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寂静无声,季南枫顺着门牌一个个寻找,最后停在了虚掩着的三零二门口。
透过门缝,郁宁背对着他,正在摆弄画板。
上午两点半的阳光斜射在他身上,耳根和后颈都被映得发白。微风一吹,发尾和浅色衣摆跟着浮动。
十天没见了,感觉他哪都变了,但好像又没变。
房门缓缓打开,季南枫穿着橡胶底的鞋子,踩在地砖地面的声音很轻。
郁宁转回身才发现他的存在,“怎了来了也不出声。”
季南枫避开他的目光,“忘了。”
明明是最熟悉的人,却意外有了陌生感。他们从未长久不见,十天都显得漫长无边。
郁宁走过来,仰颌看他,“晒黑了,也瘦了。”
郁宁抽了纸,帮他擦汗。指尖蹭过额角,像是擦过的羽毛,“累不累?”
季南枫脊背挺得僵,“还行。”
郁宁递来水给他,“你先休息会儿,等我一下。”
季南枫经历半个月的训练,就连普通沙发都觉得舒服。
几分钟后,郁宁端来个塑料盒坐在他身边。
季南枫:“我要抱着这个等你画?”
“想什么呢。”郁宁掀开塑料盒,里面装满了切好的应季水果,“吃饱了才又力气干活。”
季南枫:“不会又是体力活吧?”
郁宁打开水果盒,“你可以这么认为。”
季南枫活动筋骨,“老这么搞,腰和肾都吃不消啊!”
郁宁撇他,“还吃不吃了?”
季南枫起身,“吃,我去洗手。”
“先吃再洗。”郁宁把插好的提子递到季南枫嘴边。
季南枫用手接,却被郁宁避开,又递到了嘴边,“张嘴。”
这感觉让季南枫差点分不清虚实,“你等会儿不会要当众扒光我,再让你几百同学围着画吧。”
郁宁:“……你就这么想我?”
尴尬生疏的气氛稍微缓和,季南枫说:“毕竟,这是你擅长的事。”
郁宁假笑:“放心,我不会对你这么仁慈的。”
季南枫按住腰带,“我也是要面子的,好歹留个底裤成吗?”
“我看心情。”郁宁又插了块芒果递来,“快吃,吃完了准备上刑。”
季南枫:“……”
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最近军事化管理,锻炼出了季南枫迅速的吃饭能力,一盒切好的水果,三分钟全部消灭光。
郁宁拿了件干净的T恤给他,“衣服脱了,换了这个。”
“还要换衣服?”
“穿体面点,才能卖个好价钱。”
季南枫:“……”
衣服一扒,离上称不远。
他接下衣服,“在这里换?我自己换?”
“不然呢。”郁宁看着他,“等我亲自给你换?”
能挣扎一下是一下,季南枫把衣服递过来,“你自己说的。”
郁宁:“……得寸进尺。”
郁宁抽走衣服,撩起迷彩上衣,速度快到季南枫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他上半身赤.裸,暴晒后的身体黑白分明。靠着十天的训练,季南枫的肌肉更加紧实,挺拔的身姿矗立在郁宁面前。
但胸前的部分区域皮肤泛起红印,是纤维过敏的反应。季南枫经常会这样,但他自己从不当回事。
郁宁注意力落在他肩膀上方,有道三厘米长的血痕,“怎么弄的?”
季南枫抓了抓,“训练时不小心划钢板上了。”
“疼不疼?”郁宁剥开他的手,轻吹伤口。
季南枫肩膀一抖,“没事,不疼。”
可郁宁还在吹,季南枫人都麻了,终于忍无可忍,“我能穿衣服了吗?”
“不能。”郁宁离开他,拿了消毒棉棒过来,沾了酒精,轻轻在上面点,边点边吹。
好不容易酒精干透了,郁宁又拧开一支药膏,把乳白色的膏体挤在指尖,直接蹭到他泛红的R尖周围。
“卧槽!”季南枫吓得后退三步,“你他妈摸哪呢?”
郁宁镇定自若,“你激动什么,涂药而已。”
季南枫憋红了脸,“我是正经人,有往那涂的吗?”
“你那里红得最严重,再不涂会肿的。”郁宁撇他,“正经人?不是你说废腰又废肾的时候了?”
“你烦不烦!”季南枫抢过药膏,“我自己来。”
郁宁夺回来,把他的胳膊往身后按,“你手不干净,站这里别动。”
季南枫挺着胸膛,双手背后,活像只待宰的羔羊。就这么被郁宁徒手摸个遍,敏感部位半点没落,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不堪入目、丢人现眼,比扒光了当裸模还惨,男人的尊严已随风飘散。
但仔细品品,
嗯……
也挺爽。
涂抹完毕,郁宁才递来上衣。
与此同时,教室的门被人推开,“郁宁,你带……!”
完全下意识的反应,季南枫扣住郁宁的手腕,转身将人满抱入怀,把自己赤.裸的后背,对着突然闯入的人。
“对、对不起,打扰了!”身后传来房门紧闭和慌乱离开的跑步声。
声音渐远,教室内的二人仍保持相拥的状态,郁宁没推,季南枫更不会放手。
季南枫的心跳很快,铿锵有力的感觉。
郁宁轻敲对方的胸口,“人已经走了。”
季南枫却抱得更紧,“万一他再回来怎么办?”
郁宁:“他再回来和你抱我,有必然关系?”
季南枫:“被他发现咱俩在教室,怎么办?”
郁宁好笑,“我按照学校规定画画,看到又怎么样?反而是你,这样一直抱着,才会更让人怀疑。”
“也对。”季南枫松开他,“最近训练多了,都成习惯了。”
“你们军训还训练抱人?”
“管得着吗!”季南枫从他手里拽来衣服套上,“你还画不画了?”
郁宁不再逗他,把人引到沙发上,“找个舒服的姿势休息,或者睡一觉。”
“我不用做奇怪的动作?比方说踩个高跷,顶个碗之类的?”
郁宁:“……你说的是杂技,我这是画画。”
季南枫撇开腿,撑着太阳穴,懒洋洋靠在沙发,“这样行吗?”
郁宁先拿铅笔起稿,“行,怎么放松怎么来。”
季南枫打了个哈欠,“你不会趁我睡着,再强上我吧?”
郁宁拿着铅笔,面不改色,“想多了,我懒得动。”
季南枫:“……切。”
“你绘画大赛落选了?”
郁宁:“就这么想我落选?”
“不是说落选的才会过来?”
郁宁走过来帮他调整衣领,“我主动申请来画的。”
“哦,但你们艺术家也太费群众了,还得一人配一个模特?”
郁宁返回去继续画,“其他房间是四人配一个,只有我是一对一。”
“我就看不上你们学院的差别对待,谁还没个当画家梦想,不能你是保送的,就能有特殊优待啊。”
“这和保送无关,是我主动申请的。”
季南枫:“为什么?”
郁宁停下笔,“你说为什么?”
季南枫心思晃了一下,目光转移到另一边,“哦,那我卖力点。”
“这种事不用你卖力,我卖力就行。”
虽然明知道郁宁的含义,但季南枫就是想歪了。他小声嘀咕,“大不了以后我卖力。”
郁宁停下笔,“你说什么?”
“没事。”季南枫往上坐了坐,“你赶紧画,别浪费我大好的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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