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雾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冷白的耳根顿时红到滴血,恨不得一头撞死。
“我知道了,”谢归澜殷红的薄唇勾了勾,语气幽怨说,“这也不是喜欢我。”
岑雾人都麻了,他手上狠狠勒紧纱布,结巴说:“你…你知道就好。”
谢归澜遭到报复,手骨差点被勒断,闭了闭眼,一声没吭,突然问他,“那你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岑雾被问得顿住,他还以为谢归澜是真心想问他,下意识就开始思考。
谢归澜却突然朝他靠近,岑雾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推他,现在是课间,他害怕被班里同学看到,“你…你干什么?”
但反应过来又觉得他不用这么心虚,他跟谢归澜又没什么。
“少爷,”谢归澜低声叫他,岑雾不抬头,他就不说话,岑雾整个人都烧得慌,眼底蒙上了水汽,被迫抬起头,对上谢归澜的双眼,谢归澜才似笑非笑地说,“你耳朵红了。”
第55章 野男人
“你…你管我,”岑雾憋了憋,耳根更红,他伸手使劲推开谢归澜说,“我特别热还不行吗?跟你有…有什么关系?”
晚上仍然在下雨,教室后门开着,湿冷的雨刮过来,其实很冷,但岑雾睫毛颤了颤,他往后躲谢归澜,整个人都是烫的。
冷白的鼻尖也冒出细汗。
谢归澜攥住他的手腕,不让他推,岑雾本来就坐在靠里的位置,这下被逼到课桌角落。
岑雾疑心病都犯了,总觉得有人在看他们,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他想站起来回自己座位,谢归澜却将腿挪过去挡着他。
就这么死缠烂打地挡着,连演都不演一下,膝盖也抵住岑雾的膝盖。
岑雾被气到神志不清,他抬起手就要脱掉校服外套,表示自己真的很热,谢归澜怕他着凉,没再逗他,按住不许他脱。
“我错了,”谢归澜毫不犹豫地道歉,但漆黑的眸底藏着点笑,态度不怎么诚恳,语气很欠地说,“少爷说什么都是对的。”
刚从外面跑回来,淋着雨被冻到瑟瑟发抖的同学:“……”
别打了,实在不行把外套给他穿穿。
岑雾走不掉,只好坐在谢归澜旁边写作业,谢归澜刷完了去年跟前年省化学竞赛的卷子,又拿了个笔记本不知道在写什么。
见岑雾写作业,就转过头望着他。
岑雾闷着头,一道题都做不出来,他雪白的耳尖越来越红,索性抬起胳膊挡住卷子。
好烦。
他要是当不成省状元,都怪谢归澜,淮京一中就这么失去了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他抄谢归澜的作业,谢归澜就靠在旁边,很厚颜无耻地问他,“不抄别人的,只抄我的,这算喜欢我的意思吗?”
他伸手往谢归澜的保温杯里泡了一把黑枸杞,谢归澜就又盯着他,故意低声问:“只给我,别人都没有,这算什么?”
“……”岑雾没好气地说,“算…算你特别虚。”
谢归澜眉梢微微挑起,但还没开口,就被岑雾死死捂住嘴。
岑雾满脸涨红,根本不敢让谢归澜开口,谢归澜憋的都是坏水,肯定会说什么,又不是没见过,少爷不知道我虚不虚?
岑雾都想给他掰断算了,没收作案工具,但又怕给他掰爽了。
谢归澜被捂住嘴,低低地笑了几声,岑雾顿时给他捂得更紧,谢归澜怕真的把人惹生气,却又忍不住,在岑雾掌心咬了一下,叼住他掌心的软肉轻轻磨了磨。
岑雾:“……”
又想挨巴掌了哥。
岑雾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又不会跟谢归澜谈恋爱,这么纠缠不清对谁都不好,拖到最后他还怎么走。
都不说他喜不喜欢谢归澜,他现在跟谢归澜走得越近,分开就越有钝痛,他是个成年人了,他本来就应该更冷静一点。
其实岑雾上辈子也没怎么读高中,他十六岁就开始拍戏,几乎不在学校,不止谢归澜,他也等于头一次上高中。
他最好不要留恋这个学校,不要交朋友,也别爱上什么人,毕竟从来没得到过,跟得到又失去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但他又不忍心跟谢归澜说重话,舍不得不管他,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他之前不完全是在哄谢归澜,全世界的人都掉水里,他肯定头一个救谢归澜。
谢归澜对他很重要。
再大的雨都无所谓,一千次一万次,他肯定都还会去找他。
岑雾眼睫颤了颤,放开谢归澜,没再捂他的嘴,低头接着写作业。
谢归澜稍微侧过身坐着,长腿无处安放,几乎又抵住他的膝盖,趴在桌上看他写,还拿过他的草稿纸涂了几下。
岑雾一点儿都不想知道谢归澜在干什么,趁谢归澜没注意,他才飞快地探了下头,然后发现谢归澜画了个气鼓鼓的小猫头。
岑雾:“……”
怎么会有人这么烦。
“你离我远一点,”岑雾受不了,躲开他,语气有点刻薄说,“我根本就不想理你,你缠着我干什么,非得让我再说一遍不喜欢你?”
谢归澜薄唇抿了下,他双眼是很深邃的浓黑色,盯久了就像深不见底的漩涡。
岑雾突然提醒了他,秋游的那个晚上,他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岑雾说过有喜欢的人,他当时以为岑雾说的是他。
既然岑雾不喜欢他,那个人是谁?
谢归澜苍白俊美的脸陡然沉了下去,带着点阴沉戾气,这又是哪儿来的野男人。
删都删不完。
岑雾只当自己话说得太重,谢归澜生气了,他没敢看谢归澜,顶开谢归澜的腿,就站起身回自己的座位。
路望刚才去跟后排的几个男生打游戏,回来就见岑雾又在戳卷子,戳了好几个小洞,乱七八糟的,一道题也没写。
他挠了挠头,他不知道岑雾在想什么,但他也经常这样,好几个小时做不出来一道题。
他安慰地拍了拍岑雾的肩膀,“没事啦,等我做出来,我教你。”
岑雾:“……”
我谢谢你。
“对了,”路望突然想起来,“你这周末生日,我给你买了限量版的球鞋!”
他想给岑雾买东西,但现在岑雾都不要他的钱,买了也让他退掉,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给岑雾猛猛花钱,这次买的球鞋三万多。
其实他看中了一双更贵的,怕岑雾不收才没买,这鞋也就勉强配得上他兄弟。
岑家每年都会给原主办生日宴,今年也会办,岑雾想想就很恐惧。
他去参加别的晚宴还能躲起来不见人,自己的生日宴总不能再躲,本来还好,路望一说,他手脚突然冰凉起来。
他也不能拒绝,不然岑家人会对他更疑心,毕竟原主最喜欢在生日宴上被众星捧月的感觉,装病也不靠谱,去了医院就露馅。
岑雾咬了咬嘴唇,其实这应该是谢归澜的生日,宋令薇偶尔会聪明一下,她登记时把谢归澜的生日改到了十二月份。
除了她跟已经死掉的陈卫国,就连谢归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天出生。
岑雾下意识就转过头去看谢归澜,等转过去才想起来他在跟谢归澜吵架,但他顾不上再想这个,他眼神愣了愣。
谢归澜不在座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东西倒是都在。
岑雾连忙晃了晃路望,“谢…谢归澜呢?”
“嗯?”路望很茫然,“刚才还在啊。”
岑雾一下子无措起来,谢归澜该不会被他气走了吧,谢归澜受过太多羞辱,自尊心反而比大部分人都强,他之前扇谢归澜巴掌,谢归澜没弄死他,他都已经很意外。
岑雾又等了几分钟,谢归澜还没回来,他唇色有些苍白。
浓稠夜色笼罩了整个学校,外面还淅淅沥沥地下着雨,谢归澜好像没带伞。
路望跟他说话,岑雾嘴唇动了动,只见路望奇怪地看着他,岑雾才发现自己没能发出声音,连结巴都没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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