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忱倒是无所谓,极好看的眉眼漫不经心,“先治,治不好再说。”
程墨眼睛都红了,他看了宴忱一眼,直接走了出去。
到了门外,他拿起手机,找出月淮的微信,拨了语音通话过去。
月淮正在上课,这一节是老任的课。
听到嗡嗡的震动声传来,他微微挑了下眉。
老任也听见了,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月淮,是你的?”
课堂是不允许带手机的,月淮也从来不会公然反抗这一规定在课堂上接电话。
他对月淮的这一点十分满意,成绩好却不目中无人,知道尊重他这个老师,尊重学校的规定。
月淮把手机拿出来,扫了一眼,“抱歉,忘记关飞行模式。”
老任摆了摆手,“没事,可能是有急事,你先接吧。”
月淮顿了顿,“谢谢,我出去接一下。”
在他们说话的期间,语音通话因为长时间没有人接,自动挂断了。
不过停了一秒,又继续打了进来。
月淮走到门外,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头像和姓名,眉心一拧,点了接通。
程墨的声音特别不稳,带着颤和焦急,“月少,你在上课吗?能不能来医院一趟?”
月淮眸色一顿,“是邢宇出事了?”
“不是。”程墨语速快了两分,他太心急了,都没有意识到月淮怎么会知道邢宇出事,“是老大,他的手伤了。医生说很严重,可能伤到了神经。”
月淮瞳孔一缩,捏着手机的手指不由地颤,来不及给老任说,他直接快步往楼下走。
“地址给我。”
程墨报了一长串地址给他。
月淮挂断电话,到了校门口,没坐车,用了内劲走路。
他走得极快,身体几乎成了一道残影。
路边的行人觉察到不对,下意识地扭头看的时候,什么都没看到。
开车三十分钟的路,月淮用了十五分钟。
到了医院,他脸色变得极白。
程墨在医院门口等着,一惊,“月少,你的脸怎么这么白?”
月淮摆手,气息有点喘,“人呢?”
“在楼上,医生正在给他包扎。”
月淮嗯了一声,心念一动,下意识地想要算宴忱的位置,发现什么也算不到,眉心涌上浓浓的燥。
“几楼。”
“三……”
程墨话没说完,就发现月淮不见影了,他悚然一惊,下意识抬头,只能看到一道快到模糊的残影。
靠!
幻觉吧!
月淮上了三楼,一间间的推门,直到第五扇,看到了宴忱。
医生手上捏着针,正打算帮宴忱缝合,听到动静,下意识抬头。
“你是谁?”
宴忱同样抬头,桃花眸闪过愕,“淮淮。”
月淮刘海被冷汗湿透了,瓷白的脸更显白,皮肤,墨眸,只看一眼,目光就移不开。
他快步走到医生身边,将他手中的针抽出来,扔掉。
“不能缝。”
医生见宴忱和月淮认识,虽然因为他无礼的动作有点不悦,却没有发火,只是看向宴忱。
宴忱微微颔首,“听他的。”
月淮拿消毒液给自己消了毒,捏起宴忱的手臂,仔细打量,声音淡的没有情绪。
“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宴忱罕见心虚,摸了摸鼻尖,“怕你担心。”
月淮冷呵,“你手臂不能用了,我就不担心。”
宴忱心疼地擦了擦他额上的汗,“别生气,下次不这样了。”
月淮还是燥,胸里像是困了一头兽,令他想狠狠发泄。
他用力压了压,从口袋里拿出银针,抬眸看医生,“酒精,消毒。”
程墨恰好是这时候进来的,见医生呆愣愣的,戳了戳他,“还不赶紧。”
医生回神,赶紧给宴忱消毒。
酒精浇下,伤口的血迹被冲干净,露出泛白的伤口。
那伤口有拇指大小,能看见里面白森森的骨头和腥红的血肉。
挺渗人的。
宴忱不由地伸手,捂住月淮的眼,“别看。”
月淮毫冷躁着眉眼将他的手拨拉开,用酒精给银针消过毒,一一扎进他手臂的穴道。
针一扎,宴忱就发现不怎么疼了。
月淮伸手,“剪子。”
医生把组织剪递过去。
月淮将宴忱的伤口剪开,抬眸,看见他唇色泛了白,“有点疼,忍着。”
宴忱嗯了一声,轻笑,哄,“我忍着,你别生气。”
月淮没理,耷着眉眼,去拿针和线,穿好,镊子伸到血洞里,找到神经,开始缝。
宴忱浑身一颤,痛得整个人都在打颤。
程墨在一旁看得牙酸,见宴忱额上冷汗涔涔,又忍不住心疼,“月少,要不然弄点麻醉吧?”
这种缝神经的痛,谁能受得了。
也就他们老大硬气,吭都不吭一声。
月淮动作俐落地穿肉拉线,声音寒得要命,“想让他手废了你就用。”
程墨:“……”
他不敢出声了。
医生在一边都看呆了,表情木呆呆的。
他也是外科医生,缝伤口这事做了不下数千次,可是他却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缝神经的。
神经啊,那可不像皮肉,简简单单的就能缝好,那玩意细的很,接不完就是整体废。
可是眼前这个叫月少的,不但缝了,手还挺稳,稳得像做过几百万次一样。
不到半个小时,月淮就把神经接好了,拿出一颗丹药,交给医生,“磨成粉,撒上去。”
医生双手接过,也不介意月淮竟然吩咐他做这种小事,快速地把丹药磨好,小心均匀地撒到宴忱伤口上。
月淮有点脱力,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扶着双膝,轻轻喘息。
正在这时,病房门又被推开了。
一位狼字队的成员急匆匆闯进来,“老大,不好了,邢哥那边出事了。”
第125章 小祖宗还在生气
邢宇的血口已经被止住了,但是凌容做手术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心脏处卡了一片碎裂的弹片。
那片弹片好巧不巧,卡在了血脉处,如果冒然取出,很可能造成大出血。
这间医院本来汇聚了全国最优秀的外科医生,但是最近有交流会的活动,好几名医生被派了外出。
现在医术最厉害的是凌容,但是他对于邢宇的伤也不是很有把握。
队员说凌容的意思是,将邢宇转院,最好转到帝都那边。
宴忱听完队员的话,眸色沉了沉,“转院来得及吗?”
队员面露迟疑,“凌……凌医生说,不好说。”
从沪市飞帝都,最快也要一个小时,再加上手术准备时间,就算是凌容也不能保证在期间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程墨表情一紧,下意识看着宴忱,“老大……”
宴忱薄唇紧抿,桃花眸沉冷幽暗,顿了几秒,“让凌容先吊着邢宇的命,我联系人。”
他说着,拿出手机。
刚打算拨号,手机被一双瓷白修长的手压住。
月淮脸色透着微微的白,声音带着力气透支的疲意,“不用打,来不及。”
如果他估算的不错,邢宇最多能撑二十分钟,这二十分钟不够医生赶来。
宴忱的脸色泛了沉,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紧。
程墨喉咙发干,双眼又一次猩红,“那怎么办?”
难道真的眼睁睁看着邢宇死?
月淮把银针擦干净,收好,淡淡,“我来。”
程墨先是一惊,随后眼睛里迸出浓烈的光采,“真的吗?太好了!那我们快过去。”
他怎么忘记月少了,月少连老大的神经都能修好,心脏卡弹壳碎片对他来说只是抬抬手指的手。
宴忱眸色在月淮泛白的脸上微微一顿,嗓音沙哑,“淮淮,哥哥陪你一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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