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心一狠,当即就要咬舌自尽。
却不料晏陵早有预料,一掌将他打晕过去。
晏陵半蹲下,抬手虚虚抚过白苏的头,低声叹道:“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半点没变。”
白苏小时候很乖,是晏陵三个徒弟中,最乖最听话,也是最让晏陵省心的。
但再乖的孩子,也总有犯错的时候,那时白苏不知是太害怕被罚,还是担心师尊会因此厌恶他,每次都会在晏陵找上他时,提前把自己弄伤。
等晏陵寻他去时,看见小徒儿小脸苍白,冷汗潸潸,疼得泪眼汪汪的可怜样子,就不忍心再罚他了,至多就是训斥几句。还会帮他处理好伤势。
久而久之,这就成为白苏逃脱罪责最好的方式了。
可死有时候,根本无济于事,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更何况,晏陵并没有打算杀他。
掌心蓦然一阵灼热,他便知定是林安已经寻来了。
晏陵忍不住勾唇一笑,抬手隔着白绫,轻轻抚摸自己的眼睛,随后,便咬破了舌头,一口鲜血便溢了出来。
好在之前他只是震碎了暗符,并没有将束缚着手脚的锁链震断。
他用力抓着锁链,在手腕上狠狠擦了几下,瞬间就破皮流血,鲜血顺着锁链滴落在地。
似乎还不够惨,晏陵取下发间的簪子,柔顺的白发一瞬间倾泻而下,铺了满背。簪子的尖端,在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痕,他用手指蘸了点血迹,轻轻往白绫上涂抹。
之后就熟练地躺回了竹榻上。
静静地等待他的小黑蛟来救师尊。
84 哇,师尊,你不能死呀!
◎你要是死了,那我怎么办啊,无依无靠,风雨飘零◎
待林安好不容易, 顺着三忘的指引,从外面爬进来时,一眼就看见白苏倚靠在床边, 而床上正躺着一袭白衣!
二人还双双昏迷!
“果然是你!”林安扭身化作人形,咬牙切齿道, “这下你可跑不掉了!”
命令三忘化作绳索, 将人先捆了起来,林安暂且顾不得管他, 赶紧扑到床边,连声唤道:“师尊, 醒醒, 师尊!”
可连续喊了好几声,师尊也毫无反应。
反而看清楚了束缚着师尊的锁链, 以及脖子上的金链子, 那锁链上, 甚至还沾了点血迹。
林安勃然大怒, 恨不得当即踹三师兄几脚, 但又担心将人踹醒了, 恐有麻烦。
也不知师尊到底又受了什么罪,手腕都被沉重的锁链, 磨破了皮, 血肉模糊的一片, 连唇边都满是淋漓的血迹,还有这眼睛……竟好端端的, 覆着一层白绫!
上面还有血!
难不成, 师尊的眼睛也……
这个念头才一冒出来, 林安的脸色就白了, 赶紧伸手去摸——好在,眼珠子还在,他刚刚差点以为,师尊被挖眼了,倘若当真如此,他很难保证,三师兄身上还能有一块完整的皮|肉。
鼻子一酸,林安勉强保持镇定,抓着师尊的手臂,一边晃,一边喊师尊,师尊。
可师尊怎么都不醒,静静卧在竹榻上,倘若不是还会喘气,同死人没什么差别。
“师尊,你理理徒儿,师尊,你快理一理我啊,师尊!”
林安几乎快要哭出声了,倘若师尊真出了什么事,那留下他这条可怜无助又弱小的小黑蛟,可怎么办啊?
无依无靠,风雨飘零的,多可怜啊。
“师尊,师尊!”他又扯着嗓子喊,看着师尊煞白的脸,忍不住趴在师尊的胸膛上,嗷嗷哭了起来,“师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若是死了,那我怎么办?”
“师尊明明答应过我,要当我的魔后,师尊是大人,说话怎么可以不算数?”
“哇!师尊!你要是死了,回头师伯肯定要杀了我,定要怪我把师尊逼成这样的!”
“哇,哇!师尊!”他嚎得可大声了,额头砰砰砰地往晏陵的胸口撞。
撞了一会儿,又趴在上面,听师尊的心跳。
心跳很平稳,甚至有点快,像揣了只兔子,在里头活蹦乱跳。
林安屏息凝气,起身双手捧着师尊的脸,给师尊做起了人工呼吸。
毕竟他不是医学生,也没在其他人身上试验过,还一不留神,就情不自禁地把舌头伸进了师尊的嘴里,很快就尝到了浓郁的血腥气。
晏陵:嗯???
“不!这都什么时候了!我怎么可以这样!”
林安猛然起身,在察觉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之后,俊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一边厉声谴责自己无耻,怎么可以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为,一边又赶紧脱晏陵的衣服,检查师尊身上,可有什么伤痕。
师尊的衣服虽然繁琐,但很轻薄。
他不过这么随手一拉,就拉到了胸口以下,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
只是一眼,林安就忍不住“哇”了一声。
他这声“哇”,还之前扯着嗓子嗷嗷哭叫的“哇”截然不同。很明显带着几分惊讶和兴奋。
虽然已经看过,摸过很多回了,但每一次看,都有新的体验。
那双不太安分的爪子,也一下就摸了上去,林安一边嘀嘀咕咕:“伤呢?伤在哪儿了?到底在哪儿?”
“这里没有,这里也没有,这里……”林安凑近,观察起了师尊胸口上,鲜红鲜红的两个点,上爪戳了戳,惊异地嘀咕起来,“好像红的有点不同寻常……”
晏陵:哪里不同寻常了?不就跟往常一模一样?
“难道说,师尊身上也被打下了暗咒?”林安又嘀咕起来。
晏陵心道,还不算太笨,但暗咒已经消失了,此刻也寻不到了。
“……我记得,之前李如月身上被打下的三道暗咒,一道在小腹,一道在后背,还有一道在屁股上……”林安仔细检查了师尊的腹部,完全没看见什么暗符,只看见了八块非常明显的腹肌。
他上爪戳了好几下,除了手感好之外,没有任何异样。
然后将师尊小心翼翼抱了起来,师尊看起来清瘦,想不到密度还挺大,林安才将人托了起来,师尊就重重压在他身上,险些将他压翻在地。
好不容易将师尊固定在了怀里,那满头的白发落至了林安的颈间,弄得他有些痒痒,他也空不出手来挠,就小幅度在师尊身上蹭蹭。
一手紧紧抱住师尊的腰,一手拽下师尊的衣衫,边摸索边仔细检查。
没有,还是没有!
光洁干净到没有任何一点瑕疵。
奇怪……既然两处都没有,就只能在屁股上了。
林安刚要伸手往师尊身后摸,随即想起老虎屁股摸不得,他以往想摸摸看,都会被师尊直接反绑住双手。
料想师尊此处定是禁区,绝对不能触碰。
可眼下也顾不得许多,林安刚要把手伸进去,晏陵就很适时地咳嗽几声,缓缓“醒”了过来。
实际上,他一直睁着眼睛的。
“师尊!你醒了!”少年满脸惊喜,顺势在师尊的衣服上,擦了擦泪,鼻尖酸涩地道,“我还以为,师尊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晏陵心说,再不醒的话,都不知道这条莽撞的小黑蛟,还能做出什么事来。他故作气若游丝地道:“我若死了,那往后,你就不必担惊受怕了。”
“师尊说得是什么话?师尊才不会死!师尊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死?”
林安紧紧握住晏陵的手,只觉得死了三天的手,只怕都没师尊这双手凉。赶紧合在掌心,猛哈了几口热气,还来回搓搓,试图让师尊的手,恢复几丝血色,见师尊这般虚弱,哪里还有素日威风凛凛的样子。
想必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
定受了很重的内伤,否则,为何会吐这么多血?
“师尊,师伯一定有办法,为师尊疗好伤的!”林安忍着哭腔,用衣袖为师尊擦了擦唇边的血。
哪知越擦越多,晏陵稍微一启唇,大股大股的鲜血,就涌了出来,很快就染透了林安的衣袖,来不及擦拭的血迹,顺着下巴淌了下来,弄湿|了衣领,把雪色的长袍,都染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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