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伽黎翌日一早就收到了招生宣传视频总导演发来的短信,通知他今天上午十点准时抵达学校艺术中心进行走位彩排。
一看到“彩排”二字,沈伽黎萎了。
彩排之后还有正式拍摄是吧。
但校长那边提出学生鼓励政策改革,凡是涉及到奖金的,先发奖金再做事。
所以短信之后跟了一条收到一千元转账的消息。
沈伽黎哭唧唧坐起身,换了衣服满脸困顿的往学校赶。
因为他知道自己体能有限,极限距离五十米,走两步就得坐路边喘口气,因此提前两个小时就往学校赶。
到了七月份,头顶太阳似火炎炎,沈伽黎光是走出通往主道的林荫小径就已经出了一头薄汗,但汗是冷的,风一吹,又冷的浑身打哆嗦。
等抵达学校时,他的脸上已经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白的纸一样,就连睫毛好像都褪去了颜色,荫掩着无神的浅色瞳孔,一副随时可能原地昏厥的模样。
总导演学姐自费给大家买了冷饮消暑,见到沈伽黎后,被他这毫无血色的脸吓了一大跳。
“没事吧,我看你状态不大好,不然你今天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来?”学姐担忧道。
沈伽黎摇摇头,气若游丝道:“没事老毛病了,明天也是一样。”
他固然对无休止的彩排走位感到厌烦,可也清楚拿钱办事是规矩,想想以后的豪华大坟墓,还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拍摄地段选取了学校几个王牌专业所在的学院,每个学院之间相隔几百米,并且还有位于学校后山的标志建筑颂诗亭、白鹿小馆等,全程走下来单算直线距离也有个千米多。
沈伽黎灌了两瓶牛红维生素饮料后,努力打起精神走了一遍彩排,一趟下来浑身如同水洗了一样,衬衫被晕湿隐隐透出里面的肉粉色。
学生们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内心不由感叹:原来他们也是三观跟着颜值跑,忽然觉得沈伽黎没那么讨厌,甚至还很可爱,不光可爱,拖着病恹恹的身体也从不喊累,好像还很努力。
彩排过后,学姐不住称赞:“不错,就按照刚才的来,演员没什么问题,摄像这边再注意一下……”
“OK,现在拍摄正片,各就位,我们再从政法学院开始。”
沈伽黎缓缓站起身,脚下的石砖地如同吸了水的棉花,一脚踩下去仿佛要陷入地心。
头顶的大太阳放肆喧嚣,强光之下的他更是白的近乎透明,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一小时后。
两千米,整整两千米。
沈伽黎坐在路沿石上,抱着双腿,脸颊无力地搁在膝盖上。
他去年一整年加起来有走到两千米么,不敢相信,今天竟然一天走了去年一年的路程。
心脏紧绷绷的,胸口像是堵了大坨棉花,呼吸也变得缓慢钝重,甚至停了几拍。
难受……
眼前的景象忽然变成了电视雪花,学姐一张一翕的嘴巴只在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脑袋里已经全被“嗡嗡”声塞满。
沈伽黎下意识摸向口袋找心脏药,但摸了半天才意识到他现在在书中世界,身上根本没有那玩意儿。
学姐那边正和每一位工作人员道辛苦,说剪辑后的成片会第一时间发到群里,等通过学校审核后大家一起出来聚餐。
随即,她听到“嘭”的一声。
顺势看过去,就见沈伽黎已经倒在地上。
昏厥的前一秒,沈伽黎听到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他不由的大喜过望——
要来了!安详闭眼.jpg
但又不免感到忧愁。
以他现在的存款,能买下“人生后花园”里的一块石砖不?
有点不甘心啊……
学姐一看这场面吓坏了,赶紧招呼几个身强力壮的男生帮忙扶人,叫了半天,沈伽黎似乎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任凭千呼万唤依然安详不动。
“先把他送校医院,联系一下他的家人。”
人送到医院,学姐从他口袋里摸出手机,点亮屏幕后发现并没有密码锁,赶紧翻出电话簿——
嗯?傻逼1号?
傻逼2号?
学姐翻到电话簿最后一位的傻逼129号,傻了。
所以她应该打给几号傻逼?
而且,沈伽黎到底是怎么把人脸和备注对上号的,也是个人才。
幸好这时手机来了电话,是傻逼22号。
接起来后,李叔永远透着忠诚的声音传来:“沈先生,一早起来没见您人,您现在在哪里?”
“请问是沈伽黎同学的家人么,我是他的学姐,他出了点意外现在人在校医院,您方便过来么?”
李叔一听,这还了得!
放下电话朝着楼下去了,对着还在落地窗前对着欣欣园林享受美好闲暇时光的南流景道:
“少爷,沈先生好像出了意外,他的同学说他现在已经昏迷,人在校医院,您要和我一起去看看么。”
南流景翻着书页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再次垂下眼,黑而润泽的睫毛遮住冷淡的瞳孔:“跟我有什么关系。”
原文中也有这样的剧情,原主因为长期遭受反派折磨导致营养不良,昏迷送医,管家打来电话想让反派去看望下原主,原主毫无温度来了句:“死了没,死了再给我打电话去处理后事。”
虽然现实和原文有所出入,但也大差不离。
李叔尴尬扯了扯嘴角:“您是他的合法丈夫,理应……”
“哪那么多理应,你规定的?”南流景冷冷打断他,视线始终落在文字间,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李叔叹了口气,语气几分失落:“那您好好休息,我去趟校医院。”
少爷有时候真的很奇怪,明明昨晚还在关心沈伽黎的喜好,这会儿又表现的像个事不关己的陌生人,到底少爷哪一种感情才是真的。
南流景没再回应他,古井无波地翻着书页。
大门开合声过后,少了李叔的唠叨,世界再次归于一片平静。
南流景依然在翻书,可这段内容讲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良久,他缓缓抬眼望向紧闭的大门,手指漫不经心摩挲着书本封面。
他摸过桌上手机,给李叔打了个电话,声音依然没有一点温度:“从医院回来后你直接去公司,我有份文件落在那边,再顺便,去趟商场把今晚食材买了。”
“还有,沈伽黎的情况不必告诉我,我没兴趣知道。”
*
车窗外的风景渐渐后退,愈来愈小,直至消失不见。
司机悄悄从后视镜看一眼后座的南流景,见他静静凝视着窗外,似乎有什么心事。
司机好奇问道:“南总怎么忽然要去晋海大学,今天不是休息么。”
南流景淡淡道:“之前他们学校领导找我谈过,希望公司能承建新学院,去看看情况。”
司机疑惑。
他好像记得确实有这么回事,但当时南流景明确拒绝了,虽然晋海大学社会地位极高,就算一分钱不出也有的是开发商上赶着给建楼,但南流景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蝇头小利的事他可看不上眼,所以当时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司机好奇,但也没敢多问。
到了目的地,校领导班子已经在门口热烈迎接,还临时赶出了横幅挂在校门口:
【热烈欢迎幻海集团执行总裁南流景先生莅临我校参观。】
一进校门,领导们前呼后拥介绍着建校历史人文等,南流景表面听得认真,但墨镜下的眼睛却一直在打量周围建筑。
直到他看到了白色大楼上的红色十字架,这才收回目光。
进了领导办公室,领导端茶送水嘘寒问暖,南流景看了眼手表,待领导说完后开口道:
“各位领导也是要务缠身,既然如此我们就开门见山来谈谈承建新学院的事。”
结果领导们尴尬了。
“本来创办新学院这事儿上报给教育厅已经批下了,但学生家长一个比一个难缠,就怕自家孩子得到的资源不是最好的,因此极力反对新学院,而且家长之中还有那么几位是惹不起的,所以建楼这事儿,恐怕得搁一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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