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邵玄跟濮部落的那些人走在一起,相互之间还挺熟悉,伊卑便以为邵玄也是濮部落的人,只是没有在眼睛上画画而已。他们对于其他部落并没多少好奇心,以前也曾有过,等熟悉了,也就没什么新鲜感了。反正都只是过客而已。
远行队伍里,也有一些濮部落的人,在出了部落之后将眼睛上的画暂时抹去,这样一来,反而让邵玄变得并不显眼。
远行的队伍跟着丰部落的人一起前往丰部落的驻地,天色已晚,远行的队伍也不可能交易完就走,走了这么远,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在丰部落留两天,歇一歇。等穿过草原,再走一点,就要进入中部了,到时候可没那么多歇息的时间。
草地风光无限,还能听到不少人唱歌,河边和湖边也有一些小孩子在玩耍捞鱼,周围来来去去,有骑着马跑动的大人小孩。看上去一派平和,根本想象不出,这个部落前不久还跟另一个部落交战。
没多久,邵玄便看到了不远处那些由兽皮和草、木头等搭建而成的房子,其中有一些倒是像帐篷的样子。
“今晚现在这里歇息,这边都是给你们休息的。”伊卑指了指那边的一排木头搭建的简易屋子,说道。
木屋虽然多,但队伍里的人也多,又得挤一挤了。
邵玄和矞等人一起进入屋子,略收拾一下之后,邵玄从窗户看向丰部落的其他地方。
一些木质的栅栏里,圈着很多长相略奇怪的牛羊,或许是这片草原的野生驯化品种,和邵玄见过的一些牛、羊不同。更远处,还有一些驱赶着牛群、羊群往回走的人。
“对了,不是说,草原上的部落里也会收留一些游人吗?他们都住在哪里?”邵玄问向旁边的几位经历丰富的人。
“游人们不住在这边,这里都是丰部落的人居住的地方,有时候招待客人也会在这里,但是除此之外,游人等,都在那边。”那人说着,朝一个方向指了指。
邵玄沿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那边有凸起的一座座绿色的大土丘,在土丘的另一边,则住着游人。
丰部落的人,虽然平时也会让游人们帮忙,然后给他们微薄的报酬,但总的来说,还是防备着的。
越过山丘,邵玄还能看到一些并不算高的山脉,山的顶峰都覆盖着绿色,树不算多,大部分也都是草地和石头。
更远的地方,朦胧能看到一些带着白巅的山影,那边则是其他部落的地盘。
听说远行的队伍来了,丰部落很多人都带着东西过来,跟远行队伍交换。邵玄本来没有交换的意思,他中途猎过一头牛,到现在还有很多烤好的肉没吃,剩下的水月石留着到中部了再使用。
不过,邵玄在木筏上无聊的时候,用一些兽骨兽角打磨雕刻过一些东西,手里有两把骨刀,几个雕刻成各种凶兽模样的骨饰,被一个中年男人用羊腿给换走了。那个男人还挺喜欢这些,给家里孩子换回去的。
当天色渐渐暗下来,过来交换东西的人也少了,吃过食物之后,远行部落的人也要休息了。
看着暗下来的天空,邵玄打算,明天去游人居住的地方看一看,他有种感觉,在这里,能找到想找的人。
第一七八章 合唱的人
太阳升起。
看起来这又是一个和昨天差不多的日子,但是,对这片草原的一些人来说,又和昨天不同。
比如丰部落的那些要跟远行队伍交换东西的人,正琢磨着拿什么去,换点什么好;比如一直防备着空中的人,他们今天能歇息了,平时会有飞过的大鸟抓走他们所饲养的牲畜,而今天,天空有更大的一只鸟在,没见到平时那些让他们头疼的身影;还比如,居住在丰部落游人区域的一位老人。
对老曷来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会来到山巅,朝着一个方位,拜祭祈祷,还有唱歌。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祖辈就定下了这么个规定,每年的这一天,到这里祈祷唱歌,用以记住那些从很早就开始传下来的话,以及那个说出来都没人认识的部落名。老曷也习惯了每年的这个时候,来到这里,继承祖辈们的意志,来完成祖辈以及他自己的心愿。
每当这个时候,那个神奇的梦,都会浮现在老曷的脑海中。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包括腾起的火焰,还有那个被火焰包围的双角。那似乎和先辈们说的一样,有时候,他甚至以分不清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是自己幻想的,还是真实存在。
部落还存在吗?每当有这样的疑惑的时候,他就会站在这里祈祷,唱歌,坚定自己的信念。
很多游人并不理解他的行为,也有人会可怜他,他并不在意,只是坚持,也喜欢这样唱着。每当这时候,他会忘记所有的苦闷和烦恼,抛却其他忧愁,就在这里,唱上一整天。
今日,他也和往年一样,带着装了烤肉的草编袋子,一个水壶,朝着山上走。
丰部落地盘范围内的山并不高,这里,已经是最高的地方了,他倒是想到更高的山巅去,但姑且不说他能否活着登上山,那边也不是丰部落的地盘,大概还没等他过去,就被人当做入侵者杀死了。
站在绿色的山顶,老曷深呼吸,和往年一样,放开嗓门唱起了歌。
歌声从山巅传到其他地方,附近也有人听到,只是,他们根本不在意。每天都有人唱歌,至于唱的什么,唱得怎样,他们压根就不理会,仍旧自做自事。
“自开天辟地起,便有了我们的祖先,部落兴起时,以猎业为先,春季回暖,冰雪已消,飞禽走兽欢跳,鸟鸣兽吼相交,狩猎战士,欣然远赴……”
老曷自己一个人站在山巅,面朝一个方向,唱着唱着,他突然听到了第二个声音,有人加入了他的歌唱中,还唱着和他一样的歌。他唱的,是他的先辈们传下来的《狩猎歌》,也是他唯一会的一首歌,连丰部落的人经常唱的歌他都没学会呢。
因为就只会这一首,平时大家唱歌的时候,老曷也经常唱,周围一些人就算不会,也能跟着他唱几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唱的和老曷唱的,明明是同样一首歌,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前者唱得像是在悼念,越唱越忧愁,而后者,越唱越高亢,兴致高昂。
或许,也只有炎角部落的人,能够将这样一首悲情的歌曲唱得无比豪迈。
所以,一开始老曷听到有人跟着自己唱的时候,只以为是附近的谁,并没有转身,仍旧站在那里,继续唱。
但很快,他发现这么长的一首歌,对方竟然跟下来了,不仅如此,对方唱得比他自己唱得好,至于为什么能听出来,那还用问吗?对方唱的完全没有其他人唱的那么低靡,反而让老曷感觉更振奋,明明有些音调和他记忆中的不一样,却让老曷有种感觉:这首歌就应该是这么唱的。
对方就在自己身后,老曷很想转身看一看,到底是谁,问问是哪儿的人。但是,老曷没有回头,他要唱完这一首歌,不然就是对先祖们的不敬。
“……为了猎物,日日赶路,深入山腹,狩猎归来无空载,辨认兽踪有能耐……”
唱着唱着,老曷又沉浸在那样一个奇妙的状态,他看到了一个带着火焰的双角,似乎近在咫尺,但却无法触碰,总感觉还差一点似的。
等唱完一整首《狩猎歌》之后,老曷还没从那样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等了大概半个小时,老曷才渐渐回神,想到刚才和自己一起唱歌的人,老曷转身看过去,看到的却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年轻人。
“咦,你是哪家的小子?怎会出现在这里?”老曷问道。
“嗯?”邵玄更疑惑,“您还见过和我一样的?”
“你是谁?叫什么?”老曷喝了点水,问道。
“我叫邵玄。”想了想,邵玄又加上一句:“炎角部落人。”
老曷看了邵玄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你说了句废话。
喝了水,休息了一会儿,老曷招呼邵玄,“先不管你从哪里来,过来跟我一起再唱一遍。”
邵玄:“……”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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