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们一起吃饭他可没这么讲究。
卢栩:“来尝尝这个,春笋不多了,我特意腌的泡酸笋,专门留着炒来吃,酸笋炒肉丝,酸酸辣辣爽口不腻,还开胃下饭。”
宫里御膳房和太子府的膳房怕他吃太辣闹肚子,平时都不太给他吃辣的,太师府饭菜又注重养生,也都味道寡淡,也就来这儿能吃辣吃到爽。
姜濯难掩欣喜,也不介意他左一个殿下,右一个大将军了,礼貌道:“谢谢。”
卢栩:“不谢不谢,你喜欢吃就好,阿濯呀,你舅公喜欢吃什么?你能帮我们引荐一下,领我们登门给大将军道歉吗?”
姜濯:???
卢栩:“大将军日理万机的,瑞祥楼这么点儿事他哪知道,君齐弹劾了他,是吧,怪不好意思的,咱们这么熟,于公于私,我们都该去道个歉。”
他往姜濯旁边凑凑,低声问:“你舅公脾气好吗?吓人吗?记仇吗?我们哪天去比较好?你领着我们去,不会被打出来吧?”
姜濯:“……”
第218章 登门道歉
颜君齐弹劾范孝也不全是凭一腔孤勇,他打听多日,甄选人选,才选了范孝。
原因很简单,这位大将军遭弹劾最多,地位最稳,御史台没人可弹就会把他拉出来挑一通毛病,他屡遭弹劾,也从未因私废公报复过别人。
姜濯走前一再强调他舅公脾气多好,涵养多高,卢栩还是有点不信的。睡前颜君齐也这么说,卢栩听完心绪稍定。
他依旧板着脸批评道:“那能一样吗?人家御史台干的就是弹劾人的工作,本职所在,不弹是失职,你是个翰林,还是个刚入门的新人,哪有你这么结仇惹人的。”
颜君齐马上闭嘴,拉拉毯子往卢栩那边凑凑,在他胸口亲一口,卢栩也瞬间安静了。
第二天颜君齐一下衙,卢栩就带着准备了一天的蛋糕,跟姜濯、卢舟汇合,去大将军府登门道歉了。
因为姜濯领着,他们走的还是将军府的后门,姜濯让门房去通报时,把门房吓得够呛。
他们哪敢把姜濯拦在外面,别说姜濯是皇孙了,只说他是大将军唯一妹妹的唯一嫡孙,他们也不敢往外拦。
门房赶紧领他们进去,姜濯执意要他先去通报,门房也不敢担待,安排姜濯他们先在后院门口的小亭子休息,就赶紧往前跑去找大将军了。
范孝刚到家,朝服都没换呢就听说姜濯领着颜君齐来了。
他是知道姜濯在宫外认识了新朋友,新朋友还和颜君齐是邻居的,略一犹豫,便叫他们进来了。
他叫人收下了卢栩提来的蛋糕,也没让颜君齐道歉,只说这是颜君齐身为臣子的本分,只要不是出于私心,就没什么可道歉的,若下次发现军中有问题,欢迎他继续弹劾。
颜君齐听懂了他那句“只要不是出于私心”的提醒,恭恭敬敬行礼答是。
卢栩不想颜君齐这话竟然也敢答应,连忙赔笑脸。
范孝倒是不介意。
他对颜君齐印象也不错,还提点颜君齐,若要道歉,也该去给户部和京兆府道歉。
他利用两个衙门的信任拿走了不少文件,结果不声不响用来弹劾大将军了,这可是相当得罪人的。
尤其是户部尚书,对他颇为看好,颜君齐这样做,怎么都辜负了户部尚书的重用。
颜君齐没想到范孝会和他说这些,又恭敬了几分解释今天已经去过户部和京兆府了。
不过户部是他亲自去的,京兆府因为不在皇城内,是卢栩替他去的。
卢栩给京兆府衙门拎了一堆吃的,有蛋糕,有点心,有小零食,还有从前他偶尔带的烤肉等等。
从前卢栩去京兆府衙门接过他,衙门的人不少都认识卢栩,也知道他带的都是自己做的,算是心意,倒是没把他撵出来。卢栩还请他们吃了顿午饭,从春山楼打包送过去,全是最贵最受欢迎的热门菜,他惯会卖惨哄人,一中午就把京兆衙门的人哄好了。
等颜君齐休沐时,他们再一起去一趟京兆府衙门,登门道歉。
给户部带小礼物就难了。
他们在皇城内,颜君齐往里带贵的,容易被说贿赂,带吃的,还只能藏在袖子里。
无奈之下,他今天还特意在官服外面穿了件大风衣,专门用来藏吃的。
皇城城门的守卫自然是看到了,但又是吃食,警告了颜君齐几声下次别这么带了,便让他进去了。
户部的人看到他,自然是没给什么好脸色。哪怕交情不错的,这时候也不好对他和颜悦色。
颜君齐受了冷脸也只当没瞧见,将东西送完分完就离开了。
至于以后人家会不会介怀,他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范孝没想到他会有这番举措,这可和颜君齐的行事风格大不相同。若他有这份圆滑,先前也不该那样行事才对。
他不禁暗暗打量了站在颜君齐斜后方的卢栩。
只怕这才是颜君齐今日登门的关键。
这个年轻人也不只是阿濯和别人口中做饭好吃而已。
不过他并未将视线在卢栩身上停留太久,而是看向了站在颜君齐另一边,略微落后姜濯,又和姜濯很熟稔的卢舟身上。
这倒是个一看就心思单纯,性情纯良的孩子。
范孝和蔼问道,“你就是皇孙新交的朋友?正跟承业读书?”
卢舟怔了怔,恭敬行礼,“回大将军,学生是阿……是皇孙的朋友,也在跟着贺先生读书,不过学生愚钝,贺先生说只能算是旁听,不算是学生。”
范孝笑道,“如此,我听皇孙说你学弓箭学的很好。”
卢舟谦虚道:“学生只是力气大一点,能拉开弓而已。”
姜濯:“舅公,阿舟不止力气大,准头也很好的!”
他们闲聊着,一旁的卢栩却早已满头冒问号。
姓贺,叫承业?
贺承业????
贺督军???!
靠!!
他真傻,真的,卢舟说先生不要束脩,不算学生,他怎么就光忙着修房子,找铺子,没过去拜会一下这位老师呢?!
他在京城不是没有关系,是根本就没去找呀!
到范孝“请”他们俩离开,卢栩一出大将军府就开始和颜君齐唠叨起来。
“这个贺督军藏的也太深了!”
姜濯叫范孝舅公,叫贺承业姑丈,搞了半天都是皇亲国戚!
颜君齐略一思索,“我听说大将军和贺太师是姻亲,贺太师的儿子娶了大将军的女儿。”
卢栩又在脑海中倒腾了好一会儿谁该叫谁什么,总算理清楚关系——贺承业竟然是太师的儿子,大将军的女婿?!
“太复杂了。”卢栩忍不住问:“你说他是不是早就知道卢舟是我弟弟了?”
就以他们家卢舟的老实程度,和姜濯混这么熟,又天天在贺承业那儿上课,贺承业能不知道吗?
颜君齐心想,只从口音、相貌、籍贯也该猜出来了,而且他弹劾大将军,还把观阳炒菜带火了,贺承业哪儿会没听见风声呢?
他安慰卢栩:“贺家和别人不同,他们只做纯臣,从不和朝中官员有任何牵扯,太师府和大将军府结亲,据说还是陛下硬撮合的。我要科考,你是商人,贺家不愿意和我们有交集也合情合理。”
只怕若不是姜濯和卢舟关系好,硬拉着卢舟陪同读书,贺承业也不会教卢舟的。
卢栩点头,郁闷道:“我和他又不熟,都不知道他有什么家世,不见就不见吧,反正咱们又没想过攀附权贵。”
颜君齐一听就知道他生气了,“也不尽然,若我科考前与他走的太近,考如今的名次,总会受人非议。”
卢栩:“能多近?状元不还是他们贺家的人吗?阿濯都没避讳过!”
颜君齐:“那怎么一样。”
贺颂之天才之名早就响彻京城了,他可是在弘安帝眼皮底下长大的,早不用避讳什么了。
卢栩哪儿听得进去,他忿忿不平嘀咕一句,“亏我还每年给他分钱送酒送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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