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从逾明显一卡,“怎么问这个?”
“随便问问。”顾迹挑了下眉,似乎真的只是无意间想到,“不方便说吗?”
随便编造一个不存在的人很简单,但若是要准确到细节却不容易。
他还记得言从逾说过几次相关的事情。
第一,小言喜欢的人不喜欢他。
第二,这个人是直男。
第三,小言喜欢他十多年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第四,这个人记性很差。
这几个条件加在一起近乎苛刻,而顾迹却只在言从逾的口中得知这些。
原本顾迹以为也许是小言在某些条件上做了虚构处理,但现在看来,他更怀疑到底有没有这个人。
对于一个认识了十多年的人,这么长时间以来,顾迹甚至没有在言从逾身边见到过任何有关于他的痕迹。
光是这一点就值得深思。可之前的顾迹从来没想过这方面,直到昨天那幅画,才让他第一次开始思考这些事。
“没有不方便。”言从逾的语气很正常,“不是我们学校的。”
顾迹撑着头,“哪个学校的?近的话有空可以约出来一起吃饭。”
言从逾仍旧波澜不惊,“他不在荣城,有点远。”
顾迹弯唇笑了下,“是吗?”
“那就有些遗憾了。”
第四十一章
言从逾心里隐约感到哪里不对劲, 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顾迹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看着言从逾,像是简单的饭后闲聊, “那他是什么专业的?”
言从逾来不及去想顾迹为什么要问这个,面对一个编出来的人, 他当然没法很快回答具体情况。
一个假话的背后通常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而现在,言从逾已经尝到了苦头。
他迟疑两秒后,摇了下头, “不清楚。”
“……”顾迹反问了句, “不清楚?”
言从逾只能硬着继续:“嗯。”
顾迹没有再问, 说到这个份上, 他心里更加多了几分确定, 想要的答案也已经得到。
——小言的话经不起思量, 往深处一想就是漏洞百出。
况且, 他似乎早就和言从逾提过,对方只要开始说没有底气的话时, 总是会不敢和他对视。
就像现在,话还没说完, 言从逾的眼睫已经开始打颤。
至此,言从逾口里的那个“喜欢的人”在顾迹心中的存在彻底被打散。
言从逾心中有事,吃下去的豆沙包都没有甜味, 慢声开口试探性问道:“为什么问这些?”
“因为——”顾迹的声音不急不缓, 拖着尾音:“你昨天晚上好像把我认成别人了。”
言从逾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那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全凭顾迹一张嘴乱说。
果然,言从逾听见这句话后, 脸上的表情怔了一刻。
……什么?
“不可能。”言从逾的反应与顾迹想象的不同,他摇了下头,“你瞎说。”
顾迹歪了下头,“你不是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是忘了。”言从逾顿了下,“可我没傻。”
虽说他对昨晚的事情没什么印象,但他只是喝醉了,不可能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
他怎么可能把顾迹认成别人?
要是说他失忆了倒是才会有可能。
顾迹微微挑了下眉,“你就有。”
“……我没有。”言从逾满是无奈,“那你说我把你认错成谁了?”
顾迹:“我刚才问这么多白问了,你猜?”
“……”
言从逾蓦然把刚才的话联系起来,为什么顾迹今天会突然问关于他喜欢的人?
他昨天到底做了什么?
言从逾可以肯定即使他喝醉,也不会把顾迹认成别人,但却不敢保证那种情况下不会对顾迹做些什么。
尤其还是在晚上同睡一张床的情况下。
言从逾挡了下眼,低声问道:“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顾迹答非所问,“包子快凉了,你还吃吗?”
言从逾轻攥住顾迹的手腕,语气软了些,“跟我说一下。”
顾迹没动,任由对方的动作,只是弯唇笑了下,“小言,撒娇没用。”
言从逾停顿了下,想说他没有撒娇,最后憋了半天,只说:“那怎么才有用?”
顾迹忽然就有些松动了。
他对待朋友一向都很心软。
可在顾迹知道言从逾的感情之后,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但凡是个关系普通的朋友,顾迹现在已经挑明了直说,该断就断。
可对于言从逾,顾迹却舍不得。
明明他们已经说过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从早上醒来后顾迹就在想应该怎么处理这段关系,但想了很久后,都没法得到十全十美的答案。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不伤害言从逾的前提下,让对方主动放弃这段感情。
顾迹收回自己的手,“你真想知道?”
言从逾没犹豫地点头。
顾迹笑了下,慢条斯理地开口:“你叫我宝贝。”
“……”
言从逾瞳孔一颤,手里拿着的包子啪嗒掉到了桌上,耳尖瞬间泛了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言从逾急于解释,却又苦于找不到理由,滞了半天。
顾迹贴心地递了个台阶,笑意温柔道:“把我认成谁了?”
这个台阶都已经递到言从
喃颩
逾脚边了,他只要顺着往下说就行,随便怎么说顾迹都不会再问。
可言从逾却偏偏没听出来,亦或者是不想踩下这节台阶。
不管他做了什么,他都不喜欢顾迹以为他认错人。
言从逾轻轻拧起了眉,“我没认错人。”
顾迹微顿。
“叫宝贝有什么问题吗?”言从逾语气平静而自然,像是在说一件疏松平常的事情。
“要是不喜欢的话,就当我在发酒疯算了。”
只是叫一声宝贝能证明什么,只要他昨晚没胆大到抱着顾迹耍流氓,言从逾暂且觉得都不算什么大事。
顾迹当然这声称呼知道没什么,平时程灼和他闹着玩时也会这么叫,可两者表达的情感却全然不同。
正是因为有这份对比在,言从逾的情愫才显得格外特殊。
过了会儿,言从逾又问道:“我还做了别的事情吗?”
顾迹看了他一眼,正当言从逾以为还有其他事情的时候,对方却只是微微摇了下头,“没别的。”
言从逾轻轻松了一口气。
幸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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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下午准备回学校的时候,言从逾等着顾迹收拾东西,偶然瞥了眼书桌,随口问道:“那只鲤鱼呢?”
顾迹反应了一下,编了个借口:“昨天洗了,在洗衣机里。”
实际上那只锦鲤昨天被他拿剪刀剪开后,他又抽空拿针线包给缝上了,只是针脚过于拙劣,一眼就看得出来异样,最后被他塞到了抽屉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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