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了我也能早点回去找我老婆。
那记者道:“请问南先生,如果博物馆失火,你会选择先救世上仅此一幅的珍贵名画还是误入馆中的小猫。”
众人齐齐看去:这是什么逼问题。
如果选择救画,会被指责冷血;如果选择救猫,会被指责没有荣辱观。在世界千万声音下,无论选择什么都不对。
南流景静静凝望着记者,不发一言。
外面的李叔也赶紧在网上搜索答案,可与其说这是个问题,不如说是场辩论赛,两种回答都有它不可撼动的道理和价值观,都对,可也都不对。
那记者见南流景沉默,更加咄咄逼人:“南先生,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很简单,还是说,需要给您更多的时间去考虑。”
在众人眼中,只要南流景给出答案和自己的见解,就能证明他的逻辑思维没有问题,不关乎对错,只是一场赤.裸裸的考验,是唯一能证明他智力没有问题的方式。
如果南流景一直这样沉默,所谓“智力并未受损”的说法也就不攻自破。
沈伽黎在外面听到了这个问题,稍加思索,得出答案:
我没猫跑得快,也不像画有那么多人抢救,达成了,只有我受伤的世界。
南流景的沉默换来的是南丰和李叔他们的疯狂瀑布冷汗,甚至丝毫没有注意到这是记者设下的陷阱。
现场直播的直播间里,弹幕如海潮袭来,他们不在乎正确答案是救谁,只在乎:
【南流景是真傻了,确定的中肯的。】
【倒霉鬼,看他又傻又残的样子,快离婚吧,别再拖累黎黎了。】
【哪怕随便说一个呢,以前的南流景肯定会选择救画吧,对一个商人来讲永远是利益至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南丰不忍再看,绝望地低下头,认为这场新闻发布会是他这一辈子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见他不说话,记者傲慢一笑,道:“南先生,其实这个问题是无解的,无论救画还是救猫都有它的意义,我提出这个问题并不是为了让您分出是非对错,而是希望您学会思考。”
南流景:“嗯。”
众人:嗯……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却见南流景直直迎上记者的目光,低低道:“为什么不先救火。”
众人:……?
为什么不先救火……对啊,为什么不TM先救火?谁说这个问题没有答案?这就是最合适的答案!
记者被这突如其来的答案怼得哑口无言。
好有道理,无言反驳。
“嗯?为什么不先救火。”南流景一口反扑,继续发问,语气中是一种对弱智的傲蔑,“任由火势加剧,无论是画是猫还是参观者都有可能因为火灾遭遇意外,而作为博物馆的负责人没有做好火灾预防这是失职,火灾发生后还在考虑这种没意义的问题是无耻,为什么不救火?为什么不提前做好预防?为什么要问这种无知的问题?!”
他的语速快似连珠炮,连问三个为什么字字珠玑,陡然抬高的语调震的在场所有一愣一愣,无言反驳。
南流景:“为什么?”
“为什么要把我当成傻瓜?”
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只有那声声质问的“为什么”像卡壳的磁带一遍遍在脑海中盘旋。
南丰的表情由喜悦转为震惊。
这条理清晰的回答像极了从前的南流景,作为公司的负责人该考虑的不就是发生状况时如何最大程度止损,而不是考虑弃卒保车还是弃车保卒。
这孩子……难道恢复记忆了?
外面的沈伽黎同样在思考这个问题,南流景是不是被记者逼得恢复了记忆?
和南丰难掩的喜悦不同,于怀素诡异地看向南流景,手指悄然攥紧。
他该不会恢复了吧……但仔细想来,南流景自小就在学习管理学,他虽然智力受损但也依然保持着六岁的智商,能做出这种回答也是情理之中。
但愿是自己多心,否则如果南流景真的恢复记忆重回公司,亏空公款的事一定会被他查出来,到时才是真的覆水难收。
见那记者被连珠炮打懵,于怀素清了清嗓子,不着痕迹和他交换一个眼神,示意他实行B计划。
南丰生怕待的时间越长暴露的问题越多,忙打断记者:
“各位,因为流景现在还处于恢复期,医生的建议也是尽可能多加静养,我们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担心他的伤势所以很抱歉地通知各位今天的发布会到此结束,感谢各位到场参加,辛苦了。”
再最后合个影就赶紧把人送回家,详细问问情况,看他是否恢复有望。
李叔听到声音忙进门帮忙推轮椅,几人迎着没能进门的记者们的提问,不断重复着“无可奉告”,在保镖的开道下快速离开。
只是刚走到门口,忽然听到什么东西掉落在地的响声,随即,绚烂的彩光伴随着粗糙的伴奏音骤然响起。
众人好奇看过去,见是一只黄色小鸭子玩具车,闪着灯唱着歌冲出人群朝南流景驶去,最后停在他的脚边,转了个圈。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摄像机齐齐对准南流景的脸。
六岁的小孩最无法抗拒的就是……玩具!以前的南流景见到这种东西多半会不予理睬加速通过,但今天,如果他捡起玩具还表现出莫大的兴趣,就能证明他确实傻了。
南流景蹙着眉,静静凝望着那不请自来的小黄鸭,眼底一瞬而过一丝喜悦。
良久,他弯下了腰捡起了小黄鸭。
一直紧绷的于怀素看到他这一举动,忍不住朝那个记者投去一道赞赏的目光。
说到底还是个傻子罢了。
南流景捡起小黄鸭仔细端详一番,忽而抬眼直直看向于怀素。
突如其来带有审视意味的目光,吓的于怀素呼吸一滞。难道被他发现了?
南流景却道:“这种东西丢在走廊难保不会被人踩到摔伤,如果因此像我一样只能坐轮椅那对他人来说是无妄之灾,我暂时拿走了,是谁的稍后过来找我认领。”
有记者忍不住道:“或许是南总大难不死,感觉经此一事也看开了许多,变得比以前更有人情味儿了,还在关心其他人的安危。”
“是啊,现在看来南总智力受损一事完全是子午须有,那我们就祝福南总早日康复,回到公司重新接管工作,带领幻海集团走向更光明的未来。”
南丰听着记者夸夸,笑得眼都没了,谦虚着道“承蒙各位厚爱”。
全程观看的沈伽黎见到这一幕暗暗松了口气。
南流景一定非常喜欢这只小黄鸭,可六岁时是他母亲离开人世的时候,从那时起他便学会了隐藏情绪,再想要的东西也能装得大义凛然,说得头头是道让人看不出丝毫端倪。
南流景,不愧是你。
众人喜气洋洋,只有于怀素气的直大喘气。
这都搞不死他,南流景还真有一套。如果他的记忆正逐日恢复,自己更加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先发制人。
车上。
沈伽黎一上车,南流景迫不及待凑过来,晃着小黄鸭:“老婆你看,我捡到了鸭鸭车。”
他在说“鸭鸭车”仨字时,虽然语气是在卖萌,但他天生的低沉嗓音和这涉嫌卖萌的语气掺杂一起满屏违和感。
沈伽黎忍不住问:“刚才记者问你救画还是救猫那个问题,你为什么认为要先救火。”
南流景思忖片刻,更加疑惑:“不应该先救火么?”
“也不是……”
“那老婆你觉得应该先救什么,你说救谁我就救谁。”
沈伽黎:……
李叔笑道:“看来不管是什么问题,少爷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就是沈先生你。”
沈伽黎缓缓看向南流景,见他抱着小黄鸭稀罕得不得了,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有时候会觉得南流景,也挺可爱的,少了曾经的傲慢和盛气凌人,少了刻意的伪装和隐藏,层层拨开后,他终于做回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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