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俞沅不仅怀疑了他,还想用这种出乎意料的方式让他不断自我怀疑?
安宇不由得眯起眼睛,俞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心机了!
俞沅……真的只是想蹭个车。
上了车,他就像是一坨烂泥一样摊在车上,享受着车内的空调环绕。
他太高估自己了,果然一出门就会化。
安宇开车到了一个酒店的包间里,播放着优雅的舞曲,大概是某种上流的酒会吧。
俞沅也不想进去的,但是里面有超级舒服的空调耶,还有水果拼盘!
欲望战胜了理智,俞沅走进大厅,就像一尾鱼一样陷进了柔软的沙发了。
安宇放下brovench的新款男士包,“沅沅,我觉得你最近怪怪的。”
俞沅想也不想就接上:“怪可爱的。”
说完以后他才捂着嘴,最近土味情话看得太多了,全文背诵了属于是。
安宇:……
安宇指甲扣得嵌进肉里,眼底不免染上了一些焦躁,频频往往外望。
俞沅一看就知道这个b心里在想一些坏坏的事情了,顿时瘫在了浅绿色真皮沙发里。
他知道剧情发展到哪里了,这个安宇想要绑架他,以此来要挟柏应洲。但是他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下撕破脸,所以只能先诱哄他与老板产生间隙,然后再下手。打手就安排在这地方的暗道,只要把他骗离了包间,他就会被轻而易举地抓走。
俞沅摸了摸空空的口袋,顿时变得封心锁爱。
原主都吃不起饭了还要接济这群狐朋狗友,估计百年火化以后都能出舍利子。
呵。
想离间他和老板?
想得美。
俞沅小心翼翼地插了一块胖乎乎的西瓜送入嘴里,露出享受的表情。
安宇边说边挽住了他的手,手上的劲头可一点不像他的表情这么亲和,似乎想要强行把他带到什么地方。
力道之大,拔河都没这么离谱。
俞沅一身软肉,拔起来还真有些难度。
安宇吃力地挽着他,勉强露出一个微笑的表情,“沅沅,陪我去看看后厨吧,我想问问那道梨花酥怎么还没上。”
“不要。”
俞沅犹如一只八爪鱼一样贴在沙发上,最后为了不让安宇把他拔起来。
他,甚至扎起了马步。
安宇:……你没事吧?
随着时间过去,安宇明显地越来越焦躁。
安宇打量起俞沅,眼神染上了几分怀疑。
难道俞沅已经开始有了防备了,知道他准备要下手了?
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要乖乖跟着他来?
俞沅无视他的眼神,继续窝在沙发上吃果盘,一口一个小水果,每一次都露出了享受的眼神,像是一只餍足的肥橘。
安宇:“……”虽然很不敢置信,但是他好像是来白.嫖空调和水果的。
时间不断过去,安宇就越来越焦躁。这次他一定要得手,不成功便成仁,如果能得到那些股份,他就能大发一笔了,到时候就是他的美妙人生的起点。
安宇咬着指甲,表情阴翳。
俞沅懒洋洋地递给他一个橘子,道:“你脸色好像很不好,吃橘子吗?”
安宇:“……”
他只能强颜欢笑,“谢谢,不用。”
*
这边两人还在对峙,那边的柏宅。
俞沅拿着钱出门的事引起了柏应洲的注意。
他终于还是出门了,还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柏应洲扣上钢笔的笔帽,揉了揉眉心道:“他拿着钱去做什么了?”
管家欲言又止,看了他几眼却没有答话。
柏应洲已经多少猜到了,这么有骨气的人同意跟他签这种不平等协议拿钱,八成会送到那几个所谓的朋友手里。
柏应洲挂掉电话,自下而上勾起的眼睑微垂,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
他忽然觉得很没有意思。
一切都很没意思。
无非是拿去尽数“救济”了他那些朋友,圣母下凡都没有这么好心。
他不用过去就知道了事情的结局。
俞沅被安宇绑架了,成了威胁他的筹码。
——尽管他反反复复跟他强调过那个安宇不是什么好人,让他注意注意再注意,让他不要出门,但是都没用。
就是这么荒谬。
这是在现实世界里,却还是会发生这么滑稽的事。
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能轻而易举地被绑架,他怀疑是不是这人是不是被降智了。
柏应洲扶着桌子的手青筋暴起,扯了扯嘴角。
随即勾起冷笑的弧度,眼神却嗜血地凶狠,像是无声息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猎豹,沉默地跟什么对抗着。
他的眼型不笑起来的时候会显得很严肃。
管家不由得叹了口气,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知道必然跟俞少爷相关。
结合最近的事,不难想象应该是跟俞少爷那些朋友有关。
明明都已经说过了那些人都不是好人,为什么俞少爷不相信呢?
“备好车,准备走吧。”
管家抚了抚黑色手套,“好的先生,去哪里?”
柏应洲扯了扯嘴角,眼底却一片漆黑。
去迎接降智剧情。
管家叹了口气,为他备好车。
……
宾利停下,迎宾的经理非常热情地迎上来,恭恭敬敬把人请了进去。
柏应洲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的幽暗情绪,迈步而入。
通常这个时候,俞沅已经被安宇完全掌控住了,要挟他让出公司的部分股份,
很幼稚很可笑,比三流影视剧还要可笑,确是真正发生在现实的事情。
他试图去破坏这个轨迹——从每一环。包括阻止他和安宇来往、限制他出门、打断安宇拐他上车。
但是每一个蝴蝶扇动着翅膀最后却导向同一个结局。
柏应洲扣好宝蓝色的袖扣,黑色碎发下的眸子显得有些阴翳,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看起来颇为刻薄。
管家不由地屏住呼吸,心里也被愁云笼罩。
天空是雾蓝色的,犹如被笼罩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巨大的布,而他们被这层布笼罩之下的阴影笼罩着。
柏应洲的身影出现在大厅,眼神冷冽,像是掺了冰。
俞沅正在好好地吹空调吃瓜,看到他来了,眼睛不由得一亮,勉为其难地放下手里的水果看向他。
——然而,预料中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口口声声喊他老板的那颗小韭菜就像一只八爪鱼一样懒洋洋地扒在沙发上,任由安宇怎么掰扯都拉不开,身下的沙发皮座宛若养他存活的水。
安宇则焦躁地劝他走,还不停地试图撺掇他,但是俞沅完全不为所动,像是夏日躲在摇椅上偷懒睡觉的橘猫。
让他下来走一步仿佛都是煎熬。
俞沅吹着空调吃西瓜,安宇那些挑拨离间的话就像是和尚念经一样左耳进右耳出。
就像是一只挑食的猫猫一样巡视着餐台,悠悠地卧在沙发上,娇贵地等着主人来喂他一口才肯施舍着张开嘴。
这一切的运转不再像是三流小说,周而复始。
那些预想中可悲的结局都没有来,他看到的只是一个懒猪躺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吃着水果。
被绑架被勒索,可笑的背叛。
所有都没有发生。
俞沅好好地躺在沙发上,任安宇怎么劝说拉扯也没动,懒洋洋的,动作慢吞吞的,像是一只发了懒的橘猫,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想逃避,不想动”的信息。
很显然,要不是因为这里有空调和沙发,他应该会马上抽身离开。如果不是有西瓜,他应该很不愿意听那个安宇在他耳边哔哔赖赖。
柏应洲牵起嘴角。
新的剧情开始了。
直到这个人的到来。
不,应该说是这颗小韭菜的到来,这是他自称的。
柏应洲笑着摇了摇头,眼底却闪着兴味的光。
第六章
安宇一看柏应洲已经来了,顿觉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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