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冷冷的看着陈宵枫:“我听到消息,是你揭发妖鳞之事,害大师兄受罚,是也不是?”
陈宵枫木然的站着,低声道:“是。”
慕秋白饱满的胸脯急速起伏了一阵,强压的怒火继续问道:“张巡也落井下石,扯些子虚乌有之事,污蔑大师兄声名,是也不是?!”
陈宵枫:“是。”
慕秋白一双美目中的烈火已经快要喷薄而出:“你们可是狼狈为奸?!”
陈宵枫摇头:“不是,我也没有想到他会那样说。”
慕秋白惨笑一声:“好!好!你们可真是大师兄的好师弟,一个比一个懂得感恩!那我问你,既然是封脉幽闭思过峰,他为何会经脉尽断!为何会封闭五感!”
陈宵枫:“是因为我。”
他并不隐瞒,将之前的事和盘托出,包括家仇之事,只隐去了那夜之事,其他并无保留。
慕秋白气得浑身发抖,她眼底充血,仰天一声怒喝,直接祭出长鞭,凌空一鞭向陈宵枫甩去:“陈宵枫!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枉费大师兄那般全心待你!你可对得起他!你可对得起他!!!”
长鞭带着凌厉的风声袭卷而来,陈宵枫却依然不躲,任由那鞭子在自己身上留下深深的血痕。
张巡得到慕秋白回宗的消息匆匆赶来,眼见两人动了手,只惊得魂飞魄散。
慕秋白再是彪悍,两人的修为差距也摆在那里,她对上陈宵枫岂有活路?
陈宵枫翻起脸来连他们的大师兄都能下手,慕秋白在他那里又算得了什么?
但是他再着急,也进不去陈宵枫下的禁制,只能在禁制外大声道:“师姐莫动手!有话好好说!”
慕秋白回头看见他,眼底的红丝更浓重了些。
陈宵枫特别善解人意的将张巡也放了进来。
张巡连忙冲进来去拉慕秋白:“师姐先别动怒,先听我说!”
慕秋白眯起眼睛,回手一鞭抽在张巡的脸上,阴寒着脸道:“听你说?你倒与我说说,当日擎云台上,你有没有胡说八道?!”
张巡被抽得倒退好几步,脸上带着一道鞭痕猛然转头去看陈宵枫,却见陈宵枫正歪着头冲他笑,那笑容中带着说不出的幸灾乐祸。
张巡咬了咬牙。
他就知道,陈宵枫已经疯了,说话做事全无章法,完全无迹可循,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这一耽搁,慕秋白的第二鞭已经抽了过来,厉声喝问:“说话!你当日,有没有胡说八道!”
张巡心知她已经知道了,现在想瞒也瞒不住,只得道:“师姐息怒,我……我只是说,大师兄与陈师弟感情……感情甚笃,这……这的确是事实啊!
师姐!师姐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我也不知道……后果会这样严重……”
他一转头看到了苏卿北,顿时一愣,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大师兄?”
见苏卿北毫无反应,不由得扭头去看陈宵枫:“大师兄怎么了?”
慕秋白怒极反笑,手提着染血的鞭子照着他们两个挨个儿抡:“怎么了?你还敢问他怎么了?感情甚笃?!呵……他也配!他连我大师兄的鞋底尘都配不上!
你想知道他怎么了,好!我告诉你他怎么了!他经脉寸断,眼睛废了,现在五感皆失,不知能不能再醒来!
你是当时唯一留在宗内的同门师弟,不仅不力证大师兄清白,反而落井下石,帮助那些渣滓给大师兄定罪,让他落到任人宰割的境地!让他落到畜生手里!”
张巡不敢还手,只能尽量闪躲,陈宵枫却是躲也不躲,直到身上被抽得血淋淋的,却连脚步都未挪动。
可他们两个的修为差距在这里也是用得上的,陈宵枫没躲,虽然看着伤得惨烈,却依然站得住。
而张巡就算躲了,也依然狼狈至极,脸上带着数道鞭痕,身上也被打得破烂不堪,倒在地上几乎起不来。
慕秋白直到累得抬不起手来才停了手,踉跄几步半跪在苏卿北的身前,放声大哭。
早知会这样,她还不如死皮赖脸的留在大师兄的身边,万不该因为她表露心意被拒就觉得不好见面而借着寻找宋姚之名跑到外面去。
想到临走时苏卿北数次唤住她,反复叮嘱她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她禁不住泪流满面,心痛得无法呼吸。
大师兄怕她只身在外会有危险,却不知道有时候最大的危险往往来自于身后。
她那样好的大师兄啊,她敬着、爱着,不敢逾矩,不敢行差踏错,唯恐自己的行止会让大师兄感到不适。
可是为什么,她如此珍而重之人在别人那里却受尽了磨难,为什么她求而不得的感情在陈宵枫那里却不被珍惜?!
他何德何能啊!
他何其有幸得到了大师兄的爱重,却不肯珍惜!甚至要利用这份珍爱去伤害他!
不可原谅!
第158章 五子去其二
张巡靠着台阶坐起身,看到躺在摇椅里眼罩青纱毫无生气的苏卿北,目光如同被烫到了一般,马上转了开去。
他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当时答应长武峰作证时的心态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可能是希望苏卿北能够被关起来一段时间。
他也知道对不起大师兄,可是这样的机会真的太难得了,错过这一次,可能就再也不会有机会。
因为只要有苏卿北在,慕秋白的眼里永远都容不下旁人。
他只是没有想到陈宵枫下手会这么狠。
慕秋白的阵阵哀声传入耳中,是那样的悲恸,肝肠寸断。
自入宗以来,他从未见到英姿飒爽的慕秋白这样放声嚎哭过,只觉得心痛如绞,声音低低的唤:“师姐……”
慕秋白满面痛泪,手抓着苏卿北的袖摆,几乎语不成调:“大师兄,秋白回来了……秋白回来的太晚了……你醒来看看我……我再也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她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轻掀开苏卿北系在眼睛处的青纱一角,只看了一眼,就如同被打了一掌般痛哼了一声,手掌握拳,骨节泛起青白,几乎喘不过气来。
张巡强撑着身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踉跄着走到她的身边,低声道:“师姐,你别这样……”
慕秋白猛然回手,一把将他掀翻出去老远,红着眼睛厉声道:“滚!”
她缓缓站起身,冰冷的目光从张巡和陈宵枫两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张巡的身上,声音沉冷:
“张巡,师尊醉心修炼,不喜过问俗务,你、我、二师兄一身修为都来自大师兄的教导,这一点,你可认?”
张巡这一下摔得重,挣扎了一会儿才爬起身,闻言抿了抿唇,低声道:“是。”
昊空尊者虽然收了他们入门,但根本不管他们。
他们几个平时都是苏卿北管的,修炼虽然是老大带老二这样子传承,但总归还是苏卿北统领全局。
毕竟像慕秋白这样的,自己都带不明白自己,有点不太靠谱。
慕秋白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依旧冷淡:
“你初入宗时,刚刚遭逢大难,面黄肌瘦头发稀疏,瘦得像根干巴巴的豆芽菜。
师尊会收你入门,是因为大师兄指了指人群中的你!
你入宗的第一口吃食,是大师兄亲手做的肉丝面,你入宗换的第一件干净衣裳,是大师兄的法袍!
那时你人小,穿着大师兄的衣裳,活像猴子穿龙袍,大家都在笑你,唯有大师兄没有笑。
我第一次被大师兄训斥,就是因为当时取笑了你……
这些事,你可还记得?”
陈年旧事,谁会一直记在心上,但一经提起,却依然历历在目,张巡闭上了眼睛,再次点头:“记得。”
慕秋白沉声道:“你修炼,是我带你,可是我好动,在宗内总是呆不住,也不耐烦做教导人这样枯燥的事,很多时候还是大师兄和二师兄带着教你。
你入宗多年,在外面、在宗内受了气、在外有了危险,大师兄救你、为你出头的次数你可数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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