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考试途中发病,作为朋友的我,不该来看看吗?”
景繁不屑,“朋友、呵,朋友。”
郁宁:“朋友,那杯饮料好喝吗?”
景繁表情又冰又冷,“你故意的。”
“故意什么?抱歉,我不明白。”
景繁青筋暴起,“你根本没喝那瓶水,而是把他混进了季南枫的保温杯!”
“大概吧,我不记得了。”
景繁咬牙,眼尾猩红,“郁宁,我没想到,你这么阴险恶毒。”
郁宁哭笑不得,“你这么说我,良心不会痛吗?”
景繁嗤笑,“你果然没把我当成朋友,所以才会防着我,不信任我。”
“我如果信任你,躺在这里的人就是我。”
冰冷的过往,敲击着郁宁的记忆。
前世,郁宁几乎没朋友,数来数去,景繁绝对算一个。
当年美术联考,郁宁喝了季南枫的黑糖红茶,并没有喝景繁的矿泉水。
三个月后的高考,景繁又递来一瓶 ,还和他说,“这次一定要喝呀,不要辜负我的心意哦。”
郁宁的确喝了,结局就是考试途中突发急症,被送进了医院。
与此同时,季南枫不顾监考老师的阻拦,放弃后面的考试,毅然决然陪他上了救护车。
后来,季南枫因缺考两科,与本科分数线失之交臂,最后还抽风选了个卫校去读。
堂堂上市公司的阔少爷,却要去当护士,季家父母还不阻拦。
到最后,其他技能学得怎么样不知道,但抢救人的手法无与伦比。
实际上,高考前夕,郁宁的身体一直不太稳定。如果不是景繁躺在这里,郁宁至今都不知道,那杯水才是发病的选中。
上一世,郁宁住院以后,景繁还特意过来看望他,担心他又鼓励他。
如果不是在他当交换生那年,景繁坐了那些丧心病狂的事。在郁宁心里,她一定是朋友。
郁宁自嘲,“我以为你只是讨厌我,没想到,你是想我死。”
景繁卸下伪装,“怎么了,不行吗?”
“你为什么要害我?”
“倒不如问问你自己。”
郁宁:“我怎么了?因为你喜欢季南枫,因为我和他走得近,你就要置我于死地?”
“当然不是。”
郁宁:“还有什么?”
景繁咬牙,“我恨你,恶心你,讨厌你!”
“我曾是朋友,我自认为和你没有过节,你为什么恨我?”
“朋友?你真的当我是朋友吗?扪心自问,有你这样高傲自负的朋友吗?你画画好,学习好,长得好就了解不起了是吗?凭什么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德行?你身体不好,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吗?”
“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别人总要热脸贴你的冷屁股?恶心,臭虫!”
“还有,季南枫凭什么对你那么好,从小认识就了不起了吗?我认识他只比你晚两年,凭什么待遇却差那么多!”
景繁嘶吼:“我努力学习,努力靠近他,努力和你成为好朋友,努力做你们当中的第三个人!但为什么,我那么努力,他都不肯多看我一眼。”
“最可恶的是,他说好高中读私校,到头来,竟然为了你转学!”
当年中考结束,景繁听说季南枫会上私校,而郁宁继续读公立一中。景繁激动万分,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软磨硬泡,让爸妈卖了套房,给他凑齐私校三年的学费。但临开学前,季南枫却突然转去了一中。
“你知道私校三年的学费有多少吗?一百万!并且,根本不退!”
“他是少爷,他家有钱,他可以为了你不要一百万,但我不是,我也不能!凭什么,你告诉我凭什么?”
景繁越来越失控,“他喜欢会画画的人,我就努力学画画,他对学习好的人感兴趣,我就拼命读书。他喜欢皮肤白的,穿浅色衣服的,我也穿浅色衣服,千方百计让自己变白。可为什么,他还是不看我一眼?”
“我们做了六年小学同学,三年初中的同学,好歹也认识了十几年,可他连我叫什么都不关注。”
“他的世界里,永远都只有你!”
景繁哭得撕心裂肺,“凭什么我付出了什么多,都换不来一丁点回响,可你什么都没有做,却能得到别人的奢求不及。”
“每个人都是独立个体,你何必靠模仿别人来获得喜欢。卑微又可笑。”郁宁板着脸毫无动容,“你死心吧,他永远不会喜欢你。”
景繁冷笑,“别用那副高傲的姿态教育我,让人恶心。”
“随你怎么恶心,但你做了坏事,这就是你的报应。”
景繁不屑,“哼,少在那里耀武扬威。别人不知道,你当我也不知道吗?你不过是个被父母抛弃,没人要的可怜虫。只能用表面的骄傲来隐藏缺陷的内心。”
“实际的你,胆小低贱又自卑,是没人要的垃圾!”
景繁的话,扯断了郁宁的底线。
那个瞬间,郁宁的眼神狠戾无情,“呵,你真是活该!活该躺在这里,活该联考缺席,活该用尽手段季南枫都不爱你。所有一切都是你的报应,我祝你……”
“生不如死!”
郁宁转身,一秒都不想多待。
景繁发疯下床,抓起床头的水果刀,“郁宁,你害我,我要拉你送葬!”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疯子疯子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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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出柜
几乎同一时间,房门被人撞开。
季南枫从门外冲入,他搂紧郁宁,徒手抓住刀尖,一脚踹向景繁的小腹,把人踢到墙边。
他无暇顾手伤,迅速将人抱上床,“郁宁,你怎么样?醒醒,说句话!”
郁宁脸色苍白,他闭着眼,一动不动。
季南枫按向床头的警报器,对着倒地的景繁连踹三脚,“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拉你全家送葬!”
景繁抱着脑袋窝在墙角,疼得连连求饶,“别打了,放过我。求求你,饶了我吧。”
医护人员和警察同时赶到。
混乱间,两名警察将狼狈的景繁拽起,并拷上手铐。另一名警察取走季南枫手中的水果刀。
门口的摄像头,清晰记录了景繁行凶的全过程。经核查,景繁两天前已年满十八,是具有完全行为能力的人,他将以蓄意伤害或蓄意杀人,被公安机关提起诉讼。
经医生多次劝说,季南枫才肯离开去包扎伤口。好在伤得不深,简单处理即可。
包扎完毕,季南枫回到病房外等候。只要回想起刚才的画面,他就坐立难安。
还好他跟上去了。
还好,还好……
医生在门内呼唤,“家属可以进来了。”
季南枫推开门,郁宁已经醒来,手背扎着点滴,脸色缓和了些许,但仍旧憔悴苍白。
季南枫喉咙干涩,“医生,他怎么样?”
“别担心,没大碍,输完液就可以回去了。”
季南枫终于松了口气,“谢谢。”
送走医生,季南枫坐在床边。他不想对郁宁发火,但全压在心口,落也落不下去。
郁宁的眼睛滑到他缠裹绷带的手,“疼不疼?”
季南枫攥紧拳,“自己都管不好,还有心思管我?”
郁宁勾了勾指尖,“给我看看。”
“别他妈转移话题,为什么要单独见他?”
郁宁回想,也觉得后怕,“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偏激,下次会注意。”
季南枫压着火,“没他妈下次!”
郁宁勾勾他受伤的手指,“别生气了,好不好?”
季南枫把手挪开,“不好!”
郁宁试图去够他,“怎么样你才能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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