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确实在某个情况下试过大幅度解封。
在毕业考的时候,他为了迎击敌人,尝试百分百解封,至今仍有幻痛。
成功通过考试后,他的的精神域就安静得过分了。
白煜月想了一会儿,决定从增加解封率入手。
他身边没有别的黑哨兵,有时候连老师也帮不了他。尝试解封这种方法初听有点匪夷所思,但很多方法都是这样一个个试出来的。
白煜月不怎么担心会把自己试进医疗室——想得越多,背负的恐惧就越多——只要按照自己的路往前走就是了。
他看了看还在打闹的小红,喊了一声“饿了就回哨塔”。远处的小红扑棱它的小短翅,发出呱呱的叫声。
白煜月踩上滑雪板,沿着夜巡时发现的小道飞速下滑。撞开一片片刚冻上的冰棱后,前方豁然开朗,竟是无路可走的悬崖。
他压低重心,加快速度,如同一支箭冲出悬崖,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曲线,再如飞鸟降落海面般般伏击冰面。砸出好几个缓冲用的坑,白煜月重新整理自己的围巾,甩一甩身上的冰渣,就悠闲地往目的地滑走。
随着海拔逐渐降低,白煜月终于走出了群山,看见了北面的大片大片的陆缘冰。
在这里眺望,能看见有一条崎岖的黑线趴伏在冰面上。那是外界通往亚历山大岛唯一的冰上通道,极地列车的车轨。
白煜月坐在一块天然冰平台上,将自己的精神域浸入脊柱中。
他听见轻微的咯咯声,那是抑制器无时无刻不在发出的二次谐振波,钛合金丝埋进他的血肉里,数十年如一日地压制他的精神域。抑制器植入手术必须在小时候进行,随着使用者的长大,抑制器便和人体血肉相连了。
“我可以稍微移开一个触点……”白煜月决定解封,但并不是盲目地破坏自身,而是谨慎地从小剂量试起。
以前他还需要和人打架才能解封,而且还不能控制解封多少。现在他只需找准抑制器的位置。
但仅是小小地移动一根钛合金丝的位置,他全身便忽然涌起酥麻感,宛若受到长时间挤压的肢体突然血液回涌。继而酥麻感变成了针刺感。尖锐的刺感透过皮肤,啃食所有的脏器。
白煜月单手撑住自己,在冰面留下深深的抓痕。
耳边响起另一个熟悉的提示声。
“8.14%”
“8.15%”
“8.16%”
……
“8.56%”
白煜月猛地抓紧地上的碎冰,手腕爆出青筋,停在这里就够了!
霎时他身边响起炸裂的空爆声。远处的冰蘑菇因高温而迅速蒸发,但因为速度太快,乍一看竟然像是以白煜月为中心掀起了一场湮灭。冰雾下沉,陡峭山脉因受热不均裂开树杈般的裂痕,一路簇簇作响,裂至顶端。
下一秒,白煜月身后的嶙峋冰瀑化作粉尘轰然坍塌。
哨塔附近,历洛崎猛地抬头看向北方。他们正在废弃小镇淘废品,好完善自己的临时宿舍。边境哨塔的许多物资都要自己打造。
而历洛崎感应到精神域中不同寻常的波动。他皱紧眉头,喃喃道:“小黑出事了?”
司潼站在废铁堆的最高点,肩上趴着一条昏昏欲睡的小蛇。他作为机械行家,正好可以挑选出好用的废铁。虽然他瞧不起任何人,但是利用优势帮助同伴还是能做的。他和在场的历洛崎勉强维持着友好的氛围。
此时他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历洛崎放下仪器:“我就是知道,我去找他!”
司潼肩膀的小蛇睁开双眼,若有所思地看着历洛崎。
另一边,冰川下的暗河突然泛起波澜。封寒抬头,惊疑不定。
为什么岛上会出现那种精神域的气息?
是极乐曼陀天?还是白塔的叛徒?
霎时他心跳如擂鼓,宛若战场前的号角。
漫天雪雾中出现了漂泊信天翁永不停歇的身影。它在高空中一圈圈盘旋,尽管视线被风雪遮挡,那种异样只有一瞬,但它仍成功不断缩小搜寻目标的距离。
亚历山大岛北面的冰原。
白煜月被突然倾泻的冰瀑淹没,饶是体质强悍,他也忍不住被冻了个哆嗦。好不容易才钻出来,他习惯性抖抖自己的围巾,再把脖子包得密不透风,然后就是拍掉其他地方的冰块的程序。
他看了看自己的精神域,解封率停在了8.56%,证明他对精神域的控制确实精妙了不少。
但目前还不能如臂使指般指挥精神域。要想用精神域攻击或者防护,还需要不断练习。
正当白煜月脱掉手套,甩干净手套内部的冰屑时,不远处传来冰块破裂的吱呀声。
那是一个军靴踩断碎冰时会出现的脚步声。
白煜月愣了愣,看向前方。
经过之前的意外,他所在的地方从冰平台变成了微微凹陷的小弯沟,恰好产生了视觉死角。
此刻日头正猛,经过风雪的折射,使得一切都更加得白。一个灰影在远处从一个小小的点,逐渐变成一位成人男子大小。
他来到白煜月面前,身上的风衣已经变得灰白。他不像白塔那些士兵以穿短袖为时尚,但也不像年知瑜那样把衣服熨得挺拔。他穿着白塔统一分配的军装大衣,姿态气定神闲,有种胜券在握的氛围。他摘下厚实而毛茸茸的兜帽,露出一张极为熟悉的脸,略微偏棕的瞳孔盯着白煜月。
白煜月脱口而出:“北星乔?”
“小黑。”北星乔不容拒绝地握住白煜月的手,宛若过往的千千岁月,“我找到你了。”
戴着深色手套的手紧紧钳制着白煜月有点发红的手。过了一会儿,北星乔脱下手套,再度轻轻牵起白煜月,半是强迫般地与他十指相扣。尽管四肢已经冰冷,但手心相贴的时候似乎连温度也能传递过去。
北星乔心中霎时涌出无限的幸福感,好像整个身躯都无法装下。失而复得的宝物正在他手心,这怎能不让人激动。他不得不深呼吸,盯着白煜月的双眼,重复道:
“我找到你了。”
白煜月被北星乔眼中的情绪一激,脊背一冷,立刻甩开了北星乔的手。
幸好他刚刚找回一点武力值,不然对上这样的北星乔,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白煜月以为自己会说点叙旧的话,但脱口而出的只剩下:“你来干什么?”
北星乔也不恼。他甚至不会继续强行与白煜月有肌肤上的接触,他的肢体语言正试图告诉白煜月,接下来的他会尊重白煜月的想法,会对白煜月一直好,然后永远不分开。
可他不知道,他的双眼盯着白煜月的时候,好像要把黑哨兵烧掉。
北星乔说:“我依据总指挥的指令,完成文森山任务,途径亚历山大岛,暂时在此补充支援。我的密令是——”
这番话本应该对长官说。白煜月没资格知道。
但北星乔一字不落地告诉白煜月。
白煜月不得不打断他:“行了行了,尊重一下总指挥吧,你说得够多了。”
北星乔看见他这样,忽然一声轻笑。
这是熟悉的白煜月语气。
这是活着的白煜月。
这是他的白煜月。
天上传来不自然的风声。
亚历山大岛的长官终于找到了异常的源泉,并且及时赶到。
封寒随意披了一件外套,站在陡坡上看着他们。现场的所有线索都在他脑中排列整合,逐步推导出真相。
“你是北星乔。”封寒看向那名陌生的向导,不容置疑地说。
他知道确实有一位新向导被调过来了,也知道那名新向导叫北星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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