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说的这样容易,温乐的小心肝哆嗦了一下,终于发现到这是哪儿不对了。这次出海之后温润虽然仍旧看上去仍旧温温吞吞的,可心狠了绝不止一星半点。
只怕单单遇上海匪这件事,还没法促成他这样大的变化……
温乐犹豫了一下,还是抵抗住了好奇心,闭上了嘴巴。
温润说道:“说要和一起出海看看,下次出海倒是想要带着去,可赋春郡内的这些个事由,放不放的下?”
温乐大吃一惊:“怎么回事?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了?”
因为太惊讶的关系他一下子挣脱了温润的怀抱,撑他胸口朝下看的时候,他发觉到温润的表情和平常面对他的时候有些微的不同,眼神要更加冷硬一些。看到他的瞬间,温润表情倏地就柔和了,先是伸开臂膀将温乐给固定住放到一边,他才凑近了含糊道:“也没什么,以前担心当地会那什么,现没有威胁了。”
温乐皱着眉头还想问更多,他伸手将温乐的嘴巴给捂住,捂起来之后又松开拿手指头嘴唇上摸一摸揉一揉,过了一会儿好像提起了兴致,甚至抬起脑袋来居高临下的盯着温乐的嘴巴开始看了。
温乐有些不自的去掰他的手:“别动手动脚的……”
“不动手动脚,”温润凑近了,附他耳边轻轻的吐着气,带着笑意说,“动嘴?动嘴行了吧?”
感觉到温润忽然亲了上来,温乐先是发怔,然后无语,片刻后开始挣扎,兄弟俩立刻闹成一团。
……
十月末的那场台风来的轰轰烈烈,赋春郡内虽然影响不大,但毕竟也有那么一点,比如兼州的盐田就受到了些威胁,季末的产量肯定要锐减。还有这郡城里,若不是温乐有先见之明的筑起了堤坝,那翻滚上来的浪潮也不是好玩的了。
赋春郡逃过一劫,可台风登陆地的福州港附近却没有这么好运。由于耕地和民居被冲垮,百姓死伤无数。新帝才上位就出了这种大事,也不知道从何时起民间就流传起有心放出的谣言来,说皇帝的登基并非天命所归,龙王爷才代天子降下怒意。再加上新帝对于受灾地的救援行动明显有些手忙脚乱,下拨的粮款进了百姓嘴巴的不到百分之一,等他察觉到问题处决了一批官员后,那些饿着肚子的难民们已经被情势逼迫到不得不背井离乡离开福州了。这其中一小部分的携家带口开始各地流窜犯案,剩下的大部分有点本事的就投奔了外地的亲戚,原本就根福州的,只能带着抢救出来的金银细软到处寻找容身之地。
大厉朝的移居不是那么容易的,从一个城市到另外一个城市,首先身份文谍就是需要解决的大难题。身份文谍只能居民户籍所的府衙开出。福州港的大灾不可能唯独留下衙门不冲,经过一场大乱后,横尸遍地的福州城内衙门早已成了一个摆设。没有身份文谍,想要另一个城市买房安定就变得异常危险,如果没有熟的话,每年税官来查税登基的时候,很有可能就会发现黑户。而黑户的下场只有两个,一个是大牢,第二个是原籍。
愿意出来的,也很少有肯回去的了,与其外头买了房子最后灰溜溜的被赶走,他们还不如一开始就自己家乡等待生机。
其次就是经济难题,出来之后他们要住哪儿?荒郊野岭倒是没有衙门的管制,但豺狼虎豹可不是说着玩玩的。若是安全的城镇居住,那么客栈的花费绝对是一笔大数字,要是不住客栈像乞丐似的随处乱睡,那么带着的行李绝对是无法平安保下的。
他们只能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得过且过的走下来,然后遇到了一个契机,便安定自己能够留下的位置,从此世代便忘记自己曾经是什么地方的。当然,若是踩了狗屎发达了,作为富商或是大员,衣锦还乡也不是没有的。只是比较少罢了。
赋春城虽然和福州隔了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但未必是没有关联的。居民们总有会遇上要投奔的亲戚,而脚程快的,也已经有些顺着能走的路摸来了。而许多是等到过了山林进入赋春被瘴气折磨的时候,才会明白过来自己入了死局的。
这些灾民的安置也是一个大问题。
对温乐来说,灾民的到来很显然是利大于弊的。赋春的口太少了,他现想要发展任何东西都无法离开手这两个字的,灾民也是用得上的力。他们的到来代表着心血的融入,但也很大程度上增加了这块地方的不确定性。
到底是外来口,见识过外头广袤的天空,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一心一意的守着这个地方?而当这些决定离开了以后,赋春的秘密还能守得住吗?
天气已经开始寒冷下来了,到府衙的时候他发现那些个地方税官仍旧等原地,便绕了条路从小门直接躲开了。
麦灵通和达腊并没有真的家休息,温乐来的时候,麦灵通正跟郑平说着话。作为兄弟,郑平跟郑瑞的性格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他全没有郑润那仿佛与生俱来的小聪明,做事儿说话都是直愣愣的,标准的糙汉子。温乐将他放林永身边预备让他取而代之的时候,他压根没有揣摩到温乐到底是个什么用意。好他有个好弟弟,看出了温乐对他的栽培后,郑瑞便一边给他哥出谋划策了不少,也使得林永从一开始因为危机感而卯足了劲儿的排挤他到现被麻痹了神经也开始放心的让郑平去做点小事儿了。
郑平脸上带着刀疤,说话的时候常常跟麻花使得扭作一团。看到温乐来了,他更加腼腆些,只是小声的问安,麦灵通却大胆自来熟,他知道温润回来的消息,看温乐脸色不错便大着胆子打趣:“爵爷今日看起来简直容光焕发,想必是温大的功劳。”
这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温乐别扭极了,皱了皱眉头也不搭理,他看向郑平:“今日怎么会来府衙?”
郑平低声说:“下官来与麦大商议医馆内那些流民的去留。”
他说话永远都是这样,敲一下棒子绝不出来两个屁。温乐深知他性格,想问什么还得开口:“又来了?现医馆里总共留了几个?”
郑平一板一眼的说:“昨日黄昏又城外不远处发现了一家,连上他们,医馆里已经住满了六十口。”
“那现状呢?多少老多少小孩?”
“六十口中有半数都高热不退,其中有四个老十二个幼童。”
温乐想听他说一下男女比例,就发现下面没话了,简直无语问苍天。他干脆的一伸手,不计较先前的尴尬招呼麦灵通说:“累死了,跟一道儿去看看吧。”
麦灵通也颇觉无奈,他其实有时候也指点过郑平说话的艺术,但这个榆木脑袋总不开窍。见温乐被闹成这样,他也有些同情,戳了戳郑平的脊背就低声道:“啊!就是这个脾气,才四十多了还打光棍儿!”
郑平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到温乐和麦灵通略过自己就匆匆走了,他还有些委屈呢。哪有拿他娶不到老婆的事儿来打趣的啊?真不讲道理。
灾民的出现温乐一开始就察觉到了,不知道这些为什么脚程那么快,但前段时间他总能看到街头有倒地不起衣衫褴褛的,再一问籍贯和来处,这些便被带到了医馆先治理身体。总之是去是留都要日后再说,温乐也没有看着小孩子自己眼前被饿死的道理。现的赋春并不缺那点粮食。
赋春有规模一些的医馆也就两个,一个郡城,一个兼州。郡城这个医馆叫做妙手堂,堂主柳大夫世代行医,自己也是个有善心的,打开始就小额的接济那些无处可归的流民。后来温乐代表衙门出面将安置他那里,每个口的伤药费衙门一个月出二钱银,差不多抵消了伙食和医药后还有结余,他也就顺手接纳了下来,当做生意经营着。
大门口,温乐便瞧见了柜台后头柳大夫带着几个小孩儿看秤,他敲了敲门自己走进去,环视周围一圈,点点头说:“干净整洁,这里环境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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