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逐字逐句把信件和小卡片读完,然后小心的折叠好,压到了存钱罐的下面。
当他拆到最后一个时,发现里面是个沉甸甸的手机。
陈亦辞有些吃惊,拿起手机,发现下面还有封信件。
里面详细说明了智能机的使用方法,以及粉丝送手机的目的。
陈亦辞之前就是吃了没智能机的亏,揣着个只能拨打电话的诺基亚,和外界基本0联系。
陈亦辞自己对外界信息倒是没什么需求,毕竟自己一个人在村里待了十多年,也没有太多用到智能机的地方。
但是架不住粉丝担心,还特地备注了微博的安装和注册账号的方法。
陈亦辞觉得有些贵,收受不起,拿起想给人还回去,结果刚一拿起底下就落出来一张字条。
“手机是捡的,没花钱。”
陈亦辞:……
他无奈的收下,决定先攒攒钱,等攒够了再把买手机的钱还给粉丝。
他开机后,正打算按照操作提示注册微博,他哥走到他身边,看着陈亦辞费劲巴拉的操作,嫌弃:
“我来。”
陈为止实在看不过去,拿过手机灵巧的连着点击界面,不到三分钟,陈为止把手机递给陈亦辞。
“喏。”
陈亦辞好奇的看着花里胡哨的界面,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精修过的照片。
陈亦辞好奇道:“这是什么?”
来这个世界时间加起来不到一个月的陈为止,给在智能机时代住了20年的陈亦辞科普:
“这是你的超话,就是你粉丝的聚集地,会发你平日的动态、照片、短视频和行程。”
陈亦辞抬头:“我的行程?”
陈为止点头:
“明星嘛,今天从广播电视台坐飞机到剧组拍节目,明天再坐飞机出国参加会展,这之类的。”
他想了想,哦了声:“你的行程,应该是你从家里走到田里,再从田里走到鸡舍里。”
陈为止:……
他怀疑的看着精通饭圈文化的他哥:“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曾经偷偷拿着陈亦辞存钱罐里的钱出去上网的陈为止:……
他大迈步离开,告辞逃窜:
“困了,我先睡了。”
等人走后,陈亦辞认认真真研究起自己的超话界面。
超话里帖子很多,各种照片视频和隔空表白,还有些自己看不懂的词汇,什么反黑站、资源博……
突然,他看到一条标注着hot的帖子。
帖子是一段视频,里面发了一长段真情实感的小作文。
概括来说,就是今天听到了辞辞唱歌,很感动。
文中用一大篇文字叙述了辞辞唱歌时下雪的场景,如梦如幻,还附带上了视频。
【哇,好漂亮的雪景,要不是真的有视频我还以为是编造的呢。】
【nice,阳光和雪景映衬,没见过这么奇特的景象。】
【绝绝子,真的,我也在场,当时下雪的时候我们都惊了。】
博主小姐姐在下面回复道:
“我们当时也难以置信,感觉辞辞家是个很神奇的地方,不光下雪了,还下太阳雨。”
“特别是下雨,我们在门口站着找辞辞拍照的时候,猝不及防响起响雷,然后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他家真的还挺好玩的。”
“不过还是不要去过多去打扰人家生活啦,姐妹们,大家的心意辞辞已经收到了。”
“等等,这个视频里,好像有东西在动。”
“那是衣服吧,好像是个人。”
“啊,那是出现在蒋导视频里的那个男人,但是我们离他最近的距离,就是我们站在屋檐下看着他在屋檐下弹琴。”
“有几个姐妹就是冲着他去的,但是到那儿之后完全不敢说话,那人给人的感觉真的很难描述,气质出尘,像是不属于这里。”
“一看就很不好说话,对视一眼就会被吓到那种。”
“是的呜呜呜,没看到他之前:哥哥我可以,看到他之后:哥哥我怂了。”
陈亦辞笑了笑。
他点开视频,听到自己的歌声从视频里传出来,视频照的是窗外的雪景。
他眼睛贴近手机屏幕,找了很久,终于在漫天雪景里找到了人。
左逐白色的衣服和背景融为一体,视频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但是还是能看到他吹着横笛的朦胧轮廓。
就在陈亦辞一曲唱完后,那支横笛也放了下来,视频里的人缓缓转过头,对上屏幕外陈亦辞的视线。
对上视线的片刻,那方屏幕仿佛瞬间消失。
陈亦辞一愣,那句“好听”横亘在脑海里,仿佛弹幕无限循环着播放。
他摇了摇头,把这句话赶出脑海。
又想了想,退出超话界面,又请教他哥加上了自己的tag,打了段文字发微博到超话里:
“谢谢大家的礼物,已经收到了。”
他点了发送,想了想又觉得不行,删了发道:
“谢谢大家的礼物,我已经收到了。[爱心][爱心]。”
然后退回界面,翻着超话。
有个叫‘辞辞什么时候用智能机’的用户发了条微博:
【不求辞辞发九宫格,也不求十二宫格,只求辞辞注册个微博吧。】
底下十几条回复:
【我只求他如你的ID一般,能用上智能机。】
【九宫格……不敢想,一宫格对我来说都是奢望。】
【他估计连九宫格是什么意思都不明白。】
……
陈亦辞沉思了片刻。
他确实不明白。
他笃笃笃又跑到正在洗碗的陈为止身边:
“九宫格是什么?”
陈为止被窜出来的他吓了一跳:
“就是自拍,照相,发多少张照片就是几宫格。”
陈亦辞哦了声,回去了。
他在之前那条微博后,又新照了几张照片发上去,凑够了九张发微博:
【九宫格[爱心]。】
发完了他就放下了手机,准备去找左逐,然而原先在屋檐上的人此刻不知道去哪儿了。
索性家里的家务都被他分摊给他哥做了,他撑着下巴坐在屋檐上,等左逐回来。
桌上摆着一架琴,一支长笛,和一盘黑白棋。
长笛和琴他都看到过,所以注意力都到了围棋棋盘上。
棋盘上黑白纵横交错,杀机密布,但陈亦辞没下过围棋,也看不懂。
他无聊的拿起一枚黑棋在手里把玩,找了个空隙,把黑棋随便放到了空隙里。
无聊的看了一会,准备把黑棋抠出来。
人家下得精妙的一盘棋,他别给人捣乱了。
就在他刚拿起黑棋的一瞬,一只手按住了他手腕,强大的力道迫使他手拐了个弯。
清脆的黑子和棋盘相碰的咔嚓声。
黑子又落回了原来的位置。
接着,骨节分明的手,从他背后环绕过来,执着白棋,落到了棋盘上。
温热的呼吸靠近,陈亦辞有些心慌,不敢转头:
“你去哪了?”
左逐没答话,绕过他,长袖纷飞,落了座,平静道:
“继续。”
陈亦辞低头看棋盘。
下棋?
下围棋?
刚才自己随手下的黑子原封不动在棋盘上,左逐又下了一枚白子。
接下来该自己下。
但问题是,他不会啊。
陈亦辞挠挠头:
“我随便放的子。”
左逐喝了一口茶,垂眸看着茶叶:
“凭直觉下就行。”
陈亦辞:……
下棋凭直觉下,您还真是说得出口。
他拿起黑棋,也不懂到底该下哪儿,索性找了个空口堵上。
陈亦辞落下子开口,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那个,今天谢谢你。”
今天要不是有左逐出来挽救唱跑调的自己,他粉丝估计连夜扛着火车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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