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每当魏霄提起那次,我晚上总会做梦,梦到你满身是血的模样,真的永远闭上这双含笑的眼睛,再也无法睁开。
可是哪怕醒来后,我明知道那不过是梦,你活的好好的,我却依旧在痛苦中煎熬,分明你该是那样一尊无瑕的美玉,却因为我的疏忽,而被划上了一道再也抹不去的伤痕。
我恨她,为什么不许我拥有喜欢的东西,这样或许我就不会在无数年的压抑下,根本分不清动心与否,从而没有早点看清自己的心,令你受伤。
边境三年,我总怕你受伤,怕这块玉再摔一次,真的就碎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心中像有了一头找不到出入的困兽,它总让我建一座华美的宫殿,让你住进去,给你我所能给出的一切,好似这样你就不会离开,它就犹如恶龙圈养着它的宝藏般,一辈子守着这块无上美玉。
“我或许真的不太懂该怎么去爱一个人,但是我愿意去学,而无论最终的结果,是好是坏,我都接受。”
听完全篇的‘告白’的楚忻泽,眼底似闪过抹感动,“我是即将要死的人,你又何苦为了个死人耗费心神。”
看着人哪怕垂目依旧令人心动的侧颜,段辰渊眼中噙着满室的暖光道:“因为你口中的这个人,是我这辈子惟一心动,也是此生惟一认定的楚怀钰。”
听到这话的楚忻泽心口微震,良久缓缓的垂下了眼。
觉察到人下意识垂下的眼,长长的睫毛不安的颤抖,却到底没有再如刚开始那会反应的剧烈,段辰渊知道,他成功了。
为什么魏霄能得到他一辈子的承诺?
因为爱?不,这个人并不爱魏霄,只不过因为他的心太过于柔软。
现在他已经将入侵者驱逐了出去,而以后这片心会由,也只能由他段辰渊一个人入驻占满。
他会在接下来日复一日中,一点点告诉这个人,三年来,他到底有多爱他,三年来,他是如何度过紧锁胸中困兽的夜晚,三年来,他有多羡慕能将所有情绪表达在脸上的魏霄。
楚怀钰,你只能是我的,这辈子,无论是身,亦或是心,只能是我段辰渊一个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攻其实是个很苦逼的娃,自小就被魏皇后逼出了心理毛病,而魏皇后就是典型的待人已宽,待己已严的家长,把自己的柔软全部放在了外人身上,对待自己的儿子,反而永远是一副严厉家长,什么都不许,错了要罚,对了却不赏,反正就是你是太子,你就必须对,错是绝对不允许(其实讲真,现实中就有很多这样的家长)
相比小攻,魏霄幸福的太多,从小将军府的人宠,长大了魏皇后护,小攻什么都是一个人扛,甚至连喜欢也不敢表现出来,就怕伤害到了对方,好卑微,说着说着突然不忍心虐他怎么办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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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窗前那片白月光 27
魏霄离京去边关的那天, 楚忻泽被段辰渊派来的人以养病为借口,请进了皇宫。
喝完药,立刻有小宫女端上了点心,看着盘中区别于京城点心的小巧精致,楚忻泽眼底有诧异而过。
一旁小太监见此,立刻道:“这是皇上专程从江南请的厨子给楚相您做的,说您离乡这些年,想来定是思念家乡的味道了。”
听到这话,楚忻泽眼底划过抹感动, 他确实是有些想江南的味儿了。
见到人脸上动容,小太监一个没忍住嘴快道:“您肯定也不知道刚才那药不仅是皇上亲自费了两天一夜求来的, 那药里面可是还有龙血做药引……。”猛顿。
楚忻泽一愣, 扭头就见小太监讪讪住嘴,眼神躲闪, 一脸说错话的心虚模样。
“什么意思?”
在人眼神的逼问下,小太监急的是满头大汗, 半响终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奴才胡说的, 奴才胡说八道的, 楚相您饶了奴才吧,求您饶了奴才吧。”说着咚咚咚的将脑袋磕的直响, 不一会儿就见了红。
想到近些天段辰渊来看他时, 脸色不是太好,自己随口问他,他总回话说是刚登基政事繁忙, 批改奏折太晚,没休息好导致的事。
楚忻泽紧了下手指,知道再逼问也问不出结果,只能让人退下。
只是瞧着小太监逃也似离开的背影,心里到底是记下了这么个疑点。
而此时的段辰渊正亲自率领百官于城门前,给即将西行的军队送行。
万军前方的魏霄,一身凛凛铠甲,领着身后浩浩荡荡大军朝人跪下道别。
三十万大军统一的动作,惊起地上层层沙土飞扬。
段辰渊走过去,亲自将人从地上扶起,“在外一切当心,朕不希望魏家最后一根血脉也埋骨沙场。”
“臣定当谨记君恩。”
拍了拍人的肩膀,段辰渊将手放下,就在这时,忽的就听对面人忽的唤道:“表哥。”
称呼一出,他就明了再后面的话不是君对臣,而是知己好友,亲人间的嘱托。
见人望来,魏霄敛了下眼底复杂,轻声道:“我离开后,希望你……多多照顾好阿钰。”
看着对面的人,段辰渊眸中是一片深沉的色泽,但谁也看不清那中到底藏着何种情绪。
很小开始段辰渊就已经被迫学会了如何掩饰自己的情绪,只要他不想让人知道的,少有人能从他这双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眸中,真正的看出什么。
拍了拍人的肩膀,他到底一言未发。
魏霄却将这当成了一种应允的承诺,感激对人一笑后,转身跃上马背。
只是刚想这般头也不回的离开,到底是沉默两息后扭头,眼中含着压抑的期待,在那城楼上与城墙边寻找着一人的身影。
然而,心中期待到底化为一场空。
阿钰,原来你到底是认为这场欢喜欢是一根无解的刺,已到了连最后的相送也不愿前来,不想与我再有半分牵扯的地步么。
那……我愿遂你之心。
只愿你此生在京城,一生顺遂喜乐。
眼底落下抹伤心的自嘲,留恋而不舍的又看了眼皇城方向,终是收回视线,紧紧的攥着缰绳,头也不回的离开。
注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远去的背影良久,段辰渊才转身,在百官的拥戴中回了皇宫。
刚进到成华殿,段辰渊就见到了那半倚在床塌上,正手捧书卷看着书的人。
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温顺的敛着,也不知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好词好句,唇边似有未消的笑靥。
那一头黑发只稍稍束了束,并未正式挽起,此时如泼墨般的散开在肩膀边,将那张脸更显的苍白,瘦削。
许是病的有些久的关系,那张脸白的甚至有种近乎透明的错觉,以至于无数次,段辰渊都害怕的不敢将视线自人身上挪开半分,生怕只在那转瞬间,眼前这人就化为一缕薄薄的青烟,消散在他抓不住的掌心中。
心中方才送人离去时心底那份压抑的汹涌,在见到人岁月静好模样的此刻,如一朝阴霾的散去,段辰渊只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何需旁人嘱托,他当然会照顾好这个人,不仅会照顾好他的生活,他的人生,他全部的方方面面,因为这个人本来就是他的。
想到这,那双深沉的眸中,似有暗影滑过,虽然依旧习惯藏在暗处,但却是那般的露骨与热烈。
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那人将视线自手中的书移向这儿,轻缓的动作间,透着股淡然似风的雅致。
“皇上您下朝了?”
早已将眸中深沉藏好的段辰渊,抬步走近的同时道:“我说过多少次了,你我之间无需敬称,无旁人在侧时你唤我麟空便好。”
听到这话,楚忻泽垂了垂眸,眼底似有怀念之色,只是到底轻声道:“今时到底不同往日。”
坐在床沿边的段辰渊,静静的看着人美好的侧颜,轻声道:“在阿钰面前,我永远都只是魏渊,而不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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