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盏想不明白其中关窍,但也不妨碍他飞快的蹲身把这节触手捡了起来。
差点儿被锋利的倒刺戳破手指,秦云盏忽然发现这触手一面是倒刺,另一面却是个鼓鼓囊囊的囊腔。
囊腔?
鱿怪的金玉良言在秦云盏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
“喝下我的毒汁,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醒不过来!”
......
他的毒汁?
秦云盏猛然一怔。
他的毒汁!
秦云盏福至心灵,他抱住这节触手跳起来,一矮身从凤香的身畔滑了过去!
凤香反应不及:“喂——你去哪儿!”
秦云盏在几成废墟的房间里钻来钻去,终于摸到了“敏敏”的妆台,在断成两节的抽屉里他翻出了两根簪子,还有一卷琴弦。
幼时在乡间长大的孩子,没少干过打鸟掏蛋的缺德事,自有一套制弹弓的手艺傍身,秦云盏三两下便做出了一把简易弹弓。
他将那节鼓鼓囊囊的触手放至弦上,找了个废墟制高点爬上去。
鱿怪正全神贯注的要绞杀师云琢,全然没有在意渺小如尘的他,秦云盏咬着牙发笑,瞄准了鱿怪因为笑而屡屡开合的嘴巴。
“原汤化原食。”他一字一句道:“我这就送你上西天!”
“砰”
师云琢灵敏的一侧头,那东西就擦着他的鬓角飞了过去。
鱿怪还在得意的笑,却发现半空中有一节属于自己的触手不受控制的朝着自己的脑袋飞了过来!
“啪叽”
砸在他脸上,冲进十足的爆开了。
粘稠的汁液泼了鱿怪一脸,顺着它丑陋的鼻梁、侧脸、唇角缓慢下滑!
看着就很痒!
师云琢的身体微微后仰了些许。
他忽然就放开了剑柄,面朝鱿怪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提醒道:“要滴下去了。”
鱿怪下意识的就伸舌舔了舔。
师云琢的唇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看起来不太聪明啊。”他怜悯道。
......
没一会儿,这小山般的巨怪朝着一侧轰然倾倒!
就站在旁边儿的秦云盏面对着无限放大的阴影震惊道:“卧槽啊你倒是换个方向——”
他话音未落,师云琢已掠至他身畔,再次环过他的身体将他轻盈带起!
许是过程仓促,这次师云琢的手没有落在他的腰上,而是自他腋下穿过。
鱿怪在地上砸出了个巨大的天坑,师云琢则带着秦云盏飘然落在了远处,他的五指微屈,摸着一处柔软弹性的隆起。
师云琢霍然变了颜色。
秦云盏还无所感,只顾着脚下站稳。师云琢却猝不及防的推开了他。
秦云盏诧然抬头,发现师云琢瞬息间离了他八丈远。
他的美人师兄袖手局促而立,两腮浮红。
“对不住姑娘。”师云琢难得语速这么潦草,尾音甚至还有点儿颤颤巍巍,“方才事出紧急,无意触碰姑娘的身体,望姑娘海涵!”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姑娘若是不忿,在下愿受姑娘任何责罚。”
秦云盏:“?”
他默了好一会儿,明白了。
“哎呀师兄!!”他乐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师云琢跟前,从胸前掏出两个早已被压变形的大馒头——凤香口中所谓女装的点睛之笔,扔在地上,得意洋洋道:“——是我啦!!云盏!”
他笑了没两声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师云琢的脸黑的足以去送葬。
第16章
秦云盏觉得那个说“莫怕”的师云琢已经不在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钮祜禄·师云琢。
“你为什么,穿成,这个样子?”师云琢一字一句道。
秦云盏没来由的一阵脊背窜凉风:“那个......你听我解释师兄,我打扮成这样必然是因为——”
“——因为好看啊!”凤香那个鬼居然插了一嘴进来,大放厥词,“师云琢,你敢说他这个样子不好看?不好看你脸红个锤子,别以为我没看到!”
秦云盏在旁边疯狂比划,“你别说了你别说了!”
我师兄他脸皮薄你没看出来吗!!他那么庄重不可调戏,你就给他点台阶下啦!!
师云琢似是做了几个深呼吸,“凤襄,你如何玩乐胡闹我不管,但我门中师弟不是你的玩物。”
凤襄道:“可他跟我在一起十分开心,是不是,云盏?”
秦云盏:“......”
师云琢幽幽的看向秦云盏,“开心?”
秦云盏结巴道:“......也,也就那样吧。”
师云琢道:“开心就去做他的师弟,当我白来一遭木犀镇寻你。”
秦云盏:“???”
秦云盏:“啊不不不——”
凤襄:“嘿,咋的还不让人说实话了!”
师云琢冷哼一声,索性掉头就走。
秦云盏慌得一批,他寻思着先前那一挂还没给师云琢哄回来,怎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特么真的是在考验他!可他真的是母胎单身不善此道啊!
他着急忙慌不知如何是好,腹中倏地一阵绞痛袭来,疼的他气血上涌两眼冒金花。
“师......”他一张嘴,喉咙里涌出大口大口的血块。
失去意识前,他看见师云琢霍然旋身,展臂扑过来,呼喊他的名字,那厢姓凤的一拍脑袋急声道,“哎呀!我怎么忘了那茬!断肠散还没解呢!小云盏你撑住啊!!!”
-
秦云盏这辈子没这么肚子疼过。
他也不知道自己死没死,只知道自己昏昏沉沉间做了一串冗长的梦,梦回他上大学的时候。他是个孤儿,成年后脱离了收养机构就彻底变成了一个人,有一回晚间打零工回来,他被一辆酒驾的大奔撞了。
那大奔车主还算有德行,没有肇事逃逸,将他送去医院,诊断为外伤性肠穿孔加感染性休克,需要开刀。
但问题来了,他没有家人参与术前签字,法治社会谁也不愿意承担一个人的生死,遂拖了很久很久,那段时间于他而言是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天,他昏昏沉沉,觉得自己大概真的要死了,因为肚子真的很疼,像是满腹都有刀片在搅动,直到后来辅导员终于走完了校方的层层手续,漏夜赶来,他才捡回了一条命。
秦云盏知道他给辅导员添了很大的麻烦,所以往后帮辅导员做事愈发兢兢业业,他天生是个笑脸人,招人喜欢,可没人知道他总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这是运气好,碰上一个有耐心的辅导员。往后毕了业,他就彻底化为一叶浮萍,无所依仗,生死由天。
今天的情况,其实跟那天被大奔车撞飞了之后差不多。
不,还要疼!
他都疼麻了。
那天在学校,他至少还有个不能让学生丢命的辅导员儿在呢,今天他有啥?
一个只拿他当行走的人体模特的红裙辣妹,一个想把他逐出师门图个清静的冷酷师兄。
这是天要亡我啊!
秦云盏想着想着,就又晕沉沉堕入了更深的昏迷。
......
木犀镇上方突如其来的清气汇聚于招摇山上方形成了云海异象。
距离开蒙仪式过后还不到三天,诸多新入门的弟子们连内务都还没有整理好,居然就有人引气入体了,这件事在整个扶玉仙盟之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众人羡慕者有,嫉妒者有,好奇者也有,众说纷纭,都在揣测这个幸运儿究竟是谁。
鸣鼎剑宗的龙泉殿后山有一处闲庄,供鸣鼎剑宗的历代宗主居住,算是扶玉仙盟中罕见的阔居豪宅,鹤童子飞入庄内,适时柳吟川正在摆弄一些珍奇异宝。
作为一代仙首名家,柳吟川平日里没少被人巴结,鹤童子对这些早已习以为常,只作不见。
“宗主,近来有人引气入体了。”
“引就引了,每年总要有那么几个貌似天赋异禀之人,不然日子多平淡呢。”柳吟川不以为意道:“无需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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