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眠又开始不由自主地抠挖手指了。
青年瓷白的脸颊有些涨红,但在鸭舌帽的遮掩下看得不是很清楚。
但他依然是诱人的。
像是一颗待摘取的成熟果实。
他的声音太轻了,像是没有骨头一般的语气:“.......我不记得了。”
这句话可以理解的含义很多,它可以是一种最漠视的不在意,也可以代表着周眠糟糕的精神状态、是病情让他不记得自己做过什麽。
沈清的脸色开始有些难看,显然,他将青年的意思理解为了漠视。
但他还是压制了自己的脾性,继续道:“这段时间我去找过你,但是敲门始终没有回应,你是搬家了吗?”
周眠已经没有办法很好地集中注意力听别人说话了,他听的并不真切,一时间甚至无法理解沈清话里的意思。
沈清只以为他是可以避开这样的话题,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
树林中拂过一阵稍热的夏风,细碎的阳光透过树林的间隙照在两人的颊侧。
沈清轻声道:“周眠,你和左季明在一起了吗?”
周眠还是没有回答,他的脸色太苍白了,无力的眼皮微垂。
今天出门之前,他吃了好几颗药。
这种治疗精神方面疾病的药物会慢慢在他的身体中发挥出来,带有一定的催眠成分。
“眠眠。”
一道冷淡的男音带着细微的担忧传来。
周眠像是一瞬间被惊醒一般,他抬眸看过去,果然是左季明来接他了,青年几乎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去到对方的身边。
几乎形成一种肌肉记忆了。
可几乎是一瞬间,身边的人便扣住了他的手腕。
周眠没有反抗的力气,只是看着左季明的眼睛越来越红。
沈清在一旁看的险些要将牙咬崩。
左季明握住了青年另一边的手腕,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一边平静的对沈清道:“松开。”
这句话几乎一瞬间激怒了沈清。
沈清冷笑一声,更亲近地凑近青年,漂亮的眼睛带着某种阴戾对男人道:“你算什麽?有什麽资格喊我松开?”
“你可别忘了,我和小眠还没分手呢?”
沈清扯了扯唇:“怎麽?是要上赶着来破坏别人的感情,当小三吗?”
左季明面色从容,男人漆黑的眼中是八方不动的情绪,他淡淡道:“沈先生慎言,眠眠已经被删掉你所有联系方式,难道你还不明白是什麽意思吗?”
沈清的表情开始慢慢扭曲,直到周眠瑟缩地想要挣脱他。
左季明道:“你弄疼他了。”
沈清下意识的松手,周眠几乎立刻仓惶的走到左季明身后几分,裸.露出来的一边手臂果然几分稍深的红痕。
看上去格外的扎眼。
沈清深吸一口气,半晌才哑声道:“眠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可是他很快发现,就连道歉,周眠都不肯看他一眼。
像是要完全漠视他这个人一般。
沈清的眼睛一瞬间就红了,他低声道:“眠眠,我不明白,我们为什麽走到这一步。”
男人的声音轻飘飘的,又像是被堵塞的淤水:“你和别人在一起,我可以原谅你,你喜欢男人,我也可以恢复男人的身份。”
“为什麽还要分手?”
周眠怔怔的看着他,喉头微张,却依旧一句话都无法说出口。
沈清很漂亮,并且在失魂落魄的时候,将这种介于男女之间的美貌发挥到了极致。
他的姿态放得极低,近乎乞求:“不分手好不好?”
这是他第二次这样说了。
周眠有一瞬间的恍惚,混沌的脑海中浮现出从前与对方相处的时光。
他们曾一起默契配合地拍照,阳光与微风簇拥着他们。
他们也曾一起在街角拥挤的桌椅上相对而坐,微微抬起的眼眸四目相对,随后又装作毫不在意的瞥开视线。
他们曾理解对方的爱好、一切的情绪,许下过一些过分天真的誓言。
他们的爱情曾绽放在唇齿交错间。
青年的动摇几乎是肉眼可见的。
他心软了,或许还有一些可能,他依然是爱着沈清的。
剥开隐瞒、紧张、误会的外壳,青年爱的是那道毫无保留对他表露爱的灵魂。
周眠动了动喉结,低垂的黑眸终于开始小心地抬起,像是渴望重新接触外界的稚嫩孩童。
可就在他想要张口的时候,身边人从始至终紧握他的手却慢慢的松开了。
像是某种失望、放弃的隐晦含义。
周眠一瞬间心跳近乎停止,他近乎慌张地转眸看向身边表情冷淡的左季明。
左季明平静的松开了手,他比周眠还要高上半个头,往后稍稍退开的步子甚至带上几分礼节性的疏远。
男人漆黑的眼毫不透光,他冷淡道:“所以眠眠是要重新和沈清在一起了吗?”
“那麽作为兄长,我可能需要让步,没有那样名正言顺的理由照顾眠眠了。”
男人的语气中带了几分遗憾,甚至还有几分释然。
他说:“我永远尊重眠眠的想法。”
几乎是在左季明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周眠就不可抑制地浑身发抖。
青年的脸色白的吓人,他下意识地摇头,连声音都在发抖。
“不要......不行的.......”
周眠急地甚至流下了眼泪,他下意识与左季明宽大的、让他感到安全的手掌五指相扣,恨不得要将自己挤进男人的怀中。
青年有些神经质的重复低声说:“不要别人、不要别人,我要和季明哥在一起、我要和季明哥在一起的。”
左季明你小子
爱姐姐们,啾咪啾咪啾咪~
第53章 神像22
周眠再没看沈清一眼。
他甚至逃避一般的,将脸颊完全埋进左季明的怀中,呼吸十分急促。
小半张露出的脸颊泛着春水一般的潮意。
沈清像是一尊可怜的石像,明明是夏日,那张雌雄莫辨、温和漂亮的脸庞却像是被丢入绞肉机中搅和了一般,破碎难看的要命。
在周眠的身上,他尝到了从未有过的羞辱性与挫败感。
他几乎全无办法。
周眠就是不要他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贱男人拥着自己的爱人离开的背影。
沈清额头与颈侧的青筋如脉络一般暴出。
他的眼睛近乎充血,身体却像是被钉子钉在原地。
连嘴唇都没法撑开一句挽留之词。
就像是被什麽操控着身体,不,是被压制。
微长的发丝随着热风舞动,黏在男人怪异的额头。
沈清的眼型圆润而温柔,黑眼珠比较大,总时时带着温和细腻的光亮。
可如今,他那双漂亮眼睛的眼白被诡异的、扩大的黑色全部浸染,像是某种被完全感染的信号。
男人的眼睛如有穿透力一般的,死死盯着周眠消瘦瑟缩的背影。
恍惚一瞬间,沈清的眼前出现了某种模糊的画面。
那是一种怪异的共感。
好像此时是他附身在左季明的身上,周眠全心身依赖的人是他,他的手、身体被青年求救一般的紧贴。
沈清甚至能闻到青年发梢那股隐隐约约蛊惑的香气。
真香啊,甚至让他的胃部产生了一种近乎变态的饥饿的错觉。
不、或许不是错觉呢?
沈清慢慢的笑了。
周眠太敏感了,他像一只害怕被母亲抛弃的幼崽,连左季明做饭的时候都要黏在对方的身侧。
无论左季明如何劝慰都不能让青年放下心来。
无奈,男人只好纵容地让他与自己待在一起。
周眠这才安静下来。
中午的菜全部都是海鲜。
左季明的手艺很好,就连清蒸鱿鱼都做的色香味俱全。
周眠在吃药,需要忌口,不能吃太过辛辣的食物。
到底是海鲜,即便这样清淡,还是有一股掩盖不住的腥味。
周眠对海鲜是有些应激反应的,在看到满桌做的熟透猩红的触手的时候,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生理反应,下意识的干呕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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