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粗糙的精神域用法,只是第一代哨兵而已,我可以做到……”
白煜月悄然潜入火光四起的城区,准备干票大的。
他趴在钟楼上,终于看见了第一代哨兵的全貌。他们戴着科幻感十足的面罩,坚硬锋利的外骨骼使他们看起来格外壮硕,手里拎的重型武器几乎比半个白煜月还大。
白煜月慢慢惊掉下巴。
在23世纪,因为精神域的发现,人类停滞不前的科技水平突然一日千里。能击穿海平面以下八百米的激光卫星,让黑猩猩学会人类语言的生长激素,逼真度达80%的全息游戏仓,通通涌现。日新月异不再是成语,人们每一天睁眼,都是截然不同的新世界。
白煜月这下彻底明白考试的难点。
为什么!23世纪的武器水平会比40世纪还高啊!
一些哨兵看见了白煜月,抬手就是一记激光枪。炽热的光束能刹那间在人体身上捅个对穿。白煜月躲了第一下,心情复杂极了,他都没有摸过激光武器!连激光光剑都没有用过!这还是未来居民应该有的待遇吗!
如此想着,他站起身,发出极大声响。街道上肆意屠杀的哨兵通通抬头,看见钟楼上的渺小身影,毫不在意地发射激光。
刹那宛若惊雷从地面劈起,光电四溅。
然而一切停止于下一秒。
所有高热光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凭空挡住。不,应该说是被搅住。因为光束没有消散,而是禁止。与40世纪士兵们常用的盾型防御不同,这个人是把精神域渗入现实的形状压缩成两根线,再如同套上绞刑架般将高速移动的能量刹停,需要更高的控制力与耐受力。
正常人都不会用这种耗费专注度的防御方式。
除非,他是不会防御,而且每一点精神域都要铢锱必较的黑哨兵。
随着白煜月握紧双拳,那股光束消散于半空,只余白烟弥漫,钟楼上的身影屹立不倒。
哨兵们再次看向钟楼上的人,警戒信号从他们的耳机里传至四面八方。
白煜月拿起武器。这一次他没有选择现代化的枪支,而是古朴的近战刀。因为以前总憋着一股气想着要揍人,他的近战能力其实比远程强得多。
他抽刀出鞘,与身持重武的现代士兵完全两个画风。
黑哨兵混沌的精神域一缕一缕地裹在刀锋上。为了让精神域变得服帖,不把刀锋摧毁,白煜月已经出了满头大汗。
“附魔完成!”白煜月脑子里无端跳出这个词。他拿着刀,直接跃下钟楼,巧而又巧地躲过各种高热射线。
现在,要来做哨兵教学了!
……
如同美漫里的描绘的末日一样,戴着厚重防具的哨兵们屠杀能见到的所有活物,清洗完大洋洲后便去血洗南极。
大洋洲组织起一个反击联盟,白煜月以热心路人的名义加入。社会上对哨兵的仇恨日益增长,但也有一个呼声,说哨兵也有好人。因为不少战局,都有一个哨兵在帮助平民。被救的平民眼含热泪地问哨兵叫什么名字,哨兵只留下一个称呼:
——黑哨兵。
那当然就是白煜月的另一个身份。白天他是普通的小队队长,正在积攒军功一步步往大队指挥官升级。晚上他是神出鬼没的黑哨兵。什么睡觉?他是不用睡觉的!
但他手下的小弟似乎与他不是一条心。
小弟名为库拉兹。一天早上悄悄来找他,痛苦地问反击联盟的未来在哪里。
“天气越来越冷了……我们能吃到的面包越来越少。就算我们能赢,我们最终只会饿死或者冷死!南极洲的地方有限,早就住满了达官贵人,我们根本没有去南极的船票!战斗又有什么意思?世界和平的时候,我们辛苦给上层人士取乐。战争来临,我们卖命给上层人士安全!为什么不把哨兵放过去,重新给这个世界的秩序洗牌呢?”
库拉兹的声声质问让白煜月头有点痛:
“队长!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个阵营!”
白煜月看了他半天,没有回答。
第二天,库拉兹失踪了。半个月后,库拉兹被改造成哨兵,出现在敌方阵营。然后被黑哨兵一枪结果。
白煜月摘下他的面具,亲手合上他的双眼,依旧没有对他的提问做出任何回答。
他靠着对哨向的熟悉,提出许多普通人也能对付哨兵的方法,最有用的是次声波武器。因此他军功一步步积攒,终于混到了能说上话的战区指挥官。此刻他能与南极洲的各个势力对话了。
南极洲内乱重重。
各方势力以科考站为基点,疯狂圈地、或者掠夺他人的地盘。连科学家也不得不揣上武器,于低温中自保。一些势力邀请白煜月去南极洲驻扎,白煜月通通回拒。
他留在大洋洲,每日被刺鼻的硝烟和嘈杂的噪音骚扰。他也会怕,如果自己到南极洲,进入那静谧的冰原,或许会立刻软弱得不想离开。
而哨兵势力的实力某一天陡然增强。
因为第一代向导,出现了。
邪恶科学家发现了向导哨兵的结合之谜,向全世界宣布,哨向就是新的世界之主!
人心惶惶,躁动不安。白煜月第二天去办公室上班,看见了开枪自杀的同事。他无言地替对方收尸,动作娴熟而冷酷。
同事们在新的战斗中死了一大半。指挥人才紧缺,白煜月手中的权力更大了。他和南极洲各个势力远程通话,对话主旨都是新型哨向有多么可怕,而他又有多不容易。
有了这股来势汹汹的哨兵队伍作为外部威胁,南极洲各方总算临时和平地结合在一起,给大洋洲送去物资。大洋洲的幸存者感激涕零地接受那些空投物资。世界人类终于团结在一起,寻找出路。
而白煜月看着自己8.12%的解封率,每天被精神紊乱折磨得想一枪结果自己。
他没有向导。
意味着没有人会帮自己精神疏导。
更没有可以询问“我这样做对吗”的人。
但哪怕是深渊万丈,他也不会回头。
他用刀柄在自己脑门上敲了一下,磕出血,大脑的疼痛才稍微缓解。白煜月忽然感慨,原来身体上的疼痛不过如此,还是比不上之前的心痛。他便顶着满头血迹处理战况。
难得放松的时刻,他便去残破的教堂处,在别人的钢琴声中睡大觉。
悦耳的音乐中,他昏昏沉沉,恍然间想起自己在考试,考试什么时候能结束呢?还是说他已经失败了,其实□□已经死亡,只剩下精神在虚无之地残留。
……那样似乎也不错。
白煜月昏昏欲睡,在几乎头点地的时候他猛然惊醒。
不行。
不可以睡,不可以忘记。
他要活着。他的真实世界是万里冰原,人们以扭曲的情感表达自身。很残酷,他待得很痛苦,但他不能逃避。
白煜月跑出教堂,再也没有去听过钢琴声。
他花费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使得战局勉强平稳。因为长时间没有得到精神疏导,他患上了失聪、文字识别失效、短暂失忆、痛觉感知障碍等等奇怪的症状。
而他黑哨兵的伪装也逐步失效,一些属下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在一次突击战,敌军向反击联盟发起总攻,反击联盟出了内鬼,把所有部署都透露给敌人。还把白煜月的真实身份昭告世界。顿时举世皆惊。
好在白煜月还留有后手,他将敌方的主力队伍引入一座空城。一共千余名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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