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林偕恩的拥护者很多,而且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林偕恩做过那些事。
当然最重要的是,林偕恩的老师,陆谴,如今已经复活。
他是凌驾于五大星系所有权力之上的神秘存在。没有人可以跳过陆谴,去提审林偕恩。
但陆谴对于此类事情的请见,一律推拒,交给幺兰原处理。
幺兰原起初是不愿意的,他一直很想听故事——听听陆谴在复活以前的经历。
有件事情是他很好奇的,为什么陆谴附身在一个beta身上,不及时来找他,反而跟着一支佣兵队瞎混。
但无论幺兰原怎么追问,陆谴都只有一个答案:
“尚不清楚。”
无论是他跟随一支佣兵队开始游寻,又或者是他在深红漩涡莫名地耗尽所有能量,更甚者,他连自己最重要的血脉之力——不死蛛——都弄丢了。
陆谴对这些事,全然没了印象。
看着他似乎是真的不清楚,幺兰原也就不再逼问。自讨没趣地去给陆谴当传话筒了。
今天下午,联盟学院安排了一次关于陆谴契物功能性宣讲的讲座。
——为了安抚广大游寻者,陆谴不久前,将自己那些已经失去血契效应的契物都捐赠了出去,交由新星联保管,避免了一场游寻暴.乱。
而这些契物,最终成为了联盟学院的“奖学金”。
这有效提高了联盟学院的招生率,很多游寻者也为了契物开始报考学院,替政府省了不少心。
联盟学院的招生范围很广,不仅收应届生,也收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却仍然在天赋血脉上不开窍的各种人群。
但前提是:血脉之力足够特殊,精神力足够强大,又或者某方面足够优秀。
尽管这么挑剔,为了陆谴契物而来的人仍然络绎不绝,今年甚至开始在其他星系创建分校。
为了让陆谴的契物得到更好的实际运用,这次联盟学院专门邀请陆谴做一次讲座。
陆谴并不太喜欢这些事情,所以演讲内容很少。提问环节被大大增加了空间。
期间,有人问到了天祈和神明眼。
陆谴只告诉他们,那是古文明用以祭祀的物品,因为靠近一个叫做创世方的存在,因而拥有了强大的时空操纵能量。
天祈掌控的是未来,它能预言与先知。而神明眼可以纵观过去。当旧祭的力量重新融合的时候,也许时空会被改变,也未可知。
陆谴说得很宽泛,留给学生们思考和探讨的空间。
立刻就有人问:“那有没有可能,我们能通过天祈和神明眼穿越时空呢?”
陆谴看了那提问的学生一眼,还未作回答,助教在旁边提醒在座的人:“现在不是兴趣论坛,大家最好提一些有意义的问题。”
陆谴浅笑着,打断他,并回答了那个学生:“也许会。”
陆谴还记得,当初神祭权杖的力量被一分为二以后,倾泻而出的时空之力,附着在了其他旧祭上面。
天祈是最靠近的,很难说它不会创造出时空跃门。
“如果回到过去,有可能改变现在吗?”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到小时候?我想告诉那时候的自己,将来不要学机甲,要学驯兽!”
看到陆谴对他们的耐心回答,很多人都跃跃欲试地提出了问题。
“我觉得这个问题本身就不成立。即便你在过去改变了你以为的历史,那你又怎么保证,你现在的一切不是早就被改变过的未来?
助教又要教育他们,让他们别用这种在兴趣论坛可以交流的问题来烦陆谴。
然而陆谴好脾气地笑了笑:“发散思维很好,他们现在的年纪,不用约束太多。”
得到特赦,大家立刻聊开了。
突然有个声音小小地问:“如果我去到了另一个时空,那这个时空的我还存在吗?”
“看你是‘身穿’还是‘魂穿’咯~如果你整个人都过去了,那当然不存在啊。”
“所以我的朋友家人呢?”
“你是什么意思?他们肯定存在的呀,他们又没有穿越。”
“我是说……他们会忘了我吗?”
大家愣了愣,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会忘了你?”
“因为我在这个时空,不存在了啊。我不存在,那大家还记得我吗——”
在那一刻,陆谴豁然感到头有些昏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
从深红漩涡回来,很多事情都不对劲。
他好像忘了很多事情。
学生们还在激烈讨论,有人说:“你想得太复杂了吧,你穿越了,我们又没穿越,当然记得你啊。”
但也有人说:“当我们出现在另一个时空的时候,未来的一切自然也会随之改变。如果我没有从过去回来,那未来的我也不会存在了。”
“我看,只有真的穿越一次,才知道答案吧?”
“哈哈哈,我好想试试!”
-
陆谴结束讲座以后,没有立刻回家。
他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想要在那里待会儿。
但心中那种空荡的感觉一直存在,无论他怎么回想,始终抓不住。
幺兰原敲门进来的时候,看到陆谴在发呆,十分震惊。
“你也有走神的时候?”
他把那支告发林偕恩的佣兵队做的笔录放在陆谴跟前,然后说,“看看吧,你的好学生,这次是碰到铁板了。”
陆谴扫了一眼,并没有打开。
“陆谴,你到底怎么想的?”幺兰原自己找了根凳子坐下,“林的事,你还想拖多久?这小子,越长越歪了。”
“不急。”
“不急?他能杀你一回,就能有第二回 。再说,这也不是他第一次犯浑。”
幺兰原叹气,“罗伊今天又找上我了,他似乎和那只佣兵队渊源不浅,他闹着非要提审林,并且释放佣兵队。”
陆谴蹙了眉,头又开始不正常地疼痛。
“那支佣兵队也够奇怪的,个个都是废物,竟然最后还能混进集结部队?而且,无论审问多少遍,关于当初他们是怎么把‘六千’这个人带进深红漩涡的,他们竟然都统一口径,说是绑架?”
幺兰原大笑三声,说,“他们绑架你?天大的笑话。”
可是他说完,面色却沉了下去。
陆谴也抬起眼来,两人沉默地看着对方。
“你觉不觉得,很多事情说不通……”
幺兰原低声道,“我总感觉我好像和这群佣兵打过交道,但仔细想来,又记不得。”
陆谴沉吟片刻:“你有什么想法?”
“会不会是灾厄干的?他力量全盛的时候,应该可以制造覆盖五大星系的幻境。”
幺兰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并说,“只有这样,才说得通为什么我们都对某段时间的记忆,感到模糊不清。”
“如果是它,我能感觉出来。”陆谴摇头。
“那就奇了怪了,难道我们俩一起脑子出问题了?哈——”
陆谴的眉间覆上一层抹不去的阴霾,他忽然想起讲座后,学生的提问,而后涌上一个诡异的念头。
“幺兰。”陆谴忽然叫了一声幺兰原。
幺兰原看他面沉如水,也敛了脸上的笑,严肃下来:“什么?”
“或许……”
陆谴犹疑片刻,很难得的,在他眼中出现了动摇的神情,“我真的忘记了什么?”
幺兰原从来没有见过陆谴这样。
这个强大到几乎无所不能的男人,总是淡漠着一张脸,对一切都游刃有余到让人害怕。
现在,他却在动摇。
“喂,这位院首阁下,如果连你都忘记的事,那么这世上就没有人会记得。”
幺兰原的脸色也不太好,他说,“……只是灾厄现世,全星际的存亡都在你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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