时的房间,听见里面有异响就进去看了一眼……可能这位同学是把我当贼了吧。”
“不是可能。”顾瑜行非常直白地表示:“你昨天半夜鬼鬼祟祟进来,又偷偷摸摸来到阿时床边,那样子是真的像贼。”
话少是话少,但该开口的时候他一向当仁不让。
季裕:“……”
众人:“……”
“阿裕?这又是怎么回事?”诸丽茵弄不明白了:“你进阿时的房间做了什么?”
季振哲也问:“半夜?几点钟?阿裕你去阿时的房间里做什么?”
季裕:“……”
好吧他承认……昨天晚上看见祁云时睡着的模样他的确像是被魇着了一样,有一瞬间的失神。
但他进祁云时的房间可不是因为对他不怀好意……他明明是奔着那块玉去的!……
好在他早有准备。
今天闹这么大,他把二叔请过来帮忙,还主动提起昨天晚上的事,其实主要就是为了祁云时的那个录像。
为了避免祁云时以后可以随时过来要挟他,他要让那一段证据变成无效证据,就得冒一点风险。
其实到现在,季裕也不确定祁云时到底有没有录像、录像上都录下了什么。
但这件事却已经成了横在他心里的一根刺,不解决的话季裕便总觉得自己会被祁云时威胁,以后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按照季裕的设想,不管祁云时到底有没有录像,单凭他自己跟顾瑜行这个不良少年在房间里呆了一宿,祁云时便不敢将那段录像拿出来……昨天晚上一整夜,那么长,谁知道他们晚上都干了什么。
对方若是敢拿出个剪辑版的,季裕就会叫他必须拿出全部录像来作证,大不了来个玉石俱焚。
不过想到自己昨天在医院里看见的那一幕……季裕觉得祁云时就算真的有录像,他应该也是担忧害怕摄像全部曝光的。
不然掌握了那么有利的证据他怎么还不第一时间去爸妈那里告状?
而只要没有真正的视频用来对照细节,季裕就可以凭嘴巴解释来为自己洗白——他都可以以关心祁云时为理由,来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半夜进入对方房里。
只要自己把这件事解释清楚了,料祁云时日后也不敢再拿着视频兴风作浪。
到时候他试图毁掉玉佩陷害祁云时的事,就永远没人会知道。
所以第一步要证明顾瑜行是个品行不端的不良少年,这一点对于季裕的计划来说就很重要。
季裕按照自己提早想好的解释:“我说了,我是听见阿时的房间里有动静,才进去看看的。”
季裕以为他已经算好了一切,所以才敢主动提起昨天晚上的矛盾。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昨天晚上祁云时跟顾瑜行压根儿就没做什么,祁云时不仅真有录像,而且也根本不怕拿出全部的录像出来。
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拿着录像去他爸妈那里告状,只是因为他不屑于做在背后告状的小人。
祁云时知道他爸妈工作都忙。
他才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去叨扰他们。
祁云时留存季裕干坏事儿的证据,也只是想警戒他别再打传家玉佩的主意,顺便吓唬吓唬他。
此时见季裕既然这么在意那份录像,甚至还冒险主动提出昨晚的事、试图给他自己洗白,祁云时都想笑了。
他接过话来:“当时是半夜,你的房间跟我相隔好几道门,怎么听见动静的?”
季裕说:“我睡不着,随便出来走走,就听到了。”
祁云时:“那你听见了什么声音?”
“我听见了……”
季裕发现,不管是祁云时和顾瑜行,都很喜欢细化细节刨根问底。
然而事实也的确是,考虑到祁云时很可能有视频证据在手,他不能随便编造自己究竟听见了什么。
季裕面色不佳:“我也不记得了,就是一些异响。我昨天晚上也喝了点酒,有点不清醒……”
祁云时了然地点点头:“所以你喝多了,听见我房间里有动静就直接扭开门进来看了?……那阿行会打你也正常。”
祁云时还不忘在他父母面前挽回顾瑜行的形象。
季裕:“……”
好吧,反正他也不是要追究自己昨天晚上被打的事。
他昨天晚上的确有点喝多了,不然也不可能对着祁云时……
既然本意是要为摄像上的内容、也就是为他半夜出现在祁云时房间的行为做出合理的解释,季裕忍了。
他只是道:“我承认这件事我也有错,昨天晚上是我冲动了。”
二叔适时插话道:“阿裕一定是太担心阿时了,我早就说过这孩子耿直没心眼儿,你看吧这回就有点冲动了吧,还不是担心阿时你吃亏……”
祁云时却说:“可是昨天晚上被我无意中录下来的录像却不是这么说的。”
“录像?……什么录像?”季家夫妇这回彻底懵了。
祁云时说:“没什么,就是昨天四表婶送给了我一个摄像机,我就试了下,没想到就……把阿裕进我屋的全过程给拍进去了。”
众人:“……”
如果今天季裕不主动搞事儿,祁云时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真的把那录像拿出来。
但是既然对方都先给他和顾瑜行下绊子了,祁云时也不可能再忍气吞声。
……
季裕要怪,那也只能怪他自己小人之心了。
迎着众人的目光,祁云时也干脆学着季裕最初不肯说是谁打他的模样演起了戏,他说:“阿裕,对不起。”
那意思——我本来不想提录像的,我本来都打算忍气吞声的,可谁让你不干好事儿还出来造谣。
众人:“……”
事情越闹越大,眼瞅着已经很难捋清楚。
季家夫妇干脆双双推掉了各自的行程,一行人往别墅的方向走,跟着祁云时去看录像,把事情搞清楚。
一路上,季裕都在瞪着祁云时和顾瑜行,他没有想到祁云时竟然真的敢把录像拿出来……
他怎么敢?难道他昨天晚上跟顾瑜行真的什么都做?那顾瑜行为什么要偷偷遛进他们家跟他私会……
“等等。”季裕突然发觉,不知不觉间他又被这个祁云时牵着鼻子走了!
他快步走上前去拦住众人的脚步:“爸妈,二叔,你们不觉得哪里很奇怪吗?顾瑜行昨天晚上翻墙进咱家是事实啊!为什么我会这么紧张阿时?因为我在隔壁市见过这个姓顾的!他当时都快辍学了,正在一家酒吧里当陪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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