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估摸着,他说的有点用,是指自己的脸酷似凤凰,而且,身上还淌着凤凰的血。
再回想起,之前魔尊对他的种种言行,不禁害怕起来,生怕魔尊再度泯灭人性,做出违背伦理的恶事。
这时候硬碰硬,很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如此,林安瞬间切换成荷包蛋眼,望着魔尊眼泪汪汪,试图打个感情牌混淆视听,然后等魔尊沉浸在虚假的父子之情时,再来一招声东击西,从背后偷袭。
兴许能侥幸逃脱魔尊的毒手。
“不许哭!把眼泪收起来!”魔尊恶狠狠地瞪着他,显得十分怒火中烧,“不要用那么像他的脸,做出这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更不许用那么像他的眼睛流泪!”
凤凰才不会像小黑蛟一样,动不动就哭天抢地抹眼泪!
也不会做出这般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样子!
甚至,宁死也不会服软半分,更别说是像小黑蛟这样巧言令色,工于心计!
“你若敢掉一滴眼泪,本座一定会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一颗放进油锅里炸,一颗放在烧红的铁片上煎!”魔尊寒声道,“你敢再嚎一声,舌头割下来泡酒!”
林安哪里还敢哭,哪里还敢嚎?
立马把眼泪收了回去,双爪紧紧捂住嘴巴。
心知,魔尊只怕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感情牌肯定是打不通了,那应该怎么做,才能暂且苟活?
还有,为何师尊没有跟来?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到处阴森森的,周围的一切,都似被浓雾遮掩,虚虚实实看不真切。
魔尊将他带去了一处墨池边,指着从中伸展出来的漆黑铁锁,冷笑道:“你猜,这里面藏的是谁?”
林安的第一反应是凤凰,顿时惊恐地瞪大眼睛,怒道:“你居然把他锁在这种臭水沟里?”还是不是人?!
魔尊蹙眉,冷眼扫了他一眼,道:“这里是墨池。”不是什么臭水沟,而且,根本也不臭,只不过——他又道,“这里的水可以腐蚀人的皮|肉,一旦将人丢进去,瞬间就会化作一堆白骨。”
林安心想,那不就是硫酸?
还不如臭水沟!
“况且,这也不是你母亲的尸骨,而是……”他冷冷一笑,一挥衣袖,那拴在石壁上的锁链,就发出卡擦卡擦的声响,居然动了起来。
很快就从漆黑的墨池底下,拖出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铁柱子,上面赫然缠着一副白骨。
观骨骼的形状来看,这是一条龙,而且体型十分庞大。
只是不知,这是谁的骨骸。
“小畜生,见了你亲爹,还不赶紧跪下拜一拜?”魔尊望了一眼小黑蛟,嗤笑道,“死到临头了,总得认认亲生父亲才好。”
林安望了望那副白骨,又望了望魔尊,最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一直瑟瑟发抖的尾巴尖尖。
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尽量镇定地道:“我之前说的话,句句属实,你怎么就这般执迷不悟?你这些年,在修真界到处寻欢作乐,抢来的美人,不管是陆雪衣,还是晏陵,都只是你找来的替身!”
“你的内心深处,最爱的一直都是凤凰母亲!”他又道,“承认你喜欢他,忘不了他,承认自己当年做错了,冤枉还害死了最喜欢的人,真的有这么难吗?”
“闭嘴!”
“做错事,就应该想办法去赔罪,去弥补,而不是自欺欺人,把错全怪在别人头上!”林安正色道,“你扪心自问,你这么多年,当真没有一丝后悔吗?”
“不曾!”魔尊寒声道,“他咎由自取,与我何干?”一甩衣袖,又道,“本座当年,只是让他杀了你,就可以对此前的事,既往不咎!可他宁愿被关入地牢,也不肯杀你。”
“本座已经给过他机会了,是他不要!”魔尊话锋一转,突然冷冷凝视着林安,“你说得对,本座确实忘不了他!因为本座恨他!!”
“陆雪衣也好,晏守玉也罢,通通都不是他!”
“你才是世间,最像他的人。”魔尊笑得阴森森的,“本座现在最想要的,是你!”
97 魔尊,你可真贱!!!
◎凤凰高贵,才不似你这般言辞粗鄙。◎
林安大惊失色道:“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可是你儿子!”
虎毒还不食子呢, 魔尊怎么可以把主意打到亲生儿子身上?
这还是个人吗?
哦,他本来就不是人,而是一条彻头彻尾的渣龙, 还贱!
“像你这样的野种,又怎么可能是本座的儿子?”魔尊冷笑, 指了指墨池里的白骨, 寒声道,“这个才是你的亲爹!”
“好, 既然你不相信,那就算如此, 我好歹也是你的亲侄儿, 你我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你又怎么能……”话音戛然而止, 林安突然想起, 魔尊是不在意什么血缘关系, 又什么伦理的。
连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都要纳为侧妃, 这种畜生本身就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说再多, 也无非就是对牛弹琴,还不如想想, 怎么最大程度地保全自己。
绝对不能让该死的老渣龙得手!
“只要本座想, 这世间又有何人求不得?”魔尊嗤笑一声, 看着漂浮在半空中,握着双爪的小黑蛟, 突然想到了什么, 眸色一寒, 愤懑难平地冷斥, “晏守玉既然那般不知好歹,那本座也没有再怜香惜玉的必要!”
“本座恨只恨当时待他太过仁慈,早知如此,当初便应当将他当着你的面,好生折磨一番,想来,你便不会再喜欢他了。”
话到此处,魔尊又阴测测地问林安:“你与晏守玉,可已有过肌肤之亲?”
林安抿了抿唇,心想,要是说有,就以魔尊的性格,不得把他不安分的蛟根都给噶了?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他正色道:“没有!”
“哦?”魔尊饶有趣味地盯着他,像是在打量什么世间罕见的珍宝一般,片刻后,才敛眸道,“想不到,晏陵倒是个正人君子。”
就当林安以为,魔尊相信之时,哪知一股力道,猛将他拽了过来,魔尊一手透过结界,抓住了林安的一只龙爪,林安大惊失色,下意识挣脱,还用另一只爪子,狠狠挠了过去。
在魔尊的脖颈上,挠出三条血淋淋的爪印,魔尊抬眸睨了他一眼,反手一掌作势打过去,林安被抓住了龙爪,在结界的束缚之下,无异于是被困在方寸之间。
任凭他如何躲闪,始终在魔尊挥手就可打到的范围之内,唬得他立马缩着脖子,歪着头,连眼睛都闭紧了。
可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席卷全身。
那只手只是轻轻撞了一下林安的额头,魔尊语气淡淡地道:“你该庆幸,生了一张足以取悦本座的脸。”
要是换作从前那副丑陋不安,面目可憎的样子,魔尊能直接把他的龙爪砍下来喂狗。
林安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可随即又在看见自己被抓住的龙爪,在魔尊的施法之下,化回了一截手臂时,而惊悚万分,第一反应就是,他要把自己的胳膊给拧断。
魔尊撩开了衣袖,抓着雪白的胳膊,仔细打量片刻,那原本该卧着一颗艳丽守宫砂的位置,此刻空空如也。
整条胳膊上,连一丝丝瑕疵都没有。
魔尊的脸色,瞬间阴沉至极。
林安只觉得,被抓住的地方,犹如被钢板狠狠夹住了,任凭他如何使劲,却抽不回分毫,非得将整条手臂,生生挣断,才能摆脱魔尊的桎梏。
顺着魔尊的目光望去,他的心尖蓦然一颤。
心道,魔尊该不会知道,他胳膊上原本有一颗守宫砂吧?
不,这不可能!
魔尊之子以前也是挺风流的,房里收了许多像小蛇和小狐狸一般的男宠,魔尊又不是不知!
总不可能时时刻刻监视儿子,那又如何得知,儿子一直是完璧之身?
抱有这种想法,林安稍微定了定心,岂料魔尊却寒声质问:“那本座且问你,你胳膊上的守宫砂,又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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