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岑砚坐起了身,伸手捏了捏庄冬卿耳朵,叹道:“怎么面皮这般薄。”
庄冬卿不说话,眼神灵动,内里像是装着小星星。
对视片刻,庄冬卿也伸了手,拉开了岑砚衣襟,果然见到边缘有泡水痕迹的结痂,想了想,庄冬卿径直把岑砚一侧肩膀上的衣服给垮了下去,让结痂敞在空气里晾。
“既然要敞,怎么还用衣服盖着?”
岑砚任由庄冬卿施为,并不反抗,眉眼温驯道:“光是把领口敞开你都想了那么多,要是进来见我上衣都不穿,岂不是要吓得立马出门。”
“……”
心知岑砚料得不错,庄冬卿也没反驳。
两边说开,提着的心放了下去,庄冬卿又伸手揉眼睛,“我困了。”
“睡呗。”岑砚凝着他,温声道,“看那么久的书,不就是为着等你。”
庄冬卿还是有些局促,“我习惯了一个人睡。”
被岑砚拽上了床,不由分说塞进被子里,推进了内侧,“你也说是习惯,多两次,便也习惯身边有人了。”
“……”
行,跑不掉了。
脑子里转了转,多的话庄冬卿也咽了下去。
没别的,本来是他需要岑砚,又占了便宜,若是事事都要计较,那也太过刻薄。
而且,确实什么都做过了,再说什么不要一起睡的话,太扭捏了。
他又不是个姑娘。
一沾着枕头,成倍的困意便席卷而来,庄冬卿眼睛一下子就睁不开了。
感觉岑砚在给自己拉被子,庄冬卿往里面缩,一下两下三下,被岑砚按住。
“去那么里面干嘛,墙上凉。”
庄冬卿含混道,“我怕挤着你。”
“不会。”
岑砚拍了拍庄冬卿,半昏不醒的人又往外来了些,很是乖顺。
困得声音都迷糊了,还提醒道,“你要再等会儿,得晾干,小心感染了……”
后一句听不懂,但是知道是为自己好,岑砚露出个浅笑来,“好。”
“晚安。”
“睡吧,别说话了。”
庄冬卿闭了嘴,几个呼吸后鼻息便匀了。
岑砚仍旧靠坐着,拿着书,悠悠又翻了一页过去。
静谧夜色里,身边有人贴靠着,呼吸绵长,岑砚光是待在这种场景里,便觉得漫长的夜晚都是暖的。
心里也被熨帖得温暖。
*
早间庄冬卿是被热醒的。
被岑砚抱着,热到了。
伸手去推,迷迷糊糊的,又被带了过去,下一刻便被吻住。
亲得七荤八素的,手蓦的被按住。
“说不要,又主动来招。”
庄冬卿后知后觉,他的手钻进了岑砚的寝衣里,无意识的。
不待他反应,热吻又缠了上来……
等岑砚放过他,手按到他眼睛上遮光,庄冬卿脑子发晕,只觉得胸口被咬得生疼。
但到底困,眼前一暗下来,伴随着男妖精的声音,他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便是日上三竿,自然醒了。
醒的时候岑砚已经不在床上。
庄冬卿揉着眼睛起来,拉开衣襟看了看,果然,又几个新鲜的印子。
庄冬卿麻了。
等六福进来,自己在床上一个人换的寝衣,别问,问就是要脸。
在岑砚面前没了脸皮,也不打算挽回了,在别人面前,庄冬卿还是要抢救下的。
柳七课上得好,六福倒也不问,只听着庄冬卿的差遣。
用早饭的时候,见到了岑砚。
在院子里打拳。
身条笔挺,出拳也有力。
庄冬卿边看边用完了早饭。
“睡好了吗?”岑砚早练过后,站庄冬卿身边问他。
庄冬卿点头,乖顺道,“睡饱了。”
“缓一缓,等会儿赵爷来给你诊脉。”
意识到什么,庄冬卿:“哦。”
等岑砚将武服换成了常服,赵爷跟着也到了。
把脉。
左手把过换右手。
细细切脉后,赵爷:“稳定了不少。”
岑砚:“毒素吗?”
“嗯,之前脉象的异常,都好多了,胎儿也很稳定。”
赵爷想了想,“现在应当三月半了吧。”
庄冬卿点头,“差不多。”
岑砚:“他肚子还是平的。”
赵爷:“是这样,他们那一族,男子有孕,胎儿不会太大的,但都没什么身体问题,生下来养养,过段时间就如常了,也都很康健。”
“彻底显怀的话,我估摸着还得要一个月。”
岑砚表示知晓了。
又问:“他身体底子呢,还虚吗?”
“好多了,吃食各方面跟上,就照着目前的来,慢慢会补起来。”
岑砚困惑,“那为何他还是这般瘦?这都养了一段时间了。”
其实也长了些肉,岑砚能摸到,但很不明显。
可光是看,真瞧不出来。
赵爷:“胎儿前期是从母体上吸收养分的,一边补一边消耗,持平了罢。”
安岑砚的心道,“慢慢就好了,进补这种事,急不来的。”
岑砚点头放过,话头一转,又到了房事上。
庄冬卿恨不得自己在桌子底下。
索性有赵爷在,医生总是能把所有尴尬的事说得顺理成章,庄冬卿听着,又自在了很多。
赵爷:“这个真的需要他们壬族族内的大夫了,具体我真不清楚,总之,别太过火,身体只要不出现不适,应当都还行的。”
“不适是指的?”
“肚子疼,难受,身体不舒服,都算。”
庄冬卿窘迫:“知道了。”
见他实在不好意思,岑砚去送了赵爷,撇开庄冬卿,又细细问了些别的,赵爷交代过,在心内一一记下。
后几日,岑砚都留在东厢。
东厢房间多,但庄冬卿住进来,只在主屋这边活动,便也只着重收拾了主屋以及边上的几间屋子,岑砚来了,一下子王府的格局有所变动,仆佣多了不说,也跟着把之前闲置的房屋,都好好规划了一遍。
比如,又空了几间屋子出来,给岑砚在东厢做书房。
待客厅,贴身侍从居住的地方,种种不一而足,大小都有些变动。
全是柳七和六福忙活的,庄冬卿不动手,就听个汇报,点头或摇头给个意见就成。
但也就是在这种变动中,庄冬卿有了新的发现,“东厢是不是,比西厢大一些?”
庄冬卿不确定道。
得到柳七的肯定,“是这样。”
“啊?那为什么……”
知道庄冬卿想问什么,柳七回答道,“第一次离京前,我们都住在宫里,跟来的人手也没这么多,好安置的。”
“中间老王爷故去,主子回封地继承爵位,加冠也是在封地进行的。”
“再回京便是勤王。”
“那个时候已加冠了,再留在宫里便不像话,这才又重新赐了这座府邸居住。”
“当时恰好临着郡主出嫁,主子和郡主关系还不错,便将东厢给了长姐暂住,方便到了吉时,郡主直接从王府出嫁……这样住了几个月,西厢都理顺了,郡主出嫁后,主子也没有再改回来。”
所以说,其实整个王府,东厢才是主院。
柳七:“眼下小少爷住这边也好,西厢的东西多,慢慢挪动着吧。”
柳七觉得岑砚应当日后在西厢的时间就少了,慢慢王府会以东厢为核心,但话没有说透。
庄冬卿也没听出来。
反倒心思挪到了别的地方,“我好像没怎么见王爷去找过郡主。”
柳七:“没什么事的话,基本上不见,也是为了郡主好。”
说完柳七就去忙了,庄冬卿始终没咂摸出来不见面究竟好在哪里,但他向来对想不通的事也不惦记,没多久便抛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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