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亚兰:“行了,去忙吧。”
接下来几日,郁南忙成了陀螺,他曾经提交辞职报告的事也石沉大海,无人知晓。
城北开发区要沿江规划一个新城区,集房地产、学校、医院、商业中心为一体的新社区。
各地的大公司闻声而来,都想分一杯羹,虽楚氏作为本地龙头,在建工这一块已经发展了很多年,但来竞标的公司太多,压力也很大。
秘书办的工作是极繁琐的,但有了五万块钱奖金作为动力,加上月度绩效评为A,奖金翻倍,已经许久没有存款的郁南沦为了金钱的奴隶,干劲十足,对楚究的偏见也减少了那么一丢丢。
以至于他打印资料、整理项目文书归档像一个陀螺一样忙活了一整个上午之后,在茶水间喝水小憩片刻时,遇到拿着水杯来打开水的楚究,都能露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跟他打招呼:“董事长,中午好。”
张鹏说得对,楚究这么大一个老板,如果不去主动招惹他,他是没有时间来搭理闲杂人等的。
算上来,他已经好多天没有正面碰上楚究了。
但这个招呼一打出来,郁南就后悔了,毕竟前段时间他还很拽地把辞职报告拍在老板的办公桌上,整一个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酷拽人设,现在却换了个态度,简直太精神分裂太狗腿了。
不过,郁南在他面前精分也不是第一回 了,上次前脚演完深情人设,后脚立刻又上演豁达人设,精分也不是一两天的事,算上这次交了辞职报告却不走的打工狗腿人设也不算多。
楚究微微一顿,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片刻,然后慢条斯理地从喉咙里滚出一个冷淡的“嗯”字。
郁南不知道为何,此时竟生出一丝人走茶凉的感觉来。
果真是冷血万恶的资本家,前阵子为了让他好好翻译完成任务,给他当司机,给他送润喉糖,现在人用完了,又恢复到了不近人情刀枪不入的样子,真是能屈能伸到了极致。
不过人家那么大一个老板,有点架子也是正常。
想到自己还要干到年底,郁南抓着机会献殷勤,把狗腿子打工人的人设演下去,“下次您要打水,安排我来。”
楚究不为所动,自顾自接水,茶水间安静得可怕,只有水流到保温壶里的声音。
楚究接完水,关上水龙头后转过身面对他。
楚究似笑非笑道:“不敢。”
郁南:“?”
楚究戏谑道:“怕有人又给我泡大半壶的枸杞。”
“……”真记仇啊,这么大个老板,心眼怎么那么小。
这属于热脸贴了冷屁股,搬了台阶砸了自己的脚。
这事儿如果不解释,就真过不去了,毕竟楚究是个男人,都说男人过了26岁精气血都开始揍下坡路,而且楚究32岁的年纪摆在那里,精气血已经下滑6年之久,对身体虚亏这种事敏感计较也属正常。
郁南:“其实上次,我是手抖,装枸杞的那个罐子设计得不好,一不小心倒多了,不是故意的,更没有影射您身体需要大补的意思。”
话一出口,郁南就后悔了,还不如不说呢。
这人呐,说假话的时候会反复斟酌考虑后果,一旦掏心掏肺说真话的时候,太过着急证明自己,总是不设防线,脱口而出,所以导致言多必失,祸从口出。
好在这个月的工资奖金和翻译的劳务费已经打到卡里面落袋为安了。
楚究站直,立刻比他高快一个头,郁南只好微微抬头看着他。
楚究嗤了声,“你很擅长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说完就走了。
郁南:“……”随便吧,反正他只干到年底,再忍他一个半月。
第25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郁南没有理会楚究的阴阳怪气,回到工作岗位继续忙碌。
这一忙又两个小时过去了,郁南口干舌燥,拉开抽屉正好看到两盒润喉糖。
有一盒是楚究亲自拿给他的。
人走茶凉的想法又冒出来了,老板要利用他的时候连润喉糖都亲自送,现在没用了连说话都阴阳怪气的。
不对,楚究对他一向是鄙夷和阴阳怪气,前些天是为了工作能屈能伸罢了。
他默了默,拆了一颗含在嘴里,这些润喉糖很对他的症,不知道是用的什么保密配方,豪门就是精致,连润喉糖都有奇效。
郁南准备去打杯开水,江伟光带着一脸八卦进来了,“哎,不知道销售部的销冠小罗怎么想的。”
此时办公室就江伟光和他两个人,江伟光这话显然是对他说的。
郁南礼貌回话:“他怎么了?”
江伟光:“你不知道?他提离职了。”
郁南心想我也提过离职,“哦,是么。”
江伟光:“销冠,他去年的年终奖将近两百万,他为什么想不开要离职。”
郁南:“这么牛逼的人离职?那董事长能同意?”
江伟光:“你来得晚,不知道董事长的风格了吧,即使是天王老子,只要交了辞职报告的,他都毫不犹豫签的。”
郁南顿了下,下意识看了眼被退回来的辞职报告,“不一定吧。”
“我还能骗你?”江伟光哼笑一声,凑过来跟他小声说:“哥在这里掏心掏肺给你讲两句话,这些大人才,以为有几分本事,就能通过这种办法跟董事长谈条件,咱们董事长把自己的亲叔都能给开了,他要的是决策者绝对的权威和员工绝对的凝聚力,还能受他们威胁?要是所有人都拿离职威胁加薪,那不乱套了。”
郁南这才想起来,他好像还跟楚究提条件的,楚究还答应了。
不过这个条件他还没开口说,看样子年底之前不能说了,不能挑战楚大董事长绝对的权威。
郁南拿着水杯去茶水间,不料又碰上了正在打水的楚究。
郁南差点下意识就说出口:我不是来跟你谈条件的。
嘴里的润喉糖还没化,郁南用舌尖拨了下糖,把话压了回去。
他打算先回去,一会儿再来,省得又被楚究明朝暗讽的。
不料楚究正好打完水,准备走出茶水间。
郁南好奇往他水杯里瞧,看他有没有泡点枸杞,不巧楚究正好察觉到了他的眼神,然后停下脚步,一手端着水杯,大大方方地看着他。
郁南:“……”
气氛诡异地沉默着,僵持了漫长的两秒钟后,郁南凭着打工人最基本的觉悟,像面对蛮不讲理的病人家属那样,露出不走心但比较得体的微笑:“董事长,下午好。”
楚究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自己的水杯,又重新看向他,单刀直入问:“你在好奇什么。”
为了撕掉擅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标签,郁南点头实话实说,“有点好奇你水杯里有没有枸杞。”
楚究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水杯,抬脚返回茶水间,抬手从柜子里拿出枸杞来,递到郁南面前。
郁南心想什么意思,他腾不出手,要自己帮忙倒点吗?就跟老板抽烟小兵帮忙点烟一样?
郁南很有眼力见地放下自己地水杯,拿过罐子,不料楚究不放手,抬了下下巴对他说:“你拧开。”
楚究手握着瓶子,郁南手覆上去,掌心一收,修长的手指往下扣,用力一旋,指尖从楚究的弧口扫到了食指的指关节。
楚究眨了下眼睛。
瓶子拧开了,他的指尖也离开,只留下隐隐约约的痒意。
两人上次合作,是郁南给他当翻译,两人再度合作,是一起拧枸杞瓶子。
和上次一样,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
郁南笑问:“您刚才是忘记了吗?”
楚究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强迫自己不去在意他手指掠过时弧口处留下的痒意,举着枸杞瓶子对准他的水杯。
楚究边说边往里倒枸杞:“我不需要,是你需要大补……”
楚究手一抖,话一顿,小半瓶枸杞倒进了郁南的水杯里。
画面宛如静止了,楚究跟个雕塑似的定在原地。
郁南觉得有点好笑,什么叫做清者自清,这就叫做清者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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