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明九幽冥火的无害,他伸出手,指尖化出一小缕黑色的小火苗。
火苗随着心念变化,一会儿变成烤鸡一会儿变成烤鱼一会儿变成小鹿,看起来十分的得心应手。
在所有异火之中,九幽冥火是个异类,它是幽冥之火,也是唯一的冷火,不伤表皮,伤人神魂,是一种攻击性极强的大杀器。
只是杀器归杀器,却是极难驾驭,与其他异火相比,它多了一丝邪性,很难彻底收服。
它是会噬主的,大多数人都是勉强用它一些年头,最后却是被它吞食殆尽了。
当然,九幽冥火噬主这件事一般只有它的历任主人知道,但他们是不会将这种弱点说出去的,外界少有人知道它的这个特性。
所有拥有九幽冥火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沾点它的邪性,看起来亦正亦邪的,历代琉璃宫主因为它,都是少有人敢惹。
苏卿北见他并没有丝毫的勉强之色,略微放下了些心:
“魔族入灵泽各种疯狂的小动作,想来是妄图帮助魇魔恢复状态,反之去想,魇魔现在的情况想来是不太好,才会发动这些虾兵蟹将去为自己奔波。”
他眸光暗沉,声音也冷了下来:“千人阵聚阴,一般是邪修才会用的下三滥的法子,一般稍有些本事的大魔都不屑于此,这千人阵若真是为魇魔准备的,那魇魔应该是急了,脸都不要了。”
陈宵枫倒了杯热茶递给他,语声倒是平静得很:
“他被困禁地不知多少万年,好不容易封印松动,挣出了一点魂丝,有了脱身希望,却是未等成气候就被发现了。
临时封镇一下,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能不急么?
面对外族,该是人族心齐的时候了,各大宗门各自看好自己的地盘,排查所有魔族,一经发现,马上剿杀。
魔族分散开来,试图暗中活动,为魇魔做事,那我们就各个击破,尽可能多的消灭魇魔的爪牙。
他再厉害,本体也是被封印在禁地之中,现在临时封镇还未失效,就算已经炼成了身外化身,又能有本体的几成战力?
而且魔尊可怕,不只是因为他本身的战力,更是因为他是一呼百应的魔域之主。
我们拔了他的爪牙,他一个光杆儿魔尊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未必没有机会将之灭杀。”
苏卿北轻点了下头,想了想道:“一个魔域只能有一个魔尊,魇魔复苏,在魔族中一呼百应,置现任魔尊于何地?怪不得魔域会有内乱。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说不得,此次魇魔之事,魔域中的某些人也会帮我们一些小忙。”
陈宵枫给他续了茶,又掏出一小盘白胖子茶点放到他的面前,温声道:“是,魔域如今几乎分成了两半,一半是现任魔尊的坚实拥趸,一半是被魇魔搅疯了心,想要魔族一统天下的疯子。
这个情况,魔域中的那位魔尊大人只怕也是坐不住的,他若想保住魔尊位,那魇魔必死,否则魔族不会收心,除非……他甘愿退位,把魔尊的位子让给魇魔坐。”
苏卿北眼前一亮,很快吃掉了一个白胖子,冷声道:“这是不可能的,就算离鸿肯退位,魇魔也不会放过他,一个做过魔尊的魔,魇魔怎么可能会放心?
再说了,一个上古大魔,是不可能接受被‘让’来的魔尊位的,魔族不是崇尚和平的种族,天下,还是自己打来的坐着踏实。”
陈宵枫笑了笑,温声道:“确实,所以魇魔之事,师兄不必太过担忧,也许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可怕。
魇魔复苏又如何?现在已经不是他呼风唤雨的时代,他被封印在我人族的地盘,想要抖威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容易。
而魔族可怕,在于他们权利集中,好斗且心齐,魔尊登高振臂,一呼百应。
可是现在他们出现了两个魔尊,自己分化成了两半,说不得我们趁此机会还能削弱魔族的实力,让他们也来个‘魔族的噩梦’。”
苏卿北被他一说,一直压在心中的沉重真的减轻了许多,好像魇魔这座大山也并没有那样的不可逾越,不由得轻轻笑了笑:
“好啊你,做了个小小的宫主,就目空一切起来了,单看你将来会不会被魇魔打得满头包,哭着来寻师兄。”
陈宵枫见他笑,心胸一下子开阔了,空气也清新了,不远处的鸟都叫得好听了些。
原来感觉是噪音,现在一听却像唱歌儿一样。
他心里琢磨着小鸟叫得这么好听,要捉只小鸟送给师兄,让它给师兄唱歌,口中笑眯眯的道:
“他若打我,我当然要哭着来找师兄,单看他有没有师兄可以诉苦,若没有,他看见我,羡慕也羡慕哭了,那我一样是胜了。”
苏卿北被他这番奇葩言论逗得又笑了一声。
眼见师兄心情好像不错,陈宵枫试探着向前蹭了蹭,状似无意的将手轻轻搭在了苏卿北的小臂上。
见苏卿北好像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心里激动得“砰砰”乱跳。
为了能多搭一会儿不被发现,他拼命的想要转移苏卿北的注意力:“我派了人去了山下荼城那家杂食铺子,给师兄买回一些喝的。
那个小老板真的巧思,做出来的饮品味道新奇,可不只是牛乳甜汁,那日是我去得晚了,才只有那个。
师兄日常只是饮茶,偶尔换换口味也是不错的。”
小鹿斜了他一眼,这一次倒没稀得跟他争,只是将头搭在苏卿北的大腿上闭目养神。
苏卿北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是吗?那偶尔喝喝,倒也还好,隔壁那家的鸭舌也挺好的。”
陈宵枫点头,很有些得意:“我就看出师兄爱吃,已经吩咐了要一起买回来了。
本来该是我自己去买的,但一来一回时间太长,怕师兄等得急了,只得吩咐别人去。”
苏卿北仔细看了看他,疑惑道:“你脸怎么红了?”
陈宵枫连忙否认:“没有啊,好端端的怎么会脸红,我没有。”
苏卿北看着他那一脸的心虚,目光下移,瞥了一眼他顽强的搭在自己手臂上的细长手指,很善良的没有说破这件事,只作不知,转而说起了别的:“你是派那个女堂主去的吗?”
陈宵枫一脸敬服:“是,大师兄神目如电,心思敏睿,竟连我派了谁去都知道!朝颜是女子,心思细些,在一众大老粗里嘴巴也是最好使的,派她去买好吃的是没错的。”
什么玩意儿就神目如电了,苏卿北根本就是为了转移话题随口瞎猜的。
陈宵枫的那些个手下他有接触的也就只有那个叫朝颜的女堂主,不猜她猜谁?
面对这种无脑夸奖,苏卿北表示不太好接,于是再次胡乱转开话题:“你那些堂主的衣裳都挺特别的,看着很别致。”
提到这个,陈宵枫又有些得意:“师兄看出来了?我眼睛不好使,离得远了看不清脸,最开始的时候跟他们又不熟,经常弄不清楚谁是谁。
于是我就想了这个法子,让他们穿了黑红相配的衣裳,每个人衣裳上的红色位置、大小都不一样。
黑色做底,我能看见的就是那一块块显眼的红,如此,我就能通过衣裳来辨别每一个人了!”
他凑近苏卿北,小小声道:“我戴着面具挡着脸,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是个半瞎子……”
他认为自己此举是很聪明的,希冀的看向苏卿北,希望他能夸奖自己。
苏卿北看着这个憨瓜,轻轻拍了拍他凑过来的脑袋,温声道:“嗯,你很厉害。”
陈宵枫高兴起来,虽然魔石眼很难透出“高兴”的情绪,但那两眼弯弯的形状足以说明他此刻是愉悦的。
苏卿北给他顺了顺毛,低声道:“傻子。”
明明是一个很容易就可以开心起来的傻子,命运却对他开了一个又大又恶意的玩笑。
让一个憨瓜去背负那份常人无法负担的沉重命运,属实是有点太欺负人了。
这天晚上,陈宵枫如愿做了酱香小酥鸡投喂了苏卿北,心满意足的挨着他躺下,眼角眉梢都漾着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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