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忙到第四天傍晚,未来几年的规划才初见雏形。
贺灼从会议室出来时已经疲惫不堪,抬头望见窗外的火烧云赤红一片,从天尽头朝自己平铺过来,潦草的形状好像一只打滚的小猫。
他心尖酸软,静默地驻足了两秒。
忽然什么琐事都不想再干,只想回去和季庭屿视个频,再听着猫咪的叫声好好睡一觉。
下楼时却突然被助理叫住。
“贺总,有访客。”
贺灼脚步一顿,把扯到一半的领带拽出来一圈一圈绕上手背,歪头看向穿着高跟鞋的女助理:“晨光科技?还是瑞鑫?”
助理笑得讳莫如深:“都不是。”
“那就让他们明天再来,我赶着和我爱人视频。”
“我觉得您还是见见好,这位访客非常重要。”说完不等他回答,直接躬身递手为他作指引。
贺灼骨子里的教养就是不与女孩儿为难,以为她遇到了麻烦不好开口,颔首示意她带路。
结果越走越不对劲儿。
这压根不是去往会客室的方向,下了电梯直入右侧走廊,看到前方仅剩的最后一间房,贺灼微微皱眉。
“你把客人带到了我的办公室?还让他单独呆在里面?”
这事干得实在离谱,他脸上带了愠怒。
可下一秒助理推开门,一副久违的场景直直撞入眼帘。
只见办公室的米色沙发旁,一只小猫安静地坐在地毯上,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色衬衫,下摆塞进蓝色牛仔裤里,因为低头弯腰,裤带和腰窝间撅出一条小缝。
他赤着脚,发着呆,手里拿着块画板。暖橘色的长发没有束起,随意地在脸边垂落,窗外昳丽的光影毫不吝啬地打在他簌簌转笔的漂亮手腕上。
美好得让人忘记了呼吸。
“小屿……”
贺灼眼眶蓦地泛红,嗓音低哑而艰涩。
季庭屿转过身来,朝他歪头一笑:“大忙人,等你半天了。”
“怎么突然过来了……”
贺灼深吸一口气,大步冲过去一把将猫咪抱起,按着那截盈盈一握的腰压进自己怀中,力道大得手臂肌肉把西装都撑的鼓胀。
“嘶,轻点……”
季庭屿被勒得疼,伸手拍拍他肩膀。
但贺灼说什么都不放,低头就要找他的嘴,吓得他连忙给助理比了个“OK”。
女孩功成身退,悄悄帮两人带好门。
“几点下的飞机,说一声我去接你。”
贺灼喘息粗重,双手在季庭屿身上乱揉一通,歪头含住他的嘴唇没命地吸咬,生怕人跑了似的,大手紧紧抓进他后脑的头发里,画面堪称粗暴。
季庭屿根本没法回答他的问题,被亲得语不成调,脸都掐变了形,口腔里被磨得冒火,再无力招架,却又无处躲藏。
“等等…哥……我喘不过气了……”
他眼里含泪,开口就是破碎又低哑的哭腔,在这头发狂的野兽背上硬锤了好几拳才终于得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羞愤地拿手抽他巴掌。
“才几天没见啊,至于馋成这样吗!”
贺灼被打了也不气,反倒把另一边脸递过去,让他再调情似的呼一小下。
季庭屿气笑了,捧住他的脸印个香啵。
“你啊,要不要脸?”
“不要,我就要你。”
贺灼抱着他向后一步步倒退,跌在沙发上,低头埋进猫咪香呼呼的肩窝里一通狂蹭,又亲又咬,活像病瘾发作,再不给他就要死掉。
“好啦,轻点抱,你勒得我骨头疼。”
贺灼这才放松手臂,闻着他后颈上日思夜想的味道,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小咪,很想你,看天边的云都和你长得一样,就是腿比你长了一些。”
“……我也想你啊。”
不然也不会七千公里连夜飞过来。
这句话胜过一切灵丹妙药,把贺灼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谢谢宝宝过来,给我亲会儿?”
他低头抵着小猫的额头摩挲两下,算是撸猫前的神秘仪式。
猫咪垂着耳朵点头,“喵”了一小声。
“好乖。”
贺灼掰过他的身子让他侧坐在自己腿上,伸手解开衬衫上面两颗纽扣,急切的亲吻就顺着耳后的皮肤一点点流连向下。
小猫扬起脖子让他亲,圆圆的眼珠慢慢积了一层水汽,轻颤的指尖抓着他后颈处的西装布料,嗓音绵密发软:“你换助理了吗,这姑娘机灵得很。”
“怎么了?”
“我没预约,前台不让进,我又想给你个惊喜所以没让人通报,正发愁是翻墙还是从卫生间爬到你办公室呢,她看了我一眼,突然就朝我走过来,说要领我去你办公室。”
“估计是看到我衣服上的签名了。”
季庭屿衬衫领子上有贺灼亲手签下的英文名字,女孩只是扫了一眼就猜出他的身份,毕恭毕敬地将他引进总裁办公室,还出去买了很多猫咪适口的零食给他。
“眼力反应都不错,面相也招人喜欢,你记得给她涨工资,听到没?”
季庭屿认认真真地给他吹起枕边风,像个垂帘听政的皇后。
贺灼觉得有趣,拖长了音调答应:“嗯,我升她做总助行了吧,总裁夫人?”
“去你的。”小猫上去就给了他一拳。
贺灼抓住他的手亲几下,低头看到地毯上散落的画纸:“在画什么?我吗?”
纸上有一只青面獠牙的四不像,隐约有几分神似某只狼王。
“美得你,我画的是白眼狼。”
“行,那眼睛怎么不是白的?”
“懒得上色呗。”
“我帮你上。”
贺灼捡起画笔,沾了点颜料,将那两只大小不一的眼睛染成蓝色。
又在狼头上了画了只打滚的猫咪,和刚才的火烧云一个形状。
分别和思念会模糊情人的双眼,仿佛世界上所有形状不明的东西,都长着他爱人的模样。
直到一个稍纵即逝的傍晚,盛夏光影落满白衬衫。
-
季庭屿的假期有一个礼拜,两人决定忙完一起回尼威尔。
贺灼放慢节奏不再昼夜加班,季庭屿也挨个拜访多年未走动的亲朋好友。
两人各忙各的,能腻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
贺灼想他想得厉害,软磨硬泡外加威逼利诱,好不容易争取到每天中午两个小时,季庭屿会尽量推掉饭局来公司陪他。
大概率会被压着做爱。
酣畅淋漓地释放一场,在愈发趋同的心跳声中把彼此弄得大汗淋漓,仿佛两只没有披着草裙的原始人,靠紧贴的皮肤和黏腻的汗水来聊尉相思。
做完再去浴缸里泡个澡,滑溜溜地纠缠在一起,贺灼不放过任何可以亲密的机会,于是浴室里经常会出现以下一幕:
季庭屿叉一块海螺肉说好吃,要和他分享。
他低头就吻上去:“是的宝宝,我也爱你。”
“……我他妈在说海螺!都肿了你还亲!”
有时候更荒唐。
午休都结束了贺灼还不餍足,把他整只小猫团吧团吧揉进怀里,用温热的体温和专属信息素捂得暖融融的,舒服得季庭屿不想起床,忘了时间,一觉就拖到下午开工。
秘书敲门进来要汇报工作,他把季庭屿往办公桌下按。
秘书说得滔滔不绝,季庭屿被堵得直翻白眼,喉咙肿了好几天,天天得戴着口罩出门。
比起中午,晚上时间则宽裕得多。
贺灼不加班,季庭屿也闲着没事,他们有大把的时间来约会。
去江边坐船,去游乐场坐过山车,偶尔还会到就近的森林里晚间露营。
两人窝在一顶小帐篷里,喝茶聊天、唱歌做游戏,输一次脱一件衣服,输到最后没得脱了,就要用服务来换。
季庭屿输得身上一丝不挂,肚子却吃得饱饱的。
帐篷外细雨滴答,帐篷内热情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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