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宥转过头,发现来人正是宴凛。
只是此时的宴凛看起来很不对劲,他直愣愣站在床边,不说话也不动作,只眼神复杂注视着自己,像是有无尽的话要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楚宥暗忖他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先打破沉默道:“你去哪了?走也不说一声,我还以为你生辰宴也不参加了……”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听见宴凛极低地说了句:“我都知道了。”
“嗯?知道什么?”楚宥没反应过来。
宴凛往床边又走近了两步。他背对着光源,整张脸都掩在暗色之下,呼吸沉沉,小心且郑重地开口问道:“辛与和皓皓,他们是……是我的孩子对不对?”
楚宥坐在床上,正准备整理被褥的手一下顿住,然后缓缓松开。
他没想到宴凛消失这几天,竟与探查两个小孩的身世有关,只是不知道他究竟如何起疑的,又怎么会相信这么离奇的事。
因为太过惊讶意外,也完全没有做好准备,楚宥一时愣住,脑海千头万绪涌上来,犹如乱麻一般,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
听完兰凌那些话,宴凛已经信了七分,如今再看到楚宥的表情,这七分又增了两分。余下那一分,是他想亲口听楚宥承认。
“皓皓和我实在太像,起初两次是没仔细看,那日在地下室认真看过后,我心中一直很疑惑,于是便传讯给一位前辈,望其能为我解惑。只是当时不巧,那位前辈刚好入了秘境,他从秘境出来立刻传讯给我,道或能解我困惑,并邀我前去一叙。”
“从那位前辈口中,我才知道玄冰草除压制魔毒外,还可以……可以令男子有孕。而你当时恰好服用过玄冰草。我并不知道这件事,若是知道,便早该猜到的。我之前还误会你和木青鸢,更质疑你是否将我当做替身。”
“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你也许不愿原谅我,但我只是太生气了,我以为你抛下我,和其他人结为道侣、怀孕生子。我……我就是太怕失去你了。”
他自顾自说了好一会话,似乎真的被这件事惊到了,以至于都有些语无伦次。
“阿宥,你相信我,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和孩子好的。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真的吗?我想听你亲口说。”
他目光定定注视着楚宥,眼底滚动的情绪错综复杂,激动、忐忑又怀着期待。
楚宥本来也准备告诉他的,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宴凛自己知道了,他也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
他压了压心头涌起的羞耻,带着几分难为情开口道:“你……”
谁知刚开了个头,外边突然响起巨大轰鸣声,一道耀眼刺目的火光倏然亮起,落地后巨响更甚,地面都轰然震动起来。
有魔将匆匆忙忙赶来,半跪在殿外语气慌张急促道:“宗主,不好了!霄溟阁阁主率其他魔门一起攻上来了!”
外边阵阵轰鸣,炙热的火球砸得大地颤动,话题显然是进行不下去了。
“先解决眼下的事吧。”楚宥刚就绪的心情全散了,温和道:“此事过后,我慢慢和你说。”
宴凛蹙眉,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脸色瞬间阴沉得吓人。
他转身往殿外走,并挥手解了楚宥身上的封印。
“小心。”他低声提醒。
知道楚宥不会安心待在房间,他也没提这话。
楚宥道了声好,跟在宴凛身旁往外走。
走出寝殿,两人便看见殿外半空立着头体型庞大的黑鹰。
黑鹰展开宽约六米的羽翼,爪钩冰冷坚硬,鹰喙大大张开,一团炙热可怕的火团猛地飞窜出来,砸倒在殿宇之上。
漫云峰上数座殿宇都遭了殃,火光熊熊燃烧,映红了大半边天空。
黑鹰背上,赵舒雯身着华丽繁复的宫装,一眼看到从寝殿走出的宴凛和楚宥。
她笑容明媚:“宴哥哥,我精心为你准备的这份礼物,你可还喜欢?”
第49章
刹天宗数座山峰战火纷飞,厮杀声不断。以霄溟阁为首的几大魔门在生辰宴前一夜发起攻击,打了众人个措手不及。
随着袭击者而来的,还有满山漫野的虫子。虫子体型不大,被咬中却有剧毒,它们蜂拥而来,层层叠叠地,像是从远处席卷过来的巨浪。
原本宁静的夜被彻底打破,楚宥环顾着周遭,嗅到随风飘来的烧焦的淡淡药草味时,脸色陡然一变。
他每天要去灵田好几次,对碧灵草的味道再熟悉不过,哪怕是烧焦后的味道。
想到自己当宝贝疙瘩守着护着的碧灵草竟被一把火烧了,楚宥紧盯着黑鹰的眼神陡然带上杀气。
赵舒雯和黑鹰并不知自己拉了楚宥多少仇恨。
眼下局势明显于自己有利,赵舒雯胜券在握,表情也更狂妄得意,垂眸注视着宴凛,笑意浓浓:“宴哥哥,为给你准备这份大礼,我可是筹谋了很久。说起来还要多谢你,若非你将楚宥强掳回来,我又怎会这么快觅得良机。你现在是不是感觉识海翻腾、经脉阻塞?别怕,我不会这么容易让你死的。你把于郎害得那么惨,不折磨个够,让你体会下什么叫生不如死,我怎甘心?”
她虽是笑着,眼神却阴冷之极。
宴凛疑惑看向楚宥,什么识海翻腾、经脉阻塞,赵舒雯莫不是疯了?
楚宥本来站在宴凛身旁,闻言掐了一下他腰,往旁边退开数步,愠怒道:“我也不想这么做,是你逼我的。你……你欺人太甚,我若不这样,你只怕永远不会放我和孩子离开。”
他演得太逼真,过于愤怒时手都在颤抖。
宴凛被拧了下的腰酥酥麻麻,像过了道电,微蹙着眉,有些明白了。
赵舒雯冷眼旁观,兴致勃勃欣赏着这幕,心情无比得意。
察觉宴凛似乎准备动手,连忙好意提醒:“宴哥哥,你最好站着别动,否则我不保证你还能完整站那,要是缺个胳膊少个腿的,可怪不得我。”
宴凛闻言眉蹙得更紧,满脸厌恶的杀气,但又碍于什么,真不敢再有所动作。
赵舒雯见状笃定宴凛已尽在自己掌控之中。
大局已定,剩下的只是收网,她也不急了,心情极好地闲谈起来,仿佛脚下不是厮杀成一片的战场,而是什么悠然自在的佳地。
“所以杀害那十几名天灵根魔修的幕后主使是你?”宴凛傲然立着,虽受制于赵舒雯,却不见半点惊慌不安。
先前失踪的天灵根魔修刹天宗已尽数找到,只是找到之时他们早没了性命。
寝殿前只有宴凛、楚宥和匆忙赶来的叶雪从、方筠等人,赵舒雯不介意让他们在死前知道点真相。
“是。”赵舒雯残忍道:“要怪就怪他们不争气,连一个符合条件的都没有。若是有,我也不必费心抓那么多人。”
楚宥有点不安:“什么叫符合条件?你抓他们到底想干嘛?”
“我只是想要他们的灵根而已。”
她说得轻描淡写,眼神恶狠狠盯着宴凛:“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伤了于郎,害他经脉俱断、犹如行尸走肉般躺在床上,我又何必费尽心机抓那些天灵根魔修,用他们救于郎。”
“我答应过于郎,要助他恢复健康,唯有与他相符的灵根,才能换给他,助他重获新生。而我找了那么多人,也只寻到一个条件完全相符的修士,还是个小孩。小孩好啊,灵脉干净,更具有可塑造性,于郎定会喜欢的。”
楚宥想杀赵舒雯的心又强了数倍,佯装愤怒道:“是辛与?他身上的印记是红色的。你骗我?你不是说过,我只要这么做,就能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吗?”
赵舒雯遗憾摇头,同情道:“楚道君,你还真是天真,没人告诉过你,魔修阴险狡诈,不可轻信吗?”
楚宥呼吸沉沉,哪怕知道对方嚣张不了多久,仍然难掩怒火。
周遭厮杀声不断,漫云峰顶倒是无比寂静。
宴凛忽然笑了下:“所以你故意宣扬喜欢我,为的就是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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