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让大喵乖乖睡觉[穿越](109)
他不信任与煜亲王关系过密的简老太医,所以根本没有召他入宫的意思。
哪怕简太医在皇长子身边多年,其实是最了解他病情的人……也是唯一不带着私心将他看作自己病人的大夫。
很快的,皇长子的病情就再也掩盖不住,宫中一直没有传出好消息,整个天京陷入乌云笼罩之境。
在皇城的国公府里,徐彭理正与几个子侄在自己的书房中密谈。
第117章 国公
庆国公府, 乃皇城中勋贵之首,历经四朝,世袭罔替,是徐太后的娘家。
现任庆国公徐彭理是徐太后的长兄, 正与长子、次子和侄子于书房中密谈。
徐世荣对父亲道:“太后在宫中, 母亲她们正陪着她, 想来父亲的意思,她已经非常清楚了。”
徐彭理点点头:“你让佟氏也去看看茹嫔,莫要她受人教唆, 做出什么不利我徐氏一族的事情。”
徐世荣闻言, 顿时感到有些羞愧, 低下头拱手回答:“父亲放心,茹儿再不会犯错。”
徐雪茹就是庆国公府在前贵妃徐氏被关压在寒池殿后、以照顾皇长子为由送进去的一个庶女。
因同样身为徐氏女, 在宫中有太后照拂,她如今已被封为嫔。
去岁, 煜亲王远赴北境,原本庆国公府以为陛下会对庆国公府有所动作, 谁知道他对太后和徐氏一如既往的恭顺, 似乎并没有将之前的丧子之痛算在他们身上。
但徐彭理和徐太后已经从之前沅嫔得到追封、蒋妃受宠甚至差点得子的一系列事情上, 看到了帝王可能不再受他们控制的苗头, 哪里还敢相信刘炘依旧是那个无权无势、只能依附他人才能保住性命的皇子。
所以,即便这一年多来,徐家与皇帝之间的感情愈加“亲密”,他们心中仍然生出了忌惮。
尤其是在太医院的仇院使荐了两名大夫入宫为皇帝诊脉、陛下的身体好转之后, 更让他们不能有片刻松懈。
徐雪茹入宫,明面上是方便照顾嫡姐生的皇子,实则也是要到帝王身边,作为徐家的眼线观察他的行动,并与风头正盛的蒋德妃分庭抗礼。
也不知道因为小徐氏年轻貌美,还是因为皇帝有意亲近徐家,刘炘对徐雪茹十分温柔体贴。
人总是不满足的,得了宠爱,自然就想要长久的宠爱,甚至专宠……原本是护着皇长子进宫的茹嫔渐渐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毕竟皇帝正值壮年,她亦年轻,在茹嫔看来,同样是徐氏女,废妃差点拖累了徐家,她生的儿子又能尊贵到哪里去?
更何况皇长子还是个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病秧子,能活到何时都还不知道,若是徐氏又得了皇子,族中长辈自然看重起来……
徐太后在后宫多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再加上有贵妃的事情在前,她担心茹嫔受了皇帝的蛊惑,生出妒忌心来会对皇长子不利,于是敲打了她一番。
有些事情她还无法跟茹嫔说,但只要生出自己的心思就容易被皇帝利用、不利于徐家的大业,必须将这种潜在的威胁尽快扼杀。
更何况刘炘对茹嫔甚好,但也没有冷落了蒋妃,后宫之中难得和谐平静,也表明了帝王两不相帮的态度,要相信帝王的宠爱,简直是件可笑的事情。
徐太后及时发现茹嫔的心理变化,对其小惩大诫后尤不放心,所以告知了国公爷,徐彭理才跟徐世荣特意提及此事。
作为茹嫔的父亲,徐世荣听闻庶女之举自然非常生气,这次国公夫人、他和弟弟的夫人皆进宫陪伴太后,他也专门嘱咐夫人要好好“教导”茹嫔,彻底息了她不切实际的念想。
“陛下除了皇长子,没有其他子嗣,照这样下去,若是皇长子有个不测,我们必须另做打算。”
徐彭理不再看儿子,也不再管一个庶女的事情,而是继续跟他们谈及宫中紧要的问题:“原本以为陛下会召简遵友回宫,还打算借着他的手引煜亲王入局,没想到陛下竟然完全不为所动,可见对皇长子是真的看重。”
徐世荣暗地里想:皇帝在位十年,就得了这么一个独苗,当然极其看重……若是当初双星未被诛杀,如今也已经五岁,若还有皇族神武,必得刘炘宠爱,那他怎么可能还对皇长子这般好。
他十分庆幸当初父亲和太后发现端倪当机立断,得知陛下欺瞒之后立刻先下手为强了,要不然留下来的皇子又是十分棘手的问题。
因为太后没能留下徐家血脉的皇子,国公府当然希望下一任皇帝能够留着徐氏的血,在敬皇帝和厉皇帝时候留下的诸多遗憾也就能够弥补过来。
只可惜他徐世荣的女儿没有多生几个皇子,要不然他们现在也不会因为皇长子的病情担忧为难。
“简遵友被召回,也未必有什么用处,他离开皇长子殿下已经许久,又在煜亲王那边,不可尽信……若是这么多太医还是医不好,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一个听话、好控制的继位者了。
庆国公徐彭理提及那个拥有徐家血脉的皇长子,已经没有半点温情:“皇长子自有陛下着紧,此事不必再言。玦亲王家的刘灿和刘烽,各有两子,皆有神武之力,只是……”
如今整个冀州皇族,玦亲王一脉,镇守北境的葵郡王,镇守东、西的烁郡王一系和烠郡王一系,以及权倾朝野的煜亲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有继承皇位的可能。
玦亲王的四个嫡孙由于出生在天京,也长在天京,因此拥有神武。而且玦亲王一脉如果继续留在天京,这种优势将越来越明显。
只是玦亲王作为敬皇帝的异母兄弟,辈分高,身份尊贵,虽然他这么多年一直表现得极其低调、不争不抢,但他到底在京中经营多年。
如今他成为宗正,主管宗室事务,甚至在帝王出行的时候可代为监国,王府这样日积月累也有了不小的势力。
有势力,以为可能生出野心,更何况玦亲王府这么多年屹立不倒,还能在皇帝、徐家和摄政王的角逐中安安稳稳地生存,不可能是无能之辈。
对于徐家来说,这玦亲王府必须谨慎用之,否则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养出反噬的猛虎来。
封地在烁郡王只有一子有魂魄,需接替他镇守东边,倒是烠郡王有两子生有神武,可以考虑在内。
新封的刘葵看起来十分“听话”,但他的子嗣不可能再有魂魄,所以一早就被排除在外。
换句话说,若是皇长子这次没能逃过一劫,而皇帝又再没有子嗣,那徐家就必须在这些有魂魄的皇族之中寻找一位最“合适”的。
徐彭理常常在想,若非只有刘氏拥有魂魄、可镇守边境抵御妖魔,他们徐家取而代之也不是没可能。
不过像现在这样,手里捏着一位皇帝,左右朝政,做真正的掌权者,也不差什么了。
“现在我们唯一不能确定的是,煜亲王是否真的没有自己的子嗣。”
徐世荣闻言,心中顿时一凛——他们费尽心思算来算去,若煜亲王早就留有后手,那这些努力可就很容易功亏一篑了。
煜亲王有神武之力,这点毋庸置疑。
因为太后,徐家是知道镇魔营的存在的,立阳军在煜亲王的带领下曾在少海上方巡视,若是他没有魂魄,根本无法驱使镇魔营的“坐骑”。
但就连玦亲王都称自己没有见过煜亲王的魂魄,这就意味着刘煜的力量尤在伯父玦亲王之上,所以才能在他面前隐藏自己的魂魄。
早些年不是没有人猜测煜亲王其实是先祖返魂,但厉皇帝驾崩前没有选他继位,再加上煜亲王自己不曾争位,更从未提及自己的神武,这个猜测就没什么相信了。
至少徐彭理是不相信煜亲王若为先祖返魂竟会选择放弃争夺皇位——那可是带来盛世的先祖返魂啊!
只要他把自己是先祖返魂的事情说出来,再振臂一呼,将有无数文臣、武将前赴后继,为了冀州盛世围绕在他身边,那对刘煜来说获得皇位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早些年煜亲王因为魇症,不喜与人接触,至今未娶,甚至连王府中各方送去的美人似乎也完全没有亲近过。
但徐彭理不认为一个皇族会如此“洁身自好”,哪怕是陛下也有几位妃子和位份不高的小侍,身强力壮又正值壮年的煜亲王岂会不近女色?
更何况,据太后得到的消息,刘煜现在应当是已经好了,或者魇症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了,再娶纳女子生出子嗣来,也许只是时间问题。
关于煜亲王的事,就像一块巨石,不仅要在皇帝的头上,也压在徐氏的头上,他们不得不防。
为他安排一位出自自己阵营的王妃去监视和影响他,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因为他们确定,以煜亲王的脾气,绝对不是那种会听妻子之言、受王妃左右的人。
想到这里,徐彭理吩咐子侄道:“先找人联系西边,看看情况再说……至于玦亲王府,暂时不要动作,看看他们沉不沉得住气。”
……
这时候,还住在简家的晓年见冀州皇帝似乎没有召祖父进宫的打算,稍微松了一口气。
“殿下说,请您放宽心,在家好好休息,莫要累着,若宫中有任何旨意传来,殿下会立刻来陪简老爷子。”
晓年对高随点点头:“皇长子病重,晓槐的周岁宴会从简,有叔母在张罗,我也没有什么事要做。”
他想了想,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对方,然后就让高随回去送信了。
煜亲王则早就等在府中,待得了晓年的回信,看似不紧不慢地打开、阅读起来,实则把每个字都看得清清楚楚,就这样全神贯注地默读两遍下来,几乎都能背些原词原句了。
“嗷呜嗷呜~”小虎崽这时候还是先祖返魂的模样,它们一边用小爪爪扒在刘煜的腿上,一边嗷嗷叫、催促刘煜,还尽可能伸长了自己身体和脖子,非常想看哥哥给它们写了什么。
煜亲王看到一段,“乖乖和崽崽这两天是不是都练了五张大字?他们还小,不慌着这么用功,适当减些功课”,不禁微微皱眉。
——玉不琢不成器,怎么能因为小崽子年纪小就轻易放宽要求呢?
他看了一眼在自己身边撒泼闹腾的小虎崽,面无表情地继续读信,然后捡些关于它们的事情念给它们听,当然隐去了刚刚那段的内容。
第二天,晓年再展开一个厚厚的信封,发现里面确实只有八张毛笔字了,顿时满意地点点头。
第118章 抓周
原本简府打算趁着晓槐的周岁宴, 也好好庆贺晓年从北境回了家,只是因为皇长子的病,最后没能实现。
虽然皇长子并非储君,但其身份特殊, 他这一病, 别说城中普通的百姓了, 就是勋贵之家也不敢这个时候触霉头去办什么喜宴,免得惹太后和徐家不喜。
本家在宁安,简府在京中也没什么亲戚走动, 除了简吴氏的娘家来了人, 再加上简行远医馆的几位好友, 大家坐下来安安静静地吃了个饭,连左邻右舍都没有宴请, 就怕犯了宫里的忌讳。
不过关起门来,简府里的氛围还是相当融洽和美的。整个抓周仪式虽不如当初想得那般热闹, 但整个仪式进行得十分顺利。
小寿星简晓槐穿着颜色鲜亮的小衫,被大人打扮得像个小金童一样。他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肉嘟嘟、粉嫩嫩的小脸上又总是带着笑, 就算口齿不清, 只能咿咿呀呀地发出些单字, 就已经足够讨人喜欢。
晓年爱他爱得不得了,恨不得时时抱过来看以看,还坚决不准简晓令捏幼弟的小脸蛋,很敏捷地把堂弟的毛爪子拍掉:“小孩子的脸不能随便捏, 会流口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