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偌大个侯府,那么多双眼睛,在别人眼里,楚含云虽然被禁足,还是他的大哥。
他要是一副断绝关系的模样,也不好看。
楚含云过不去,破口大骂:“你刚才说什么,你竟对三殿下不敬,不怕皇家治你的罪。”
楚含岫觉得,作为他身边专门出谋划策的赵嬷嬷,对他肯定很累。
一个深宅夫郎,竟然大刺刺地把三殿下挂在嘴边,也不怕其他人多想。
还好,落云轩里下人都撤走了,自己这边的平安,夏兰,钱么么,都是知道这件事的。
楚含岫道:“大哥,你是侯府夫郎,实不该对这事牵肠挂肚,回去歇着吧。”
楚含云还剩的理智不多了,在赫连曜下令,将他禁足,撤走落云轩的所有下人,他就控制不住心里的暴怒,抬起脚狠狠踹了一下小门后:“平安,把楚含岫给我从存曦堂带过来!”
站在小门旁边,防止他过来的平安看向楚含岫。
楚含岫给他比划了一下,平安懂了,让夏兰拿来一段更粗的木棍,抵在小门上。
在他的骂声里,和砰砰砰的踹门声里,楚含岫吃完饭,坐在床上按照《天璇御清》这一功法,一遍遍地让异能在经脉里运行。
每运行一次,从小腹处弥散出来的舒适更多,让他不自觉地放松所有的筋骨。
这本《天璇御清》功法,他已经练了五天了,要说明显的变化,没有,但是三辈子都使用异能的楚含岫能够感觉到的,异能确实发生了变化,而且是好的变化。
只是这种变化太细微,还需要更多时间才能见到明显的效果。
运行异能到半夜,却浑身轻松,仿佛睡了一两个时辰,神清气爽的楚含岫呼出一口气,躺在床上酝酿酝酿睡意,一觉到天亮。
下午的时候,赫连泽赫连静如约而来,两人走进存曦堂的时候,楚含云刚好在砸东西,第一次听见的两人吓了一跳。
“含岫……嫂夫郎他……”赫连静抬眼看向跟存曦堂隔着一道墙的落云轩。
“嫂夫郎这次做了什么事,怎么被大哥禁足了?”赫连泽更直接,弯都不拐地问楚含岫。
楚含岫面上适时地露出一些忧虑:“这,我也不知,哥夫和大哥夫夫之间的事,我不好多问。”
楚含岫是切身地体会过赫连曜中药之后的那啥,才知道楚含云给赫连曜下了药。
但赫连曜没有在侯府里大肆宣扬此事,当日落云轩和蘅霄院的人也被下令不许说出去,所以在赫连静赫连泽他们眼里,只知道嫂夫郎楚含云被禁足,并不知其原因。
三人正说着话,落云轩又传来好大一声响。
最近几天他可能是没瓷器砸了,只能砸椅子砸凳子,声音更大更响。
楚含岫怕他嘴巴一秃噜,再吐出个三皇子什么的,拉着赫连泽和赫连静往外走:“邢大夫快到蘅霄院了,我们也过去吧。”
赫连泽和赫连静对视一眼,其实也想尽快走,嫂夫郎的足是大哥禁的,现在嫂夫郎砸东西,岂不是说对大哥不满?
二人顺着楚含岫的力道往外走,以往对楚含云的印象,也发生了些许的改变。
——
“大哥。”
“哥夫。”
三人到了蘅霄院后边的小花园,一一颔首,给赫连曜行礼。
已经躺在榻上,只等着邢大夫施针的赫连曜看着他们,让他们在下人准备的椅子上坐下,顺便问起赫连泽和赫连静最近的情况。
赫连静依然温柔沉静,缓声道:“都好,有大哥和父亲母亲照顾着,没有哪里不好的。”
猴一样的赫连泽可说不出这么漂亮的话,在旁边连连点头:“我们都好,大哥你不要挂心。”
“对了大哥,”赫连泽望着自己最崇敬的大哥,“我昨天去含岫那儿,才知道他修习了内力,我也想试试。”
赫连曜常年不在家,跟几个弟弟见面的场景,多是在为他举办的家宴上,着实没有细心到问他们喜不喜欢练武这种事。
他战场上来去多年,对哥儿习武没有任何反对之意,甚至乐见其成:“可。”
他突然把目光转向楚含岫,问赫连泽:“含岫是怎么教你们的?”
他鲜少有说这类话的时候,赫连泽一愣,看向楚含岫,把昨天楚含岫教他的都说了,道:“邢大夫送给含岫的几本功法我都试了一遍,但都不怎么合适,所以我想……来大哥这里找找功法。”
赫连泽也没忘了赫连静道:“还有二哥,二哥也想修习内力,只是他喜欢柔和一点的。”
朝堂上的事情如预想般推进,一向心绪没有大波动的赫连曜也放松几分,道:“让含岫带你们去密室自己挑选。”
赫连泽嘴巴快,有些惊讶:“大哥,含岫连蘅霄院的密室在哪儿都知道啊?”
赫连曜:“……”
楚含岫:“……”
这话,怎么怪怪的?
但他确实知道,楚含岫站起身道:“哥夫,那邢大夫先给您施针,我先跟阿泽还有静哥儿去密室。”
赫连曜目光略微平移,没有正视他:“嗯,青然,把我的腰牌给含岫。”
“是,”青然随身取出一枚中间刻着曜字的白玉腰牌,递到楚含岫面前,“含岫少爷,库房的守卫看见此腰牌,如见侯爷,您收好。”
楚含岫拿好腰牌,突然,一把拉住已经要飞奔的赫连泽:“你忘了,还要让邢大夫给你们看看根骨呢,要是没根骨,有功法也不能练。”
“哦对对对,我给高兴忘了,”然后一向不扭捏的赫连泽在转身看到邢大夫时,小声问楚含岫,“含岫,你跟邢大夫学医这么久,邢大夫,还会去乱葬岗把死人开膛破肚不?”
楚含岫想起来了,他刚进侯府那会儿,让赫连泽带自己去找邢大夫,他就因为邢大夫半夜乱葬岗解剖尸体的惊人举动害怕邢大夫。
楚含岫小声回道:“乱葬岗嘛,邢大夫倒是挺久没去了。”
“你快过去吧,”楚含岫在赫连泽背后推了一把,本来离邢大夫就不远的赫连泽一下子窜到邢大夫面前,“邢大夫不吃人,哦,不仅不吃死人,活人也不吃~”
赫连泽回过头,对楚含岫龇牙,然后硬着头皮,规规矩矩地对着邢大夫行礼:“邢大夫……劳烦您给我看个根骨。”
邢大夫瞧了瞧楚含岫,心头哑然一笑,让赫连泽把两只手的袖子卷到手肘弯,顺着骨头滑了一下,眼睛一亮:“好根骨!”
“上乘的学武根骨,若是天赋不错,十年内,所学必定登峰造极!”
一听到自己有根骨,貌似还不错,赫连泽高兴了,兴奋地转头对亭子里躺着的赫连曜:“大哥,我可以习武!”
赫连曜没想到,他的根骨会是上乘,侯府里一等一的暗探凌捷、易戚,根骨就是上乘,不管在哪儿,都是难得的高手。
至于他,他已经不算在根骨之内,他是先天武体,任何玄妙晦涩的内力功法,只在他体内运行一个周天,都能化为精纯的内力。
赫连曜望着明显十分高兴的赫连泽:“好生修习。”
赫连泽重重地点头,他打定主意了,今天找到合适自己的功法回去后,不管阿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要习武!
他要成为大哥那样威武的大将军!
同样走过去的赫连静也伸出手,不过他的根骨没有赫连泽出众,只属于中等,虽然不能像赫连泽那样未来可能会有很高的成就,但强身健体足够了。
邢大夫抚着胡须,看向楚含岫:“老夫只看出含岫少爷有根骨,还没细细地探查过呢,要不也给含岫少爷看看。”
“!!!”
谢谢!
不用了!
楚含岫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邢大夫绝对会在给他摸寻根骨的时候,顺便给他把一下脉。
这就是一个大夫的职业病,刚才赫连泽和赫连静的脉,他也顺便把了一下。
问题是,哥儿成婚前,和成婚后的脉象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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