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让大喵乖乖睡觉[穿越](134)
倒是晓年沉默了许久,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道:“槐哥儿一定很想见荣年和慕年,荣年他们应该也是想跟槐哥儿在一块的……就这样让他们分开,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他原本打算过段时间再让荣年和慕年跟晓槐见面,但经历刚刚的情况,晓年突然变得不确定,他们这样做对于小家伙们来说是不是最好的选择。
“对与不对,等他们能够自己做决定的时候,自己去想。”
刘煜理解那种想见却不能见的痛苦,但他同样明白,哪怕是自己,也不可能事事为晓年做一个决定。
一样的道理,他们现在为小崽子筹谋的桩桩件件,都是基于他们还在不足以明辨是非、可以自己给自己做决定的年纪。
将来等他们有自己的判断能力时,是按照大人预设的方式继续如此,还是改变什么,由他们自己去理解并做出选择。
也就是说,不能不管,但也不能管一辈子。
晓年茅塞顿开,看着一本正经说着“育儿经”的刘煜,而且还说得头头是道,忽而觉得对方即便不变成先祖返魂的样子,也可爱极了。
于是,他忍不住松开了对方的袖子,改为握住了某人的手。
刘煜回握了他,并顺势把自己的小大夫带进了怀里,本想趁着小崽子低头写字的功夫,给自己讨点好处,却被晓年侧过头躲开了去。
自从刘煜回到绥锦,马上忙着给晓年过生辰,还要亲自确定及冠礼的诸多事宜,再算上煜亲王待在京中的日子,两人许久没有独处过。
小大夫随意几个动作、几个眼神,即便不带有任何特别的意思,也能勾得某人心猿意马。
于是,煜亲王理直气壮地开口道:“今晚他们可以自己睡。”
“睡……睡什么……”晓年闻言,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他微微动了动身体。
煜亲王自认为已经得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也不再死缠烂打,于是松开了晓年,让他跑到小崽子旁边躲起来,详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
第二天早上,小虎崽守着睡懒觉的哥哥,等晓年醒来。
昨天像往常一样读书写字之后,哥哥答应了它们,如果再把晓槐接来王府里,就让他们以新的面貌跟弟弟见面。
小虎崽自然是希望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能见上,好重新认识弟弟,所以一直等着哥哥起床。
煜亲王进了屋里,看着它们撅着小屁股并排靠在一起,朝向晓年,应该正盯着他的小大夫睡觉,于是走上前去,一手抱一只,要带它们先去用早膳。
怕吵到哥哥,小虎崽不敢发出声音,在叔叔的臂弯里象征性地扭动了一下,最后还是只能老老实实去吃饭。
“大家伙”的心情特别好,就连小虎崽漏了一颗特别不喜欢吃的蔬菜,也没有生气,只说了一句“下不为例”就放过了它们。
然而小虎崽愉悦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等小家伙吃完了早餐,又玩耍了一阵,眼看日上三竿了,哥哥还不醒来。
最后还是刘煜怕晓年白日睡得太多、晚上会不舒服,这才捏着小虎崽的小爪爪,拍了拍晓年的脸,把他给拍醒了。
晓年睁开眼睛就看到小虎崽还没来得及挪开的小爪子,他没有什么起床气,被小家伙弄醒了也不生气,还笑着捏了捏它们的耳朵。
还没来得及腹诽“大家伙”自己舍不得动手、却让它们动爪的可恶行径,小虎崽一看到哥哥醒来了,对着它们笑,立刻摇着小尾巴贴在他头边撒娇,额头得到亲吻一枚。
煜亲王站在旁边看着,没想到叫起服务还能得到亲亲,顿时后悔不已。
再想凑过去表示自己也有参与吧,却被晓年抽着空瞪了一眼,遂只能老实站在床榻边,全无昨晚在书房里纠缠了一夜的气势。
晓年虽然累,但对小虎崽的迫切期盼还是看在眼里,于是很快就把幼弟又接到府里来。
这里虽然没有了小老虎,但还有他喜欢的咯咯和苏苏,所以小家伙来的时候依旧很开心。
他乖乖坐在暖阁的榻上,摆弄着自己从简府带过来的小老虎布偶,然后还把它和小兔子放在一起,左摸一下,右摸一下,并没有厚此薄彼。
陪在他身边的晓年看了看走到门口的刘煜,回过头对晓槐道:“槐哥儿,今天有两个小哥哥来陪你玩,好不好?”
简晓槐听到哥哥跟自己说话,扭过头,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似乎在问“什么小哥哥”。
这时候,刘煜往旁边站了半步,房门口出现了一对身着锦袍的小童。
第148章 交代
人们对于自己三、四岁以前的记忆总是很模糊的。
所以每每当大人说起我们儿时的趣(囧)事时, 我们都无法理直气壮地反驳对方打趣揶揄的话语。因为我们连相关的记忆都没有,就更没法证明自己没有做过那些傻事了。
而且不仅会忘记自己婴儿时期遭遇过的事情,我们也会同时忘记那个时候遇到过的人们。
当然,前提条件是这些幼年时期见过的人, 后来不再出现于自己的生命中, 与之相处的回忆则跟着一起被藏在内心极深的地方。
可是, 对于简晓槐来说,他或许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是如何吃桑葚吃得满手满脸都是紫红的汁水,也不记得自己的几个小老虎玩偶是何时磨破、后来又何时被天冬姐姐补好, 但他却记得幼年时候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每个人。
因为这些人一直陪伴着他, 从未离开。
他们陪伴他慢慢长大, 看着他从一个白嫩嫩的小面团,长成像兄长简晓年那般面如冠玉、清隽闲雅的翩翩少年, 陪他走过幼年、童年和少年时期的每一个春秋冬夏。
不过,时间回到这一年的春季, 绥锦春意正浓。
时年两岁的简晓意小宝宝正坐在煜亲王的屋子里,遇到了刘慕年, 和刘荣年。
当然, 这个时候还是面团团的晓槐还不知道他们姓名, 兄长在旁介绍, 他才第一次听到对方的名字。
“槐哥儿,这是荣年哥哥和慕年哥哥,”晓年摸摸小白胖的手,然后笑着招呼刘煜身边的小童过来, 道:“快打个招呼吧。”
小白胖有些懵,望着两个漂亮的小哥哥微微张嘴,嘴里发出一个“啊”字,就停了下来。
原本晓年以为兄弟俩不会怯场的,可临到关头了,他们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一左一右躲在煜亲王的腿后,若不是刘煜在往前走,他们可能还待在门口。
被当成移动屏风的煜亲王:“……”这好像不是平日里无法无天的小崽子吧。
与之相比,晓槐反而更快恢复了过来,对着两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兄长大方地喊了声“咯咯”。
大概是被他的这个称谓激起了作为兄长的责任感,双生子终于鼓起勇气从煜亲王的身后挪了出来,站在一起给小白胖行了个平辈的见面礼:“见过晓槐弟弟。”
刚刚他们站得远了,又穿着不同色的衣服躲在刘煜身后,别说小宝宝了,就是晓年来看,也只能堪堪看到他们一小部分脸庞。
这时候离得近了,晓槐立刻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小孩子心里藏不住事,他马上伸出一只小胖手,指着两个小哥哥对晓年道:“一样,咯咯一样!”
晓年把幼弟抱到怀里,捏捏他的小手,解释道:“对,荣年哥哥和慕年哥哥是亲兄弟,所以长得很像,槐哥儿分不清也没关系,他们都是喜欢你的小哥哥。”
两人立刻点头,算是附和哥哥的话,复又觉得如此直白地说“喜欢”,让人怪不好意思的,于是微微低下头。
他们是双生子,虽然晓年今日刻意给荣年和慕年准备了不同颜色的衣服,但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不是一朝一夕炼成的,行动起来宛若复制。
小家伙总是听大人说自己长得像晓年,所以对于“亲兄弟长得像”这种事有了一定的概念,也就不去纠结为什么人家的亲兄弟能长得一模一样高,而他却还是个三头身的小面团、只能待在哥哥怀里。
晓槐总算认识了新的小伙伴,心情甚好,对着荣年和慕年笑得眉眼都弯成了月牙状,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的,乖巧漂亮的小模样顿时把在场的大人(小大人)都给迷住了。
连煜亲王看着小白胖,也不禁想着:他的小大夫小时候肯定更是可爱。
但转念一想,他又记起晓年小时候那个“白瓷娃娃”的称号,心情不免压抑。
晓年在六岁以前被人说得了失魂症,若不是后来幸运地恢复了神智,一辈子可能都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傻子”。
想想他的小大夫曾经受过的异样眼光、冷嘲热讽,甚至旁人的责备谩骂,刘煜就万分懊恼那个时候没能见过晓年——要不然他一定赶快把对方藏起来,早早想办法保护起来才好。
不过,人的境遇有时候就是这么玄妙。
若真有缘在那个时候相见,晓年还是不会言语、浑浑噩噩的“白瓷娃娃”,煜亲王则倍受魇症折磨、对任何人和事都冷漠待之……别说认识了,就连话都说不上,自然不能像现在这般相遇、相知。
所以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有多么重要,无论是在晓年和刘煜身上体现,也在千千万万能够执手走过人生路的伴侣身上得到印证。
脑中闪现了不少两人初遇的回忆,刘煜站到晓年身侧,用手轻轻搭在晓年的肩膀上,引得他的小大夫抬头望,目光中带着一丝疑问。
他们虽然不像荣年和慕年那样血脉想通,但朝夕相处、全心以对的经历,让他们形成了跟双生子一样令人惊叹的默契。
所以,哪怕晓年不开口说话,刘煜只要看着他眼睛,也能猜出他想问什么。
煜亲王摇了摇头,却突然低下头吻了吻晓年的头顶。
——无论如何,他们现在是在一起的,未来也不能分离……所以那些他曾不在他身边的种种遗憾,就用今后的每一天来弥补。
晓年被这突然的温柔缱眷弄得心跳加速,他下意识去看晓槐和荣年他们,好在小家伙们正“深情对视”,没空理大人如何在旁边腻歪,这才让晓年松了一口气。
但等他抬头准备瞪煜亲王一眼的时候,却很容易地看到对方眼中的专注,隐藏在羞恼背后的喜悦就压抑不住了,蹭蹭冒了出来。
他们在绥锦的日子渐渐步入正轨,一切趋于稳定的同时,生活也可能变得千篇一律而寻常起来。
但晓年觉得,只要跟这些他在意的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总会有源源不断的惊喜冒出来。
……
双生子的出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削弱了小老虎不在身边的孤单感,晓槐很快就能跟荣年和慕年顺畅地交流起来……当然,是通过一方比划一方猜的交流方式进行“对话”。
“木木咯咯!”
“嗯。”
“绒绒咯咯!”
“在。”
晓槐对两个小哥哥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和亲近感,所以一点也不认生,还大方地把自己的小老虎布偶摆在案几上,要给荣年和慕年玩。
若站在晓年这样的大人角度,眼前还是熟悉的暖阁,还是熟悉的软榻,榻上还是三个小家伙在愉快玩耍,似乎并没有实质性的改变。
唯一可以说得上变化的就是,原本都由晓槐抱着小虎崽左摸摸、右摸摸,一摸摸不停,小虎崽不反抗、不挣扎,全凭他笑盈盈地上下其手。
现在反过来变成荣年和慕年一人握住他一只小手不松开。
小家伙被长辈捏得习惯了,并不觉得害怕,甚至反过来牢牢抓住他们的手指。
过去有小虎崽在幼弟身边的时候,晓年基本不用管他们,让晓槐安安静静撸小虎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