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是湖盐,这可是好东西,不外卖,只供给城主府和祭司院。右边是盐果晒干捣碎制成的盐粉,你要是需要就拿陶罐来装,我多给你一点。”
“这是什么?”林言指着中间的陶缸。
“哦,这不是好东西。这是盐湖里的咸水,只有最穷苦的人家才会用这种咸水。味道又苦又咸又涩,很难吃的。”
……盐湖里的咸水?
林言皱眉,总觉得这种水很耳熟,隐隐约约的,只差临门一脚,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六株蓝莓果,可以换六十颗盐果,也就是六木盒的盐粉。
一个木盒有巴掌大小,长二十厘米,宽五厘米,用的是厚实的实木,这样规制的木盒是四族之城交换物品的媒介物,一般半木盒的盐粉就能换两个珍贵的陶器。
林言心事重重,心里还在想那湖盐水的事,不过身体也没闲着,跑去中央大街订购两个石碗石缸,又去隔壁的木坊订购大大小小的木桶三个,储物架一个。
陶坊人最少,老板最清闲,正在给几个棕褐色外表的陶器绘画金色花纹,林言订购了两个小陶罐,转道去纺织坊把盐粉付了。
纺织坊的狐花老板织着亚麻布。
林言看着这轻薄的亚麻布,定了身衣服。他手腕上的诅咒痕迹是颗不定时炸弹,现在天气不热,穿长袖没什么奇怪的,等天热了,他必须想其他办法遮掩起来。
边角料林言加钱,让老板帮忙做成兽形也能穿得小衣服。
出了纺织坊,他手里的六盒盐粉,只剩下三盒出头。
石碗能用来吃饭喝水捣药。
石缸能用来储水。
几个木桶用来打水、挑水,从水井到林言家,是一段不近的路程。储物架则摆放小木篓、陶罐,野菜野果等等,这些东西不能直接放地上,会潮。
全都是必须品,还要在四族之城待半年,林言不打算让自己苦巴巴的过。
盐粉用的快,一直出城挖东西不是长久之策,后续他还需要定制一些柳编制品,如凉席簸箕、篮子筛子等,这些都需要钱。
他得想办法挣钱,还得是个时间灵活、有受众,同时来钱快的办法。
林言重新走了遍中央大街,这一次,他仔细观察两侧坊室的功能。
除了石坊、木坊,还有专门鞣制兽皮的兽皮坊,卖柴火木炭的炭坊,零零散散的坊室,最少的是食坊。
唯二的两家食坊,一天只卖早晨、下午两顿饭,瓶瓶罐罐里的粉末往大锅一倒,放点面果和野菜,搅和搅和,便算是一顿口味丰盛的餐食。
这会儿,两家食坊都在制作食物
门口排起不短的队伍,都是刚狩猎归来的兽人们,兽人们身强体壮,肌肉勃发,围着兽皮裙,朗笑着交谈。
食坊门口的大锅加满水,开始烧滚,滚烫的热水沸腾,熟悉的瓶瓶罐罐出现,制作食物的亚兽人教导身边的孩子,“……这是酸果粉,这是盐粉,这是麻粉和辣粉,倒进去,再把煮好的面果剥皮,然后烫点野菜,煮熟就好了。”
面果有点像土豆,外表坑坑洼洼,白色,里面的果实绵密管饱。
第二锅做的是肉食。
野兽肉切块,洗干净,倒进果子加入各种调味料,最
后加点野菜和——
林言精神一振,发现亚兽人又从屋里抱出来一个箩筐,萝筐里面是圆扁扁的豆子,边角成淡褐色,通体深黄,往沸水中一倒,野兽肉微腥的气味被盖住,变成清甜的豆香。
黄豆!
灵光一现,林言脑海中的迷雾顿时挥散,前所未有的精神。
他想起来了。
那盐湖水……不就是老祖宗口中的盐卤水么!
卤水卤水,卤水点豆腐。
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买卖了。
背篓里的小狮子似乎察觉到他的兴奋,警惕的站起来。
林言揉揉它的小脑袋,眸底含笑,漆黑的长卷发落入筐中,随着步伐晃来晃去。发现他没遇到危险,小狮子懒洋洋地重新趴下,粉嫩的小爪子却蠢蠢欲动,趁林言不注意,它乌圆的眼睛眯成一条狭长的缝隙,忽然往前一扑——
林言:“!”
他的头发!!!
重新背着木篓踏入石坊,林言打完小狮子的屁股,狠狠教训了它一通。
他找老板定制一个小石磨,用木炭画出石磨的基本构造,要求小石磨有脸盆大小就行,差不多45厘米长短,底下要有木支架,方便搬卸。
有了黄豆,不只能做豆腐,还能做豆浆、豆皮、豆芽、黄豆酱。
豆腐工序简单,先磨后挤,挤出来的豆浆里倒卤水,静置即可。
‘四族之城‘不是没有有钱兽人,单看陶坊、纺织坊仍能经营,就知道总有有钱兽人来买东西。
林言问了食坊的亚兽人,他们的黄豆是从交易所换的,一箩筐黄豆需要一盒盐粉。一箩筐黄豆差不多三斤重,排除虫蛀黄豆、坏了的黄豆,预计能出七。八斤左右的豆腐。
林言定制完做豆腐需要的工具,第二天,这些工具被工坊的兽人们运过来,送货上门。
羊秀今天也在家,发现林言家从早到晚没闲过,露出欣慰的笑容:“言,你终于开始收拾自己了。”
一个亚兽人如果连自己家都收拾不好,是无法受到欢迎的。
林言买的这些东西并不出奇,唯独石磨特别一些。
“这是什么工具?”
林言把新石碗还给她,笑道:“石磨,我准备用它来做食物。”
“食物?”羊秀看看石磨,再看看林言,“把食物压扁吗?”
“嗯,也算是。等会儿我把东西给你送过去,你尝尝就知道了。”
羊秀失笑,时间不早了,她也打算做午饭。
看着林言兴致勃勃回屋的模样,羊秀打算中午多做一些吃食,省的林言食物没做出来,反倒挨饿。
羊秀家对面就是兔族族人的居住地。
兔族族人兽形娇小,性格温顺,不与人相争。唯一脾气不好、尖酸刻薄的便是兔族的兔溶。他的丈夫是个狐族兽人,两人相伴三年,没有生下幼崽,兔溶的脾气于是越发奇怪。
生不出幼崽的亚兽人,无论在哪里,都要受人指点。
这会儿他出来倒水,听见林言与羊秀的交谈,忍不住撇撇嘴,阴阳怪气的嘲讽:“真是有盐没处花,买这种破烂石头。”
羊秀皱眉。
兔溶一点也不在意旁人听见自己的腹诽,“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小部落流浪来的,要我说,城里就不要接收那么多外来人,整天早晚不见人影,不知道在干什么坏事。”
“兔溶!”羊秀道:“言没招你没惹你,你要是有意见,就去找你们组长,找你们祭司!”
“怎么了?还不允许别人说话了?”
旁边的亚兽人们纷纷从石屋里出来,看着起争纷的羊秀和兔溶。
“兔溶和羊秀吵架了?”
“为什么?”
“好像是因为那个新来的亚兽人……”
看见别人都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兔溶干脆把木盆甩到一旁,大声说:“羊秀,我可什么都没说,是那个亚兽人自己说要用两块石头做食物,石头能做食物?真是说大话!”
羊秀皱眉道:“那也是言自己的事!”
“好啊,那我不说了,我就看看他能做出个什么东西来!”兔溶冷哼,一甩头,端盆进了石屋。
区区一周,林言就从家徒四壁变成买得起陶器、买得起麻布,贫民区的亚兽人们嘴上没讨论,实际上心里都很不平衡。
这一片本来只有羊秀家过的还不错,现在突然又出现一家过的不错的人家,这让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其他亚兽人,怎能不好奇、不酸涩。
大家默默转身回屋,心里都在等林言所谓的“石头食物”。
时间一点点流逝,太阳高悬在头顶,耀眼夺目。
石头屋很隔音。
林言又将缝隙里都堵上厚实的干草、茅草。
这会儿大家只能隐约听见舀水、烧水的声音,很快,是一股奇妙的清香,荡漾在空气中,越来越浓,越来越清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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