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惨啊。”鲮鲤连苹果都啃不下去了,义愤填膺道,“太过分了!”
“更过分的,还在后面,那个少主还命人闯入魔陵,要把,把魔后的遗骸扒出来鞭尸。”
“什么?!”林安霍然站起身来,火光之下,面色煞白无比,“他们竟敢……”怪不得,魔尊之子在梦中,一直跟他发疯。
原来如此!
凤凰何其无辜啊,死都死了,居然也不得安生!
死后还要为魔尊做的孽还债!
“好在他们并不知道,魔后的遗骸被葬在哪座陵墓里。为了逼出遗骸下落,他们竟……竟……”话到此处,狐狸哭声更大了,“竟大开杀戒,杀了一波又一波魔人,血流成河了,但还是没有人肯说!”
“殿下!”狐狸跪在林安面前,求道,“但早晚有一天,会被他们找出魔后遗骸的!”
林安知道,这个魔界,他是非回不可了!
“好狐狸,谢谢你专门逃出来告诉我这些,一路上,你一定吃了很多苦。”林安将他扶了起来,轻声道,“有我在,以后再也没人能欺负你们了。”
“殿下,奴,奴从小就笨,修炼天赋极差,还血脉不纯,经常受其他狐狸欺负,如果不是殿下当年出手相救,把奴带到魔界,奴恐怕早就……”狐狸哽咽着道,“这些年,奴在魔界吃好穿好,殿下从来不打骂奴,奴一直对殿下心存感激。”
林安怔住。
暗道,像魔尊之子那种阴暗性格的人,竟也会救人?
若是凤凰还活着,想必魔尊之子也不会变得阴郁偏执,应该会承欢母亲膝下,也应该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
可恶!
都怪魔尊!要不是这个畜生,这些悲剧根本就不会发生!
“我且问你,你可知魔界现如今有多少人镇守?他们实力如何?”林安询问。
狐狸道:“约莫三千人,大多实力都在筑基和金丹期,元婴期很少。我听说,那个天道宗的少主,就是元婴期。”
林安听罢,暗暗提起了心。但转念一想,自己是入魔期的,也相当于元婴期,问题不大。
哪知狐狸下一句话,来了个峰回路转,他道:“不过,那个少主身边跟着一个身披黑斗篷的男人,几乎是寸步不移。我实力低,看不出他的修为,但我偷听那些修士谈话,说那个黑袍人曾经活活掏了一个元婴中期修士的金丹,还拿人金丹修炼,非常可怕!”
林安:“……”
要完。
能活活掏出元婴中期修士的金丹,那最起码也得是元婴巅峰期。只怕是个化神期的高手。
不过也是,那个顾少主是天道宗的独苗苗,尊贵得很,身边跟个高手也正常。
但林安只是区区入魔期,还是个初期啊,连元婴中期都打不过,怎么可能是黑袍人的对手?
林安苦思冥想,也没想到黑袍人是什么来历,余光瞥见鲮鲤在啃苹果,还啃出了一个骨头的形状,行为举止异常猥|琐。
想起此前鲮鲤把那么多修士打趴在地,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兴许,也是个高手?
“那个,你……”林安清了清嗓子,“小鲤啊,我问你,你是什么期啊?”
鲮鲤眨了眨眼睛:“我修的是妖道,和你们不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
“妖修有七个境界,化形,小妖,大妖,妖君,小妖王,大妖王,妖皇。”鲮鲤掰着手指头。
林安:“所以你是……?”他满怀期待地问。
48 你才是废物饭桶窝囊废!
◎你千不该,万不该,动我母亲的遗骸!◎
鲮鲤:“我也不知道, 不过,我才刚会化形。”
“……”林安震惊了,“那你之前是怎么把那些修士打倒的?”
鲮鲤立马羞涩起来, 扭扭捏捏地道:“人家会释放很臭的气味,然后把人熏晕。”
林安:“……”
狐狸像见到了亲人一样, 惊道:“好巧啊, 我也会!我们狐狸的狐臭,可臭可臭了!”二人臭味相投, 还用尾巴互相勾了勾。
林安满脸绝望,双手捧着头, 想先静一会儿。他也知道, 自己现在身份尴尬,说是游走在正魔两道, 毫不为过。
既是魔尊之子, 又是剑宗晏陵仙君座下的亲传弟子。
若是此次未经师门允许, 就折返魔界, 定会让人觉得, 他是逃离剑宗, 想回魔界东山再起。
到时候只怕还会给晏陵惹麻烦。
可若是不回魔界,林安的良心难安啊。看来也指望不了这两个小妖了。
林安道:“我一人前去魔界足矣, 你们可在此等我, 若是, 若是等不回我,就各自寻个安身立命之所。”
此话一出, 鲮鲤立马摔了苹果核, 正色道:“小主人!你说这话就太见外了!我是你的灵宠, 纵然要死, 也是我死你前面!”
狐狸也哭道:“殿下,奴奴愿誓死追随殿下,哪怕是死!”
“可是,你们跟着我,也没什么用。”林安索性直说了,“或许还会拖我后腿,我一个人行事,还方便些。”
狐狸:“……”
鲮鲤:“……”
两个没有用的妖子抱在一起哭唧唧。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林安起身,深呼口气,茫茫夜色下,神情异常沉重,“都保护好自己。”
交代完之后,林安就取出三忘来,心念一动,就化作了一柄长剑。
他攥紧了。
都不等天亮,便往魔界的方向行去。
毕竟敌多我寡,林安暂时也不想打草惊蛇。
他受伤时,师尊为他换了身干净衣服,并不是剑宗的宗袍。
此刻没了宗袍掩护,林安正愁不知该如何混进去。就见一名天道宗的弟子走向瞭望台,对着看守的弟子,取出一块漆黑的令牌。之后,便顺利出了魔界。
林安尾随其后,一记手刀将人打晕,换上对方的衣服之后,在地上滚了几圈,把脸抹黑了,这才拿着令牌回去。
“不是说,出界采买?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东西呢?”守门的弟子问,“怎么弄成这样了?”
“摔,摔了一跤。”林安压低声:“忘了拿银子。”
“脑子被狗吃了?出去采买不带银子?”那人嗤笑,“滚滚滚,赶紧滚去拿!”
如此,林安顺利混了进去,正寻思着,先去找找柔柔,哪知才绕到一处长廊,就被一人抓住了后领,他下意识要出手,却听身后传来骂声:“你这贱骨头!让你出去买酒,你鬼鬼祟祟,躲这来了!”
林安低着头,故作怯弱,余光瞥见是个肥头大耳的修士,一身酒气,因为不想暴|露,便没吭声。
那人劈头盖脸骂了他一顿,又道:“废物,饭桶!什么事都做不好!真是个窝囊废!”
随即就推搡了林安一把,几下就将人拽到了一间偏殿。里面乌烟瘴气,酒气熏天的。一群男人在里喝酒玩乐,还有许多衣不|蔽|体的魅魔,或躺会倚在桌上,身上放了许多水果,好像连他们也成了正道弟子的盘中餐。
“去,打桶水来,把地抹干净,这一地的血,脏死了!”肥头大耳朵男踢过来一个木桶。
林安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
蓦然,角落里一个蜷缩的身影,跃入眼帘。被绳索捆住,半吊在角落里的灯台上,浑身血淋淋的。
披头散发,也看不清脸。但却露出了一条布满血口的蛇尾巴。是青色的。
竹叶青,柔柔!
“你聋了吗?喊你去打水,你听不见?”那人一巴掌就要抽过来。
下一瞬,就被扭断了手骨,当即发出惨叫。
林安冷冷道:“你才是废物,饭桶,窝囊废!”殿里的那些男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一个个抓起长剑,就冲了过来。
很快,就倒了一地。
林安踩着一个人的胸口,把鞋底沾的血迹,在人身上抹干净了。心道,若其他人也都这个实力,那事情就简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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