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环抱的力度太过安稳,换得一夜好眠。
简今兆洗漱完出来时,俞演就杵在浴室门口笑着等他,全然没有了昨晚的疲惫和憔悴,“简老师,我还以为你昨晚会开溜呢。”
“……”
抱得那么紧,哪里溜得出去?
简今兆在内心浅浅吐槽了一句,表面镇定,“我先回去了。”
“别啊。”
俞演拦住他的去路,“我早起亲自去厨房做了早餐,你吃点?”
简今兆神色迟疑,“早餐?”
俞演看出了他一闪而过的嫌弃,顿时不乐意了,“今天没焦!绝对!”
简今兆的视线越过他,看清小桌子上卖相进步的早餐,走近没拒绝,“剧组通告安排出了吧?你和沈老师的对手戏还是在今晚?”
“嗯,凌晨出了发群里的。”
俞演给简今兆倒了一杯温豆浆,“下午是席哥和沈老师的对手戏,我的戏份还是集中在晚上。”
简今兆瞥了一眼外头的天气,“我听说,这两天晚上都有雷阵雨,你要是适应不了,我可以和闻导他们商量一下。”
演戏,演员状态才应该是放在第一位的。
俞演拒绝,“不用了。”
他对上简今兆的目光,认真且坚定,“我自己的问题,我可以克服解决,既然有这个自然条件,也符合剧情的环境需求,那就不应该浪费。”
即便这些外在天气条件是可以模拟出来,但剧组没必要为了他一个人多费这些功夫。
简今兆对戏都有着百分百的完美追求,他确定了俞演的态度,索性撇下了这个退而求其次的念头,“好,晚点我再给你对对戏。”
俞演轻笑,“好啊,求之不得。”
…
席追和沈春望的对手戏过得很顺利,转眼就到了晚上,天气预报里的雷雨天气如约而至。
简今兆听着一声比一声闹耳的响雷,隐隐有点走神。
沈春望察觉出了他的状态,笑问,“今兆,在想什么呢?从刚才起,我就瞧你心不在焉的。”
简今兆抿了抿唇,还是替俞演提前说了声,“沈老师,俞演他才接触这行没多久,演技这块还需要像你这样的老戏骨带着多磨磨,你多担待。”
沈春望听出言下之意,笑道,“你啊,就是太会说话了,放心吧。”
他看了一眼坐在边上的闻潮声,不吝啬自己的赞赏,“潮声和席追今天下午都和我说过,俞演这孩子有灵性。你们仨挑人的眼光能差到哪里去?”
这个圈子本来就是老带新,他自然会给年轻演员多一点机会。
简今兆礼貌点头,“沈老师,那你先准备,我去隔壁看一眼俞演。”
“去吧。”
沈春望没有阻拦,只是在简今兆走远后,才低声对闻潮声表露出一丝意外,“潮声,你有没有觉得,今兆对那新人小朋友挺上心的?”
闻潮声慢半拍地从脚本中回过神,带着点状况外的认真,“今兆他是监制,对这部戏都很上心。”
“……”
沈春望笑着摇了摇头,“得了,你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是闷脑袋。”
…
开门声伴随着雷声一同响起。
屋内的俞演本能蹙起眉头,却在看清简今兆的那一刻,他就将所有的焦躁藏了个干净。
简今兆趁着没有第三人在场,开门见山,“还好吗?会不会不舒服?”
虽然没有俞演这样的遭遇,但他明白“心理创伤”的后遗症会深刻地影响到一个人的状态,是一种没办法控制的应激反应。
俞演反问,“我说我还头疼的话,简老师会像昨晚那样给我揉揉吗?”
“还有心情开玩笑?”简今兆眸光微晃,淡定改口,“看来状态不错,那我走了。”
下一秒,俞演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简今兆垂眸看着这预料之中的举动,唇角微动,“怎么?”
俞演起身靠近,“简老师,你会在监视器前看着我演戏的,对吗?”
简今兆诧异于他的提问,但如实点头,“我今晚没事,会在剧组待到收工。”
实际上,他是怕俞演的状态再出问题,万一真出了什么意外,他在现场也能方便解决。
俞演得到了他的回答,笑了笑,“那就好。”
简今兆微怔,“嗯?”
“我就想你看着我。”
俞演大胆凑近,带着点儿近乎深情的保证,“简老师,只要你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我就不会犯错。”
第23章
“Action!”
开机打板声响起。
简今兆不着痕迹地挺起身子, 盯着实时监视器里的画面不放——
狭小而黑暗的老式出租屋里,只有供奉财神的案板上有着一点微弱的、近乎诡异的红光,成为了这个空间里仅有的光点。
用到缺角的桌上摆满了泡面等发霉的食物残渣, 甚至还有一只老鼠正在四处寻觅,光看画面就能让人觉得作呕。
咔嚓。
生了锈的门锁响起了动静。
桌上的老鼠迅速反应过来, 一溜烟地就窜下了桌, 跑得没影。
很快地,年久失修的大门被人用力撞开, 楼道里的灯光透了进来,沈春望饰演的酒鬼赌徒崔百胜终于出现在了画面里。
他浑身上下的衣服被大雨淋了个透, 正湿哒哒地往下淌着水, “艹他妈的,老、老子当年有钱横着走的时候, 你们……你们都还没出生呢!”
“等着!”
“老子过、过几天就有钱了!到时候, 我连本带利赚回来!艹。”
崔百胜骂骂咧咧地倚靠在门板上, 醉醺醺的模样一看就是喝了不少酒, 他原地咒骂了好一会儿, 才试着去寻找墙边的开关。
啪嗒。
天花板上的白炽灯闪了又闪, 最终还是没能照亮黑暗。
崔百胜有气无力地骂了两声,他提着虚浮的脚步、借着楼道外微弱的光朝着小客厅走去, 他打开角落里的冰箱, 里面只剩了半块硬邦邦的馒头。
“……”
崔百胜不爽地喘了一口粗气, 忽地将目标锁定在了供奉财神的案台上,上面还留了一罐啤酒,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摆上去的。
他趔趄走近, 伸手将那瓶啤酒拿了下来, 还不忘趁着酒劲数落。
“财神?我呸!”
他吐出一口唾沫, 张嘴就骂,“我他妈供着你有什么用!一天到晚也没往老子口袋里迸出一分钱,求神不如求自己,求神不如求自己……”
崔百胜灌了两口变了味的啤酒,念叨着摸出自己的手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骂声,“妈的,姚家那小子抠抠搜搜的不给钱,就该和他爹一样下地狱!”
沈春望是实打实的戏骨。
从开拍进门到现在,他精准地抓住了“崔百胜”这个赌徒酒鬼的特性,对于台词的把控更是到了完美的地步。
光是这么两三分钟的演绎,就能让人反感得牙痒痒。
副导演看着身边督戏的简今兆,低声说道,“简老师,马上就到俞演出场了。”
昨天晚上的拍摄,沈春望的部分一直极其顺利,所有的NG问题几乎都出现在即将出场的俞演的身上。
简今兆哪里会不知道这事?
向来习惯淡定应对一切问题的他,这会儿居然有种说不出的紧张,仿佛即将出场拍摄的人不是俞演,而是作为新人的他自己。
拍摄还在继续。
醉酒的崔百胜从口袋中摸出自己偷来的手机,费力地按下一串电话号码,电子烛台的红光散在他的眼中,里面满是不掩藏的恶意。
“姚逸你个杀人犯,再不把钱给我,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话音刚落,窗外恰好闪过一道雷电,霎时间将出租屋照得乍亮。
“……”
崔百胜余光瞥见了卧室门口的人影,吓得心脏骤停,连同着未拨出电话的手机也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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