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哥儿,把适才我让你带的吃食,放到那处去。”他嘴角含笑,“我倒要瞧瞧,这妖怪是否,真的只吃手指呢?”
宋泠应声,放好吃食后,又回来一同等着。
太阳逐渐沉入地平线,当最后一瞬光芒泯灭后,杂物的角落响起了声音。
似是啃噬撕咬,又似是蠕动爬行,又或是二者皆有,总之在这静谧的夜中,显得格外诡异。
宋祁越抬手拍了拍宋泠,示意他轻着步子上前,自己则绕到了一侧去。
片刻后,两道身影极具默契,一同朝着杂物角落行去,毫不意外的便将那个「妖怪」堵住了。
浓浓黑暗中,响起了一声凄惨的呜咽。
岑盛元见状连忙跑过来,手忙脚乱的点起了火折子。
昏黄跳跃的火光下,一个羸弱惊惧的身影蜷缩在角落,死死环住适才宋泠放在此处的那份吃食。
宋祁越往前走了几步,那小小身影便又蜷缩的更紧,害怕的直打颤。
“呜……呜呜呜……”
他似乎不能说话,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听着渗人又可怜。
见状,岑盛元连忙上前两步挡在了身影前头,小脸拧成一团,琢磨了好久之后,才同伯侄二人说出目的。
——他想让宋祁越,给这孩子安置个好地方。
“这小叫花真的很惨很惨,无父无母舌头被拔,我实在于心不忍。”
“但父亲又管我很紧,不会让我带生人回去的,我的银钱在他那里也有记录,没办法施舍太多……”
岑盛元抿着嘴角,低头缓缓说着。
他不是没有找过旁的人,府中奴仆、家中姨娘、学堂好友……
但无一例外,这些人都对这小叫花子充满了鄙夷,要么嫌脏嫌臭直接拒绝了事,要么说好了安置转天又悄悄送了回来。
他无奈至极,却又无能无力。
直到今日与宋祁越一同出行时,见到这个祭酒大人的千般万般好,才恍然间又生出这个心思的。
倘若是连宋祁越也不能接受……
岑盛元眼睛有些干涩的眨了眨,回头望着仍旧瑟瑟发抖的小叫花,轻声叹了口气。
那他也终究,没什么办法了。
小包子将所有话都说完后,便目光希冀的望向了宋祁越。
夜色沉沉,钰芦坊内万籁俱静,远处犬吠不止,宋祁越却始终沉默不语。
宋泠也望着他,目光在那小叫花和岑盛元身上转了一圈后,也缓缓落在了宋祁越的身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时间流逝,岑盛元的心渐渐冷下。
他正要开口说算了的时候,宋祁越淡然的声音却忽而响起,在寂静的空间内如石落静泉,荡开层层涟漪。
“我适才在想给这孩子安置到哪。”
宋祁越眸中沉沉:“现下忽而有了想法,泠哥儿还缺个书童,将这孩子带回去调养几日,倒是合适的。”
这话落下后,岑盛元和宋泠都愣住了。
片刻后,岑盛元才缓过了神,小脸上欣喜若狂,眸中也放着亮晶晶的光,简直要把宋祁越当成救世主一般。
“太好了!多谢祭酒大人,您是最好的祭酒大人!”
而宋泠倒是有些内敛,神色微动,并未过于逾矩,“多谢伯父。”
先去送岑盛元回府的路上,小包子叽叽喳喳的嘴就没下来过。
“祭酒大人,我……我往后,能去你府上,看小叫花吗?”岑盛元小声的问着。
——总要知道,这孩子过得如何。
宋祁越自然含笑应下,或者是说,他等的就是岑盛元的这句话。
毕竟他原本所想,实际上就远不止此。
其一,他本就是修仙之人,理应将救死扶伤视为己任,饶是如今到了另一个世界,对于苦难之人也该能帮则帮。
其二,岑盛元终归是英国公府,最受宠的那位小郎君。
现如今有了小叫花这个羁绊在,虽说对于英国公府不是什么大事,但往后与老国公也算是有了联系,于他而言不亏反赚。
其三,宋泠是真的缺一个书童,如此也算是省了份银子。
这最后么……
宋祁越倚在车壁,摩挲着指节的老茧,微微抬眸看向蜷缩在角落的孩子。
只有藏着秘密的人,为了避□□露真相,才会被无情的拔去舌头。
——那这个小叫花,又有什么秘密呢?
作者有话说:
推一下基友的文文!超好看的灵异+玄学+探案文!
《我靠阴阳眼在推理综艺暴富》by李玫瑰;
穿成个走到哪都被diss人品不行的小糊咖,还负债累累,如今手里只剩下最后一份工作——录制一档新出的试水推理综艺。
为了打个漂亮的翻身仗,霍淮卿一边忙着做形象管理,一边叹气。
转头,节目开录,观众看见他就发动嘲讽大法,从人品到背景再到作品,通通批了一个遍。
【这人什么智商啊凶手都给放跑了?!】
【糊咖爱作怪,能不能好好推理啊!】
结果十分钟后:
【啥玩意儿他竟然才是对的?】
【不可能我不信!他这是吃了答案吗?】
【节目组没有黑幕吧?】
再后来:
【霍哥!你就是!神!!】
【今天也拜倒在霍哥的高智商下!】
罪犯克星、聪明绝顶……
甚至最擅长拍犯罪片的名导都跑过来取经。
节目直播半小时,小糊咖直接逆风翻盘,成功用一双能看常人所不能看之物的阴阳眼,让他和这档节目一起红遍了全球。
第11章 恶毒伯父(十一)
夜色沉沉,满天星斗熠熠生辉。
伯侄二人将岑盛元送回至国子学后,便迎着长街上的点点烛光,赶在戌时之前回到了安禄府。
管家正守在门前接应。
提灯轻扬,却见着宋泠领下来一个黑黢黢的小孩,登时愣了一瞬。
他抬头看向宋祁越,语气略有试探:“宋公,这是……”
“捡回来的,等会带他好好清洗,让府医看看舌头,然后安排到泠哥儿旁边的耳房住吧。”宋祁越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
他本就不擅长应付小孩子,尤其是这般怯懦不善言语的。
能在这一段时间内,与宋泠稍微消除些隔阂,已经是他身处此世,能做出最大的忍耐了。
再来一个……
宋祁越禁不住脑中嗡嗡作响,片刻后又追了一句:“泠哥儿,这孩子既然允你做书童了,今后你就多照料着一些。”
“取名、后续安置、习书识字、身体状况……大事小事,就全权交由你自己处理吧。”
他说罢连忙快步走入正房,坚毅挺拔的背影中,却又极为明显的透露着一句话:
——有事也别烦我!
宋泠、管家:“……”
鲜少见着家主这般匆忙,管家一时也有些愣神,片刻后才回过味来,便转头笑吟吟的看着宋泠。
“泠哥儿,那这孩子,就先交给老奴吧。”
宋泠点点头,旋即牵着小叫花的手轻轻拍了拍,示意他不用怕。
半晌后,安抚好小叫花的情绪,并看着其跟管家离开后,宋泠这才神色紧张的,快步返回了自己的厢房。
他得尽快,给小叫花拟个不错的名字出来,还要做好一份安置规划……
绝对绝对,不能再让伯父看不起了!
然宋祁越本意,其实只是想躲个清闲,不愿再主管太多事罢了。
此时的他静坐在寝室窗前的桌案旁,借着昏黄跳跃的烛光,看着手上的那片衣裳碎屑。
秦阿四那时所说的皮毛,应当只是看走了眼。
这衣服上绣制着不少的金羽,可抵少许刀剑误伤,日光下又会现出些许的毛皮般光亮,看错也是应当。
但仍有一点疑惑。
这清玉京中可躲避追查之处不少,为何那贼人,偏偏选择了芳鹿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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