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快要打起来,本来相互瞪眼的那些年长者们,也不得不冷静下来,将那些激奋的年轻战士们拉开。
“哎?那是什么人?”雷指着不远处走过的一队人,问道。
众人闻言停下争吵,朝那边看过去。
在那边,有一个九人组成的队伍,走在最前面的人身上穿着绿色的藤草和黄色的枯草编织的衣服,坠着一些木质和骨制的饰物,每人手里捧着一个陶碗,一手端碗另一只手在陶碗里沾一下,朝旁边大力甩动。走几步就甩一下。陶碗里应该装着水。
那些人腰间挂着一些类似核桃的坚果做成的木质铃铛,每次他们大力甩动胳膊的时候,因为身体的动作,腰上的坠着的木铃铛也会跟着甩动一下,发出嗒嗒的声响,听起来很像雨水砸在地面的动静。
“是雨部落的人。”簧叶说道。
“那个是在祭祀吗?”有人问。
“不知,可能是与他们祭祀相关的。”
“不管如何,咱们现在还是找个地方歇脚再说。”
“对对,雨部落那里会提供给往来的远行者居住的屋子,咱们直接在那里歇息就行。”曾经有过远行经历的人说道。
那支雨部落的队伍走得并不快,邵玄一行过去的时候,正好与他们交错而过。
这些雨部落的人面上用颜料画了图腾纹,看不清长相,但邵玄还是认出了走在最前面的扬睢。
扬睢与他身后的另外八个人衣着有些许不同,更为复杂一些,手上端着的也不是一个简单的陶碗,略高,陶碗外面还画了一些条状和点状的画,如流水和雨水一般。
扬睢也看到邵玄了,愣了愣,想说什么,但意识到现在并不是一个打招呼叙旧的好时间,又看到邵玄周围那些人,想到什么,眼珠子快速朝部落那边快速动了动。
这是让邵玄先过去那边,他这边完事了在找邵玄叙旧。
雨部落在部落的边沿建造了一排木屋,供来往的远行者们居住,只要支付一定的“住宿费”就可以了。
费用自理,其他人是不会给非自己部落的人买单的,好在邵玄带着的“钱”也不少。给了看守那里的雨部落人一些贝币,换了一间供三个人居住的木屋。
木屋很简陋,但在这样一个大树都难见到的地方,也只能凑合了。
跟雨部落的人交换了一些干粮,硬硬的一种面饼,邵玄三人都啃得相当不习惯,尤其是陀和雷,他们在外都是猎杀野兽凶兽来填饱肚子,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地方,吃这样的食物。
“我觉得,我们部落那里,真是太好了。”雷说道。
陀深有同感。咬着干硬难吃的面饼,问向邵玄:“我们得在这里留多久?再往后,是不是会遇到比这更差的地方?”
“留多久得看那几位长者了,至于再往后……你们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邵玄给了他们一个“你懂的”眼神。
雷和陀面上期待的神色顿时垮下来了,比这更差的啊……他们宁愿去凶兽山林单独呆个十天百天的,也不想在这种连只野兽都难见到的地方。
难怪之前他们说,此次远行会比较艰难。
稍作休息之后,有位送水进来的年轻女孩对邵玄笑了笑,塞给邵玄一片叶子。
待那个女孩离开之后,雷和陀挤眼,调侃道:“阿玄,送叶子是不是雨部落的习俗?”
“叶子上有没有写什么?我看看!”
邵玄避开两人,快速看了眼叶子上的字,然后将叶子磨碎。
雷和陀一脸的扫兴。
“我出去一下,队伍那边有什么急事的话,吹哨。”顿了顿,邵玄又道:“防着天山的人。”
“知道知道,你快去吧,长老。”陀挥挥手。
离开木屋前,邵玄看到从周围另外一间屋子窗口处看过来的人,那边,天山部落的人居住着,窗口有人拿着一张弓,箭支正对着邵玄,并没有射出,只是保持着对准的姿势。
见邵玄看过去,那人露出笑意,那笑让人看着非常不爽。
天山部落的人对邵玄三个抱有敌意,是因为地山部落?还是因为其他?
不管如何,这种敌意,让邵玄一直防备着他们。
没有再理会那边的人,邵玄知道他们现在还不敢明目张胆地动手。离开木屋之后,邵玄朝着一个方向过去,那边有一个小山丘,山丘上有一些木屋,并不属于雨部落的范围,邵玄不会被拦着。
这些木屋比他们刚才暂时歇脚的地方还要破烂得多。看了看其中一栋木屋上挂着的草绳,邵玄走过去。
门板半合着,邵玄看到了屋子里的人,一个是给他送水送叶子的那个年轻女孩,另一个坐在地上的人,就是扬睢。
此刻,扬睢正捧着一条牛尾巴,深情凝视。
那个年轻女孩在送水之前,邵玄就见过一次,她跟在扬睢身后,只是当时的穿着和脸上画着的图纹,让人难以认出来而已。
邵玄来的时候,女孩正小声说着话,听到动静才停下来,两人抬头望向邵玄。
“来了?”扬睢看上去精神不太好,洗了面上的图纹之后,眼周带着青黑。
“你看上去混得并不好。争夺巫失败了?”邵玄问。
“没,我现在就是巫,不过也快失败了。”扬睢叹道。
第二八三章 求雨?
扬睢放下手中的牛尾,站起身。
见扬睢随意将牛尾扔下,旁边的年轻女孩瞪了扬睢一眼,然后蹲身小心将那条牛尾拾起,放进旁边的一个长木盒里,木盒内还铺着一层干草,牛尾正好装里面。
扬睢扯出个笑,“至于吗。反正没用。”
简单介绍了一下。
邵玄才知道,那个年轻女孩叫米湑,跟扬睢一起长大的,现在也是跟着扬睢的巫女之一,祭祀的时候也会参加。
“听说你们炎角部落回去了?你跟中部那些人一起来的?”扬睢说道。
“嗯。”看了看两人的面色,邵玄问道:“你们这边,发生了什么事?你要被人赶下台了?”
扬睢挠挠头,“算是吧。”
沉默了一会儿,扬睢道:“不当巫也就算了,那还好,能活着。不过,现在比较糟的是,我可能要被烧死了。”
“啪!”
旁边的米湑将手中的木盒一扔,看着刚才小心翼翼装进盒子里的牛尾巴掉出来也不管了,红着眼睛吼道:“还没求雨你怎么就知道求不下来?!”
“这个谁都知道。”扬睢颓丧地笑了笑,“被烧死是迟早的事情。”
“早知道这样,你当初为何要骗人?!直接说不能求就行了,为何要承认?!”米湑气得眼泪都流下来,随手抹了一把,也不管手上的灰尘是否都抹到脸上,将地上的牛尾重新装进盒子里,往扬睢手上一塞,大步跑出去了。跑出去时还将半合着的门板一脚踹飞。
邵玄看了看踹飞门板之后跑远的米湑,又看看站在原地一副颓丧样的扬睢,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事发了?”
邵玄可是知道扬睢当初竞争巫候选人的时候,观测到可能下雨的时间,然后做了个巧,最后力压其他竞争者。
扬睢的面色比哭还难看,“悔不该!”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形,作死啊!当时就应该顶着首领的压力坦白的。
再次见到邵玄,难得又是个这样的处境,扬睢便跟邵玄简单说了说。
当初他游历回来之后,确实顺利当上巫了,但是,去年年底,新的首领上任,那位首领当初支持的是另外一个竞争者,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扬睢当初“作弊”了,一上台就拿扬睢开刀,不断找麻烦。再加上今年开年到现在,一滴雨都没下,新首领抓到机会了,让扬睢求雨。
扬睢说难办。
若是其他人,也就算了,但新首领想拉自己人上位,便公开质疑扬睢的求雨能力,说他碰上求雨只是巧合,而非凭真本事求雨,还蒙骗了大家,对先祖和图腾不敬,为此神才会惩罚,今年到现在一滴雨都没下。若是在这样下去,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土地会快速干裂,田里的作物撑不了多久了。一番鼓动,还拿扬睢蒙骗神灵作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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