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三个字明显是对安久说的,因为他还在试图打开车窗。
安久还以为自己就够疯了,没想到单柏宁这个平时看起来冷静理智得一批的,居然比他还疯,一辆几百万的车说不要就不要了,只为了看个乐子。
但他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车主都不急,他急有个毛用啊,干脆也淡定了。
“你和他有仇?”安久好奇的是,能和单柏宁有仇的,居然还没死?
单柏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他是宋松的儿子。”
……
车外的宋安被对方的目中无人气到了,本来想着这人似乎和白路认识稍微给点颜色看看就行,但安久再三挑衅他,这实在忍无可忍。
宋安冷哼一声,从小到大他看不顺眼的都是直接废了,不管是万众瞩目的年纪第一,还是受人追捧的校草,只要让他不舒服了,要么被学校开除,要么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谁让他有个爱子如命的好爸爸呢。
虽说大多数人都尊敬作为音乐世家的白家,愿意给他们几分薄面,但单论财产的话,白家其实只能排在末流,否则也不会被安家挟制了这么多年。
况且现在是白路不给他面子,宋安觉得自己完全占理。
“给我砸!”他以为这是白路叫来的车,满不在乎地命令道,大不了事后赔点钱,白家也不敢和作为单氏第二股东的宋松叫板。
……
“家主,这都砸了五分钟了……”虽然不是自己的车,但算了算维修费,司机心梗了。
不止司机,旁边的安久和白路都心梗了,这辆车多半是废了,要是送去修的话,估计修理费都快超过车子的价格了。
但单柏宁还是那副淡定的样子,坐姿端正,背也挺得笔直,任外面打砸叫骂也岿然不动。
安大少呲牙,他当初都没敢这么壕过,单柏宁是真不想要这辆车了啊。
外面砸车的声音逐渐停下,车里肉疼的三个人这才松了口气。
单柏宁终于有了动作,他回头对安久嘱咐道:“待在车上,别下来。”
“你确定?”安久挑眉,满脸都写着跃跃欲试。
单柏宁是见过安久气人的功力的,而且有他护着也不太可能受伤,于是他点头:“你可以下来。”
……
车外的混混们一开始还忐忑不安,但见车里的人一直都没反应,纷纷放开了砸。
把他们一辈子都买不起的车砸成废铁,想想就爽。
“宋少,差不多了吧?”实在砸无可砸后,带头的那个混混喘着粗气问道,再砸下去他们就只能拆引擎盖了。
宋安大发慈悲地点点头:“可以,你们这个月的零花钱翻倍。”
他为了收拢这群小弟,答应了每人一个月五千的零花钱,这点小钱就算翻倍也不到他爸每个月给他的十分之一,用来收拢人心只是小意思。
他话音刚落,车门也终于被里面的人打开,外貌昳丽的青年从车里出来,似乎是怕他们看清什么,一下车就关上了车门。
被迫和单家主一起坐在车里的白路:表、表哥,能不能带我走,我害怕QAQ
“砸够了?”安久听不见白路内心的哀嚎,他随意扫了一眼被破坏得彻底的车子,内心啧啧吐槽,这还真是不打算给自己留后路了啊。
他叹了口气:“看来你们得赔不少钱啊,‘宋少’,你爸爸给的零花钱够吗?”
宋安原本在单氏有个挂名的职位,每个月定时从集团领钱,俗称米虫。
但单柏宁结婚前就把宋松安排进集团吃白食的的那堆亲戚赶了出去,连同他也被扫地出门,这话显然是在嘲讽他废物,宋安在心里判了这人死刑。
“不少钱?”宋安笑了,一辆宾利而已,他爸送他的生日礼物的钱就够买好几辆宾利砸着玩儿了,“本少爷平时就爱砸砸车玩,要是白少爷心疼了,大不了我赔他一辆。”
“了不起了不起,宋少真有钱。”安久毫无诚意地鼓掌,“原来宋少是富二代啊,失敬失敬。”
踩痛脚小能手安久要发功了。
“你有意见?”
安久针对他的态度太明显了,宋安狞笑一声,自从他被揭发了身份,想落井下石讨好单柏宁的也不是没有,但那些人都被宋松清理掉了。
他爸爸说了,就算他们虎落平阳也不可能被犬欺。
就算单柏宁掌控了整个单氏说一不二,但宋松这么多年来在单氏高层安排的亲信可不是单柏宁一朝一夕能清除的,再加上他还是董事会第二大股东,想奚落他们讨好单柏宁?做梦!
啧,这人比他想象的脸皮还厚。
安久背靠车门,惊叹于宋安的不要脸,但想想也对,没有这非比寻常的脸皮,这家人是怎么敢鸠占鹊巢,害得单氏真正的小少爷至今流落在外的。
“没意见没意见,我哪敢有意见啊。”
安久刚才在车里就听单柏宁科普了对方是个怎样的人,听得他和白路叹为观止,司机倒是习惯了,他在单家工作了快十年,也受过宋松父子俩的气。
“谁让我长得比宋少好还无权无势呢。”安久摸摸自己的脸,自怜自惜地叹了口气,“宋少不敢惹白路,也就只能拿我这种平头小老百姓出气了啊,啧啧,欺软怕硬玩得真溜。”
再次精准踩雷,宋安炸了。
是他不想整白路吗,但这样的话白家势必和他不死不休,而他爸正在谋划一个大计划,这时候惹出大麻烦引人注意对自己没好处。
“不敢惹?我连这辆车都敢砸了,不搞他只是给他爸面子而已。”宋安不屑,他开的车永远都是最贵最显身份的限量版,这种还入不了他的眼,“开这种车,白家也真有够穷酸。”
穷酸?
安久略同情地看着宋安:“这可是你说的。”
“怎么,穷酸还不让人说?”宋安挑剔地看着被砸得面目全非的车,“这种车在我家仓库也就是落灰的命。”
“是吗。”安久的表情似笑非笑。
车子被砸报废了,里面的人听得见他们在说什么 ,白路心惊胆战地往另一边的车门靠过去,被单家主的气场吓得不敢用力呼吸。
“为什么你不告诉他们安久和我是伴侣关系?”单柏宁语气淡淡的,似乎只是随口一问,“这里是市区,万一出意外了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白路瞬间领悟,单家主这句话的完整版应该是:这里是市区,人和车那么多,安久万一出意外的话,你打算怎么死?
“我不是故意的。”白路解释,“主要是还没那个机会说,表哥他直接就是一顿怼,我再告诉宋安您和我表哥的关系那不是招仇恨吗?”
安久本性孤僻,掌控欲强还没安全感,这确实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我知道了。”单柏宁打断了还想继续解释的白路,将视线投向窗外,他本来想和安久一起下车,但安久坚持他自己先和宋安他们交流会更有意思,就让单柏宁留在车上。
看来平时得让安久少看点儿电视剧,单家主心想,就算是为了演戏也不能太沉迷剧情了。
即使在和白路说话,单柏宁仍留意着外面的动静,虽然答应让安久先下去玩儿,但他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被安久气得动手。
“啧啧,真可怜。”安久背靠着车门,目露同情,“已经要靠一群街头混混来逞威风了吗,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个村子里的恶霸出来遛狗呢。”
安大少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要不下次让莫红给他介绍个反派角色演演,他觉得他挺有这方面的天赋的。
安久愿意迂回的时候能茶得对方憋不出半句话,但对付宋安这样脸皮厚的,就得踩住他的痛处使劲碾,否则那么厚的皮怎么会疼呢?
“不行。”单柏宁抬手敲了敲车窗示意安久让开,“他们快被安久气得动手了。”
但出乎意料地,安久反手也在车窗上敲了敲,节奏平缓规律,很明显是让他安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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