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临折腾他时心安理得,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害羞与愧疚起来,不敢再起什么坏心思,老老实实帮他擦身。
擦过了身,方才搂着贺枕书躺下。
贺枕书困得都有些意识不清,半梦半醒地问:“说起来,你今天不用去干活的吗,昨天不都耽搁一天了?”
“不用。”裴长临低声道,“老师给我放了五天假,让我多些时间与你好好相处。”
虽然知道钟钧大师肯定没有别的意思,可贺枕书现在一听见“好好相处”那几个字,就不免有点想歪。
他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小声道:“我可不想与你相处这么长时间……”
话是这么说,环在裴长临腰间的手却没松开。
午后阳光正好,二人依偎在刚换过的干净被褥里,鼻息间都是熟悉的皂角香气。
贺枕书闭着眼,手顺着对方消瘦却紧实的肌理抚摸上来,碰到了胸膛上那道狰狞的伤痕。在裴长临每日坚持涂药的不懈努力下,那伤痕的确比最初时淡了不少,但近距离看上去仍然很明显,摸上去也很明显。
贺枕书脑袋枕着对方手臂,声音轻若梦呓:“不过……我也很开心。”
裴长临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他们终于算是真正成了亲,没有比这更令人开心的事。
当然,如果裴长临能稍微节制一点,不要把他弄得快要坏掉,他会更开心。
听着自家小夫郎迷迷糊糊的控诉,裴长临只是无声地笑笑,低头吻他额头:“不弄你了……睡吧。”
第94章
钟钧大师给裴长临放了五天假,本意是念在他这段时间一直忙碌,希望他能趁着近日天气好,与夫郎外出游玩,好好培养感情。
可惜,裴长临并未遂他所愿。
假期第一天,两人根本就没出门,大好的时光就这么挥霍在了白日宣淫中。
甚至,第二天也险些没出得了门。
“我这样要怎么出去呀!”贺枕书坐在妆镜前,视线扫过自己脖颈间那串任谁都能看出发生了什么的红痕,透过妆镜狠狠瞪向裴长临。
裴长临站在身后给他梳头发,听言小声应道:“抱歉。”
他保证道:“我今晚绝对不咬你。”
贺枕书难以置信:“你今晚还想来?!”
裴长临:“……”
裴长临没有说话,一双眼抬起来,透过妆镜无声与贺枕书对视。
眼神中透着几分无辜。
以往只要裴长临露出这幅神情,贺枕书总会心软,要什么给什么。
也正因如此,吃过不少亏。
昨晚最后一回,就是因为这混账东西说自己体力不支,还露出一副可怜又难耐的表情。贺枕书被他搞得不上不下,又一时心软,竟答应他调换上下姿势,自己来动。
结果险些被弄得昏死过去。
那滋味贺枕书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心有余悸,哪里还会心软。
他毫不退让地回瞪着裴长临,两道视线在镜中碰撞,稍稍僵持片刻,还是裴长临先服了软。
“好吧,都听你的。”他叹了口气,继续低头给贺枕书梳妆。
那双灵巧的手近来在挽发髻上的手艺也越发精进,他熟练地替贺枕书编了发,修长柔软的发丝被挽作发髻固定在脑后,温婉却不失灵动。
贺枕书照着镜子左看右看,神情终于稍稍缓和了些。
“很好看。”裴长临将一根白玉簪轻轻插在他发间。
贺枕书愣了下:“诶?”
这玉簪并非纯白,而是暖白中带了点粉色,玉质不算太好,但十分适合春日佩戴。那簪头精细地雕刻着一只笑眯了眼的小狐狸,下方还坠着流苏,贺枕书摇了下脑袋,流苏微微在他发间晃动。
“你什么时候买的呀?!”贺枕书眼神都亮起来。
这根发簪他是见过的。
二人前段时间出门逛街,贺枕书在一间卖发饰的铺子里试过这根发簪,不过那时他嫌这簪子太贵,最后也没舍得买。
那都已经是大半个月前的事,贺枕书早就忘记了。
“先前就买了,一直没给你。”裴长临道,“新婚礼物。”
贺枕书眨了眨眼:“可我都没给你准备礼物……”
“不用……”裴长临笑着摇摇头,转身去衣橱里取了件披风,帮贺枕书穿上。
披风的兜帽堆叠在领口处,恰好能遮住贺枕书脖颈间那些暧昧的红痕。他帮贺枕书整理着衣物,指尖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扫过对方光.裸的脖颈,话音放得很轻:“你如果一定想送……”
他瞥了贺枕书一眼,没敢把余下的话说完,又默默垂下了眼。
贺枕书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但眼下这氛围对他也生不起气来,只笑着冷哼一声:“我真是看错你了。”
裴长临:“嗯?”
“我是说,你这个人和外表看上去根本不一样,坏死了。”贺枕书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愤愤道,“没见过比你更坏的人。”
男人成亲后脸皮多半也会变得比往常更厚,他被贺枕书这样骂,竟一点也不惭愧,还反问:“你不喜欢吗?”
贺枕书:“……”
贺枕书别开视线:“没说不喜欢……”
裴长临又笑起来。
他这两日心情好,笑起来的次数也变多了。
贺枕书羞得不敢看他,急忙后退半步,强调道:“这可不是答应你的意思,是……是要看你表现,要看你表现再决定的!”
“好。”裴长临笑着牵过他的手,认真道,“为夫今日一定好好表现。”
.
裴长临也不希望难得的假期就这么在家中挥霍过去,于是前一晚便答应了贺枕书,今日会带他上街去玩一玩。
不过,由于前一日的放纵,二人今天都起得晚,出门时已是午后。
这个时辰想要出城是来不及了,二人只能就在城中逛一逛。
他们先寻了一家口碑极好的酒楼吃饭,下午又去了戏楼看戏。
除了读书之外,观看戏曲也是贺枕书极喜欢的一项消遣,先前在青山镇时,裴长临也陪他去看过几回。
不过,裴长临这个木头脑袋,对那戏曲中悠扬婉转的腔调并不能完全理解,戏本子里那些悲情故事也很难打动到他,每每看到一半便打起了瞌睡,一场戏看下来,压根不知道人家在演什么。
今日,多半是为了那句“好好表现”,裴长临难得没走神也没打瞌睡,还一边看一边与贺枕书认真讨论故事情节。
不过,如果他能在故事最动情处,少问一些例如“主角明知自己所托非人,为何还偏要一棵树上吊死,不肯选择家事人品都更好的另一位追求者?”、“他们分明有机会,为何就是不愿面对面好好聊一聊,将误会解开?”之类毁气氛的问题,贺枕书应该会更开心。
贺枕书在县城时就很喜欢看戏,尤其喜欢这类动人心弦的情感故事,总会为了剧中主角的悲喜落泪。
托裴长临的福,这部据说近来风靡府城、看哭无数富家小姐的悲情剧戏本子,贺枕书全程看下来硬是一滴眼泪也没掉,反倒渐渐认同了裴长临的观点,觉得主角好像确实有点毛病。
看过了戏,裴长临还想带贺枕书去游船。
江陵府的夜景极美,租一艘画舫沿河漂流而下,能将河水两岸的风光尽收眼底。
可惜,二人问了好几家有画舫租赁的酒楼,皆早在好几日前就被订满,不能再租给他们。
不需要预定的画舫也有,但几乎都是夜市那边的风月之地,租一艘画舫,必须再点上一两名美人作陪。就是再借裴长临十个胆子,也不敢干这种事。
贺枕书对于能不能游船倒并不坚持,安慰道:“没关系,不行就下回再玩,先回家。”
他把人拉出酒楼,才小声道:“而且我刚刚看了那个店家的标价,租一艘画舫好贵的,都够我们下好几回馆子了……我们还是别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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