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藏匿在门板后头,微微欠着身,从风帽边缘荡出一缕秀发,乍一看色泽没什么异样,但若在偏光时看,会发现这一缕发丝泛着莹莹深碧色,又有些蓝, 是很稀罕冶丽的色泽。
“你是运气好, 摊上我儿缺心眼。”她清冷道。
小厮:“......”
他没见过这女郎的真实模样,也不知道这女郎的真实姓名, 只知晓仙市里头经常会出现这女郎的身影, 买的大多是些滋补涵养的药物或是法器, 从不讨价还价, 出手十分阔绰,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揣测, 她都应是个绝色美人,但似乎又并非是青涩且初出茅庐的闺阁少女,行事作风高贵冷艳,那些经常被她光顾的店家们,见面都会热情谄媚的唤她一声“芳小姐”,年岁小的则带了些敬慕的喊她“芳姨”,驿站小厮今年不过十六七,也随大流。这位芳姨时不时的会光顾他们的驿站,此前也都是和颜悦色的,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说变脸就变脸,吓人的紧。
“去箫下隐居这么久,九重都教他什么了?怎么还说什么都信......”女郎低声自语,无奈之意尽显。
小厮听不懂,更不敢知声。
“唉!”女郎忽而抬手使唤道:“他方才要寄什么回招摇山,包裹拿来我瞧瞧。”
小厮大惊失色,“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女郎道:“你方才自己破了送信的规矩,现在怎么好意思跟我说不合适?让你拿就拿,少废话。”
小厮:“......”
得,他今天是栽在这位姑奶奶手里了。
......
姑奶奶为所欲为完了,没从秦云盏的包袱里发现什么越矩之物,也就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小厮双手合十,对着她的背影拜了又拜,一扭头,正对上一张坠了碧色孔雀珠的少年面容。
“妈呀!”小厮骇了一跳,连连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怎么了这是,这么大反应!”秦云盏笑眯眯的倾身过去拉他,“我又不吃人。”
小厮心想你们母子俩怎么都这么神出鬼没的,你阿妈要折断我的脖子,那你要吃人也不稀奇吧!
“小真人您......您这突然折返,是所为何事啊?”他哆哆嗦嗦道。
“哦,我刚才在你们驿站门口撞见一位神秘的姐姐。”秦云盏一把搂过小厮的脖子,笑道:“她看见我就跑,后来我又在你们后院马厩附近看见她的影子了,行踪莫测,就想来问问你,知道她是谁么?”
小厮“咕咚”吞了一口唾沫。
“别害怕,我就是随便问问,这不也担心她对你们驿站图谋不轨么?你经我提醒也好警醒些。”秦云盏说。
小厮心想你们母子俩可真够可以的,这是在做什么呢?比谁能装?还是比谁心眼子多?
不过显然,这一轮芳小姐略胜一筹,将这位小真人可能会有的后续反应都算到了。
“小真人您多虑了。”他老老实实的按照女郎事先关照的内容絮絮说道:“她是......她是仙市钱庄的老板。”
“仙市钱庄的老板?”秦云盏一愣,半信半疑道:“不对吧?我明明听人说,仙市钱庄的老板外出都是坐那六匹白马拉行的豪车,方才那车正从我跟前过,那姐姐就在我身边儿,也不在车上啊!”
小厮:“......那她可能——可能今天就是不想坐车,就是想跑跑腿!”
秦云盏撇撇嘴,兴致缺缺的“哦”了一声。
如果他没记错,原文中仙市钱庄的女老板娘也是柳乘风的后宫女配之一,叫祝媚娘,是一位年长的女修,爱柳乘风就像爱自己的孩子一样,包容他的所有一切不堪,在其他女配争风吃醋的时候,祝媚娘非但不参与,还会包容她们,为她们做金牌调解,身体力行的做柳乘风的贤内助,为他安邦攘内不说,掌握着仙市钱庄自然还会积极的提供修炼资金,为柳乘风送上各种仙药仙宝,真真是一根儿金手指一样的存在了。
他本来也就是留了个心眼多问一句,得到这样的结果,也便罢了。
届时,传音符亮了起来,明开峦那边儿已经搞定的差不多了。
秦云盏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走神走太久了,差点儿忘了正经事,遂飞快的将附近的铺子问价问了一通,去与明开峦会和。
“四百块!!我们足足有四百块灵石耶!!”明开峦一边儿数钱一边儿欢呼雀跃,“盏宝!!我们要发大财啦!!!”
“按照约定,你一半我一半。”秦云盏扒算道:“两百块灵石......我这还差点儿。”
“对哦!你师尊用药可烧钱了。”明开峦说:“唉,不是还有些信徒雇主给的银两嘛,拿去钱庄换灵石,没准儿今天灵银比不错,还能多换点儿!”
秦云盏一想也是,便将身上的银钱汇总汇总,与明开峦一同去了仙市钱庄。
仙市钱庄很好找,规模庞大,占地能比一座小皇宫了,醒目无比,大门恢弘,人来人往,这也难怪,这里算是灵石的发行处,修士们在这里可以用各种东西兑换灵石,进门就能看见一只活得赑屃托着几人高的巨碑,上面镌刻着灵石与其他各种货币的兑换比例。
“哇!哇!今日灵银比居然只有六,还在往下跌呢!”明开峦抓着秦云盏的胳膊使劲儿晃,“盏宝!!我们赚了赚了!!”
钱庄里人多,摩肩接踵,秦云盏跟明开峦两人护着芥子囊人挤人,费了好大功夫才排到队,又用银两兑换了一百多块灵石,堪称满载而归。两人手挽着手,心情极佳步伐轻盈,在钱庄里走路都开始用跳的了,众目睽睽之下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身后不远处,钱庄内阁与外庄接待之处以封锁结界划分的极为严明,非庄内人士不得踏入,喧嚣人流皆被隔绝在外。然此时内阁里却走出一个人来,头戴金冠身着锦袍,奢华迷眼,腰佩宿光剑,正是柳乘风。
他身后跟着一个年长些的漂亮女人,轻声道:“秦云盏今日入灵石五百余块,已经超过你了,乘风,他们箫下隐居还只有他一个人......孤军奋战。”
“我知道。”柳乘风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隔着攒动的人头,他的目光死死锁在秦云盏与明开峦两人身上,恨不能在这两人身上烧出个洞来,“他抢了我们鸣鼎剑宗聆庙的生意,逼着自己吃下去,当然能肥起来。”
“要不要我找人去抢他的芥子囊?让他带不走这些灵石。”祝媚娘森然道。
“太低级了。”柳乘风说:“在钱庄做这些,你是生怕别人怀疑不到你头上么?再者......他有帮手还有悬镜门祁红药绘制的灵符在手,你的那些人不见得能制住他。”
“那你打算怎么办?”女人显然很是发愁,但因为阅历众多,十分稳重,也没有表现的太过焦虑,生怕给柳乘风以压力,
“一口气吃那么多,消化不了,是会噎着的。”柳乘风意味深长道,他负了手欲离开,女人忽然自后方伸出手,恋恋不舍的牵住了他。
“乘风......你要走了吗?”她的言辞中不乏哀怨。
柳乘风的步伐顿了顿,回眸。
他看祝媚娘的眼神有些复杂,说不上是喜爱,也说不上是厌倦。
女人看他的眼神却柔情满溢,此时泪眼婆娑,楚楚可怜。
“小子,给点儿回应啊!”无极子正在他的灵台紫府内劝道:“她可是你修行之路上必不可少的贤内助。”
“为什么偏偏是她?”柳乘风不甘不愿的恼怒道:“为什么只有她?”
“有就不错了,珍惜着点儿吧。”无极子说。
“可你明明之前帮我点过那么多的鸳鸯谱!石鸢、祁红药、宋鲤......等等等等!为什么都不做数了?!”柳乘风咬牙切齿道:“她们现在都跟秦云盏好!”
“你问我?那我问谁去?”无极子没好气道。
“可我喜欢年轻的!”柳乘风暴怒。
无极子冷笑一声,“哦,可能她们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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