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最不怒反笑, 在这静谧的清晨, 短促地低呵声, 尤为渗人。
没看出来这小骗子倒是会装, 昨日清早眨着那无辜的眸子, 还能淡定地问他“是不是做噩梦了?”
可真挺行的,若无其事了一整日。
萧最将它放到床上,“抬起脑袋。”
黎绵本想钻进被窝躲着, 听到暴君这不容拒绝地命令,只好老实乖巧仰脖, 期待暴君能从轻发落,不敢与他对视,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闪烁着,视线飘忽不安,彰显着心虚。
萧最:“看着朕。”
皆是命令的语气,声音虽不大,却透着压迫。
黎绵只好看向他, 下意识眨眨眼。
小狐狸本来就长得可爱, 瞳仁极其圆润, 天然的无辜感让人根本无法苛责,萧最深知这是假象,不为所动,平静问道:“如实交代,你摸朕的——做何?”
黎绵:“……”
被这般直白问话,饶是小狐狸脸蛋都是毛发,黎绵也能肯定自己脸绝对是红了,因为它身子都咕噜咕噜往外冒着热气。
呜呜呜,实在太尴尬了,做这种事被抓包,就算它现在是只狐狸,也只想刨个坑把自己给埋进去。
萧最:“很好,看来朕是对你太纵容了。”
黎绵:“!!!?”
这事有这么严重吗?不就是玩了一下他的小兄弟,又不是没爽,昨日分明就——
黎绵弱弱喊道:“陛下……”
萧最神色不动,平日里面无表情的那张脸此刻覆了层寒霜,眉宇之间格外凛冽。
黎绵有些慌了,顾不上羞耻了,小爪子赶紧扯上萧最的寝衣,蔫巴巴道歉:“我错了,我不该不经你允许玩你的…你的…”
找不到合适的词代替,黎绵含糊过去后,态度极好的再次道歉:“小狐狸知错了。”
萧最听到玩这个字,脸更沉了几分,“这是玩的吗?”
黎绵:“……”
小狐狸脑海里紧绷的弦断了,它实在受不了这个气氛和态度,被惯的本来脾气就大,做不来唯唯诺诺,被训斥当即甩开小爪子,绷着小脸,冷酷道:“那我玩都玩了,怎么啦!你昨日不是也舒服地往我掌心戳!”
气恼上头,直接隔着被子一屁.股坐了上去,怒道:“多金贵!我就碰了!怎么了!”
说完还横了一眼萧最。
萧最:“……………”
萧最被它这嚣张且不知羞的模样凝滞了片刻,顿了顿才开口:“下去。”
黎绵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我就不下去,反正你都气恼要怪我,还要摘我脑袋。”
萧最:“……朕何时说要摘你脑袋?”
黎绵:“你刚刚的表情已说明一切,比以前要惩罚我的那几次还要吓人。”
萧最伸手想将它拎一边去,却被小狐狸晃着躲开,一副不从的模样,萧最只觉得头皮发麻,低沉地训斥道:“别乱动。”
感受到被子下的状况。
黎绵强装镇定,强势不过那一会,实际上爪子羞耻地都蜷缩在一起了,打定注意一会暴君要是来拎它,它就顺势滚下去,谁知道左等又等,不见暴君有所行动,黎绵抬头看过去,直接撞进了暴君那晦暗深幽的眸子里,吓得它什么也顾不上,直接骨碌碌一路滚到了龙床最里面,撅着屁.股把脑袋埋进被单里,很快又觉得自己这个姿-势不安全,默默翻了个身,脑袋朝着外面开始装死,小耳朵却支棱起来不忘探着暴君的动静。
萧最的视线至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它身上,将它那些小伎俩都看在眼里,一阵无言。
实在太安静了,黎绵简直觉得煎熬,狗皇帝怎么这么能忍?难道是不会?
这可是它化形的关键,可不能憋坏了,黎绵悄悄探头,好声好气示弱:“你先别顾着生气,去解决一下吧,别给憋坏了啊,这事是我做的不对,你一会摘我脑袋泄愤我绝无二话。”
诡计多端的小狐狸,刚刚听到暴君并无要摘它脑袋才这般说,只是它想不通,为何暴君会这般生气,是觉得它一只狐狸不配玩他的巨龙吗?
萧最倒不是觉得不配,而是他向来没有这方面的谷欠望,却接二连三被一只狐狸给挑起来。
一只狐狸……他真不至于这么变态。
可能是清心寡谷欠太久了。
黎绵见萧最沉默起身,披衣袍之时,还睨了它一眼,才离开。
这态度实在让黎绵很难镇定。
今日化形又失败了,小狐狸受了惊又发了脾气,有气无力爬到暴君睡过的地,将自己盘旋在他的枕头上,唉声叹气。
也不知道暴君一会解决完怎么惩罚它?
以后会不会就防着它,就不准它在睡龙床了?!
呜呜呜,怎么办啊?
黎绵在忧虑中睡了过去,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中午,小鸟雀和小白猫被禁止进入内殿找它。
等它睁开眼,室内亮的刺眼,它迷迷瞪瞪将脑袋扎进枕头里,懒懒地蹬了蹬后肢。
萧最坐在床边,也不知道何时回来的,沉着脸看着它,感受到视线之后,黎绵猛地睁眼,还有些茫然,很快反应过来,赶紧爬起来一屁.股坐在他枕头上。
亲眼目睹暴君脸又沉了几分,黎绵低着头偷偷摸摸把枕头往后拖,假装自己没有对着这个枕头又踩又坐。
黎绵那张小狐狸脸蛋上堆满笑意,“陛下,您回来啦?”
萧最:“嗯。”
黎绵作可怜巴巴状:“陛下是要摘小狐狸脑袋吗?”
萧最不咸不淡:“朕没说。”
黎绵爪子扣了扣被单,“我错了。”
萧最掀眼皮看它装:“是吗?你早上不是很厉害吗?觉得自己没错。”
黎绵:“早上没睡醒,还在做梦呢。”
萧最懒得听它扯,“如实交代,若是让朕知道你说慌——”
剩余的话并未全部说出来,却更能让人诸多揣测,想的更多,尤其是配上暴君那阴沉的神色,寒潭般的深眸,恐吓效果加倍。
黎绵:“……我。”
萧最:“朕耐心有限。”
黎绵:“我就是那日看了你带回来的那本古籍……上面说阳米青可以有助化形,我就一时之间鬼迷心窍了,想试试,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敢说,是因为怕你知道了,你不是说我要是变人了,就摘我脑袋吗?”
小狐狸委委屈屈的表情,配着可怜巴巴的语气,置之死地而后生,说着真假掺半的话,实在是令人动容。
萧最:“……”
萧最压根没想到竟是这样,上下瞥了它那憨头憨脑的模样,一时之间沉默了。
黎绵举起小肉垫,眼泪汪汪:“陛下放心!小狐狸变不了人!昨日就试了!那古籍根本就是骗人的!”
萧最:“……”
黎绵:“今早是个意外,我真的是睡迷糊了!”
萧最一时之间表情复杂起来。
黎绵从龙床上爬起来,一脸悲痛:“我知道陛下这么生气,是觉得小狐狸不配摸您的……您罚我吧。”
演得太上头了,黎绵嗓音都哽咽了,把这辈子最伤心难过的事在脑海里过一遍,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没像之前那般嚎啕大哭。
很快小狐狸就被抱了起来,萧最大手按在它的脑袋上,“哭什么?朕又没真要罚你。”
黎绵把脸蛋埋暴君胸膛,眼泪流淌个不停,哭的小身子一抽一抽,实际上在心里翻白眼。
哼,什么不真罚,要不是它苦情戏演的好!谁知道这会是不是屁.股被打开了花。
孙公公进来送洗漱的器具,今日一上午陛下比昨日还要低气压,他在接连寒冬里的两日清早陛下摆驾去御池窥探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陛下不会是谷欠求不满吧?
毕竟陛下后宫一直空着,也从未宠幸过任何人,这正当盛的年龄,确实是有点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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