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人送走,电梯上行到一楼停下来时,就碰到了这一幕。
高管都是人精,奈何瓜来得太猝不及防,还是有点震惊。
他们悄咪咪地打量楚究,楚究神色如常,只是眼神有点瘆人。
从市场部传出来的谣言说,不久前,也是在电梯里,董事长搂着郁秘书,郁秘书也是这样笑意盈盈地喂董事长吃棒棒糖。
董事长还让等电梯的人等下一趟。
众人的目光从电梯外的两人身上收回来,不约而同看向市场部总经理。
市场部总经理:“……”
相对于电梯里的震惊,郁南收回眼神,淡定地又蹭了下张丘墨脸上的可可粉后放下手,“干净了。”
在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时,楚究开口了,“张秘书,上来。”
张丘墨还在迷糊,下意识说:“董事长,我们下一趟。”
“……”他居然说了上次董事长的台词。
电梯合上了,楚究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其他人不知道他什么想法,当然也没人知道他那快被咬碎了的后牙槽。
而张丘墨后之后觉地感觉到,他被郁南美色所惑,站队好像出了问题。
楚究淡定回到办公室,刚关上门,他便暴躁地扯松领带,再抓了把头发,步伐紊乱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满脑子想的都是郁南扯着张丘墨的小动作,还抓着张丘墨的手帮他擦嘴。
楚究当然知道某些人一向知道怎么撩拨人,他善用暧昧的眼神,温柔的微笑,还有那看似无意其实是充满小心思的小动作,一步步把人勾进他的网里。
所以,某些人现在是把之前用在他身上的那套用在别人的身上了吗!
两清是吗。
两清好啊。
楚究踱步到落地窗前,玻璃窗倒映他的影子,乱七八糟的头发,松松垮垮的领带,和气急败坏的表情。
他什么事情都能找到问题解决,什么样的人都能找到手段对付,唯独在郁南这里,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根本无计可施。
他不想看到这样的自己,转过身,又急躁地揉了把头发。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楚究还没冷静,一时口快,“请进。”
张丘墨拿着文件进来签字,看到一向盘靓条顺的楚究竟然这么乱七八糟,仿佛看到了车祸现场。
头发也乱了,领带也歪了,这幅样子刚才肯定是干过。
不是干架,就是干点别的。
张丘墨呆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楚究。
他还没回过神,就被楚究冷声下了逐客令,“文件放下,出去。”
张丘墨照做了,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再想,能看到董事长这样的一面,从某种角度上说,他的职场生涯也算是圆满了。
楚究看着桌上的文件,无奈地叹了口气,手机叮了一声,是产科医生给他打电话,说郁南的产检结果全都出来了,无论大人还是小孩,都十分健康,不需要特殊的保胎,注意不要受刺激,劳逸结合。
楚究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染红了半边天的夕阳,长长地叹了口气。
满心的嫉妒溢光了,心底不由得滋生出委屈和苦楚。
楚究轻轻吞咽,试图压抑这没来由的情绪,慢条斯理整理头发和领带,吐了口气,回到办公桌前垂着眼眸认真办公,恢复到冷静淡然的样子。
只是夕阳投射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孤单。
张丘墨回到办公室,郁南正在发呆。
张丘墨走过去,神秘兮兮地说:“董事长好奇怪。”
郁南回过神,“怎么了?”
张丘墨:“他头发揉乱了,领带也歪歪扭扭的,看着很生气,眼睛都红了,不知道跟人打了一架还是什么,反正整个人像失控了,吓我一跳。”
郁南没说话,楚究生气的时候,是会扯领带。
张丘墨犹豫再三,还是低声说出口:“该不会在吃醋吧?”
郁南:“……”
*
郁南产检结果都出来了,指标都很好,孩子发育很好,头围和双顶径都正常,不缺铁也不缺钙,激素水平都正常,医生让他注意劳逸结合,身体如果没有不适,就跟平常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上班上班,最重要的是保持心情愉悦。
郁南心想上天终于垂怜了他一回,大多数人在孕期吃尽了苦头,他是那个万里挑一的天选之子,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
郁南下了班,去医院拿了单子回了家,刚到单元楼下,大壮在单元门口抓耳挠腮。
大壮看到郁南,仿佛看到了救世祖,迈着八百标兵奔北坡的步子朝他跑过来。
大壮殷勤地帮他拿过包,笑盈盈道:“绿蓝你可回来了!”
郁南:“又忘了带钥匙?”
大壮:“神秘的东方力量!你果然料事如神!”
大壮跟着郁南上了楼,大壮情绪低落,没有像平时一样叭叭个不停。
大壮总忘记带钥匙,就在门口铺个小地毯,地毯下藏着备用钥匙。
他拿出备用钥匙,开门走进去,连包都没有还给郁南。
郁南:“大壮,我的包。”
大壮才回过神,把包递给他,“不好意思。”
郁南:“你不舒服?怎么失魂落魄的?”
如果没有人开口关心还好,只要有人开口问候,心里那点委屈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大壮没忍住情绪,脸一垮,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猛男落泪,吓得郁南一抖,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你……你别哭啊。”
大壮:“我失恋了,绿蓝,我失恋啦!”
在大壮嗷嗷哭出声之前,他连忙把大壮往房间里推,把门给关上了。
丢不起这人,等下把物业都嗷来了。
大壮:“我失恋了!绿蓝,我怎么办!我失恋啦!”
大壮坐在沙发上哭,郁南抱着纸巾坐在旁边一张一张给他替抽纸。
100抽的抽纸抽完了,大壮终于平静了些,郁南上次看到一个猛男哭成这样,还是在产科的时候,一男的媳妇给他生了双胞胎后,纹着大花臂的男人差点哭晕在医院的走廊上。
大壮恢复了理智:“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郁南云淡风轻地摇了摇头,“没事。”
大壮:“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郁南:“你说出来好受点你就说,不说比较好受那就不说。”
大壮:“郁南你失过恋吗?”
郁南点了点头:“嗯,两次呢。”
“那你难过吗?”
“难过。”
大壮平静下来,开始说他的事,那个第三名和大壮是青梅竹马,是华裔,祖上是中医,大壮因为他学了中文,知道《本草纲目》也是因为他。
他让大壮出国留学,他却在国内结了婚,也就是说,大壮出国之前,他已经怀孕了。
郁南关注点有点歪:“会不会孩子是你的?”
大壮连连否认:“不可能,我和他没有发生过关系。”
嗯,被绿得够彻底的。
大壮:“他从来没有答应过我的追求。”
原来他还没有取得被绿的资格。
世界上能阻止失恋的男人发疯的生物还没诞生。
郁南苦口婆心,却劝不了大壮,大壮坐在沙发上一副不能自理的模样,一会儿托腮回忆两人的甜蜜过去,一会儿又捶胸问苍天为什么,一会儿开心得像吃了蜂蜜,一会儿又难受得如丧考妣。
郁南也理解,安安静静地当他情绪的垃圾桶,但不打算跟他一起舔舐伤口,因为郁南饭还没吃,现在已经饥肠辘辘了。
大壮嗓子都有点哑了,郁南给他倒了杯水润润嗓子。
趁着他喝水的功夫,郁南问:“大壮,你饿了吗?”
大壮点了点头,“早上八点十五分二十秒的时候知道他怀孕结婚的消息之后,我早饭没吃完,但一口都吃不下了。”
“那我们去吃点东西?”
大壮:“我太难过了,我没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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