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刚走,走的时候还白我,走可快了,噔噔噔的就走了。”卫宵围着卫樹,正准备继续说,卫济冬从后边拉了他一下,卫宵的嘴角立刻压了下来,他略回了下头,“滚,别碰我。”
卫樹没看闹矛盾的两个人,拾起沙发上的外套,穿好出去了。
邱宝珠到家后,把自己摔进蓬松的鹅绒被里。
卫樹怎么能那么跟他讲话?
怎么能?!
他要谈恋爱了。
就现在。
少年翻身坐起来,拖着受伤的脚踝爬到床头,打开手机开始翻好友列表。
在好友列表里,他没有找到符合择偶条件的好友。
他不喜欢太矮的,比他高一点最好。
不喜欢太瘦的,不喜欢肩膀太窄的,不喜欢比例太差的,不喜欢眼睛太大的,不喜欢黑皮,不喜欢纯白皮,不喜欢太潮的,不喜欢话太多的……他好友列表里基本都是校友亲朋,没什么感兴趣的。
打开朋友圈,里面基本被济才运动会刷屏了。
[运动会,耶!]配图是拉到两米的腿踩着十几万的运动鞋。
[晒好黑……]遮阳时露出范思哲超季款戒指。
[班长还给我们准备了红茶哎,但是我更喜欢English Rose,谁赞成谁反对?]
邱宝珠百无聊赖地往下刷,意外刷到了何英洁的动态,她一般不怎么发朋友圈。
[和小翡一起吃饭,可惜小宝不在家。]图片拍的是家里的餐桌,桌子上几道菜有邱宝珠爱吃的,也有邱翡爱吃的。
邱宝珠趴在床上,心底五味杂陈。
门被敲了两声,潘胜安拿着药酒出现,“奶奶说这个药酒是爷爷以前用的,很有效,让你抹上。”
“你还没睡吗?”邱宝珠放下手机从床上坐到床沿,他曲着腿,挽起睡裤的裤腿,下巴抵住膝盖,专注地看着自己脚腕。
脚腕虽然消了一些肿,但淤青出现了,拳头大一块。
潘胜安拧开药酒的盖子,本想递给邱宝珠,结果盖子一拧开,各种中药的味道和酒精的味道一起窜入鼻息,两个人都忍不住后仰。
“要不我给你抹?”潘胜安放下盖子,把口袋里的棉片拿了出来。
邱宝珠把自己鼻子捏着,也伸手把潘胜安的脖子捏住了,“那我们速战速决。”
药酒的味道只是一开始刺鼻,过了几秒稀释了,便好像没那么冲了,邱宝珠也慢慢松开了手。
潘胜安把药酒倒在了棉片上,沾了药酒的棉片碰上皮肤,凉得邱宝珠往后缩,潘胜安赶忙抓住对方小腿,“很快就好了。”
药酒一开始是凉的,没过多久,抹过药酒的部位发起热来,热度穿透皮肤,直达皮下。
“奶奶说抹了得揉开,你忍一下。”潘胜安将药酒和棉片都放到了一边,手掌贴上邱宝珠的伤处,稍微使了点力,按下去。
邱宝珠脸色白了一瞬间,咬牙忍住了疼意。
“宝珠,刚刚卫宵说,卫樹喜欢你?”
“昂。”
“你也喜欢他。”
“我没有。”
从潘胜安的角度看过去,邱宝珠犹如神祇,即使对方容色不自在地否认,像极了某种无法言明的承认。
但他没有戳穿对方,也不想戳穿对方。
“他对你很好,家世也好,如果可能的话,你可以把他纳入进择偶范围内,这比何阿姨以后给你直接找联姻对象要好。”
邱宝珠低声说:“你想得还挺多,我不会联姻。”
仿佛知道邱宝珠下文会是什么,潘胜安腼腆地笑了笑,“我也想找个我喜欢的人在一起。”
卫樹在获得万银瓷准许后上楼来时,少年还在低着头和潘胜安密话,房间里一派温馨。
门本来就敞着,邱宝珠余光瞥到了“不速之客”,“谁许你上来的?出去。”少年冷冷道。
“你们在干什么?”
潘胜安满手药酒的站起来,想给卫樹看他们在干什么,但邱宝珠却答得飞快,“谈恋爱,我们在谈恋爱。”
“……”
卫樹嘴角扯了一下,“那你们谈完了吗?谈完是不是该轮到我们谈了?”
第54章 卫樹走进了房间,还关上了门……
潘胜安出去得很麻利,卫樹走进了房间,还关上了门。
邱宝珠放下裤腿,缩回床上。
“你是不是来道歉的?”
卫樹在邱宝珠床铺的床沿坐下,笑了一声,“我对你感到抱歉的地方多了,你具体指哪一件?”
邱宝珠咕咕唧唧了几个字音,但听不出具体说了什么。
“我要回卫家了。”卫樹回头,看着抱着膝盖坐在后面的邱宝珠,对方头发在黄色的灯下显出一种温暖的栗子色,哪怕不凑近了嗅闻,也好像能感觉到空气里既温暖又干燥的味道。
邱宝珠不明所以,“你不是已经回了?卫润不是给济才捐了一千万?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我是说,我要离开这里,回青羽山。”卫樹说道。
邱宝珠眨了眨眼睛,想到上一世这个时候,卫樹不仅没有被卫家认回,他跟卫樹两人还是有情饮水饱的小情侣,顿觉恍若隔世。
“好走不送。”
“卫济冬会在这里陪着你。”
“我不要。”少年拒绝得很快,看起来完全没有经过思考。
卫樹低声道:“我知道你记恨他背叛你,记恨他一直为我做事,但在他眼中,我是你,你也是我,我们是一体的,他没有卫宵擅长变通,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邱宝珠下巴抵在膝盖上出神,“你是在给他洗白吗?”
“不是,只是这一世的卫济冬,什么也不知道,你原不原谅也不影响他会留在这里。”
“你又开始了!”邱宝珠抬起眼,定定地看着卫樹,他久违地又感受到了那种被安排被管控的窒息感。
卫樹语气沉着,“邱宝珠,你跟我一样清楚卫润是什么样的人。”
邱宝珠怔了怔,的确,他还没忘卫润上一世甚至让人在国外枪杀他,在卫润眼里,他是卫樹多余的枝桠枝条,应该及时修剪掉,避免影响大树继续往上生长。
子弹击破钢化玻璃,玻璃的碎屑飞溅,没带消音器的枪械打出的每一颗子弹都像是擦着身体过去的,卫樹将他按进怀里,紧接着,他的头顶也出现了枪声,火药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那时候,邱宝珠一点都不害怕。
“我现在跟你又没有关系。”
“他已经见到你了,在你未经允许上楼的时候。”卫樹轻声道。
邱宝珠呆住,过了一会儿,他才万分艰难地开口,“但在国内,他应该不敢,而且邱家虽然不如卫家,可我母亲也不是软柿子。”
“所以,我只让卫济冬跟着你。”
俄顷,邱宝珠不情不愿地说了句“好吧”。
卫樹不再说话以后,邱宝珠以为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他扬手捻灭了灯,房间里乌黑一片,“好了你走吧,我要睡觉了。”
在灯骤然灭掉的浓黑中,伸手不见五指,邱宝珠下了逐客令,以为卫樹真的就走了。
但当眼睛逐渐适应了这种漆黑之后,他看见男生的轮廓依旧停驻在床沿。
“……你怎么不走?”
“你们隔壁没交暖气费?想蹭我家的?”
“卫宵让我上楼叫你吃饭,我明天要找他算账。”
邱宝珠嘀嘀咕咕没头没尾地念了一大串,实际上心里已经在害怕了。
少年看不见卫樹的脸,只有模糊的轮廓,仅凭轮廓他无法辨清这是十七岁的卫樹,还是三十岁的卫樹。
他害怕三十岁的卫樹。
在第一次和卫樹争吵过后,阀门被打开,委屈如同泄洪。
在有一段时间里,他与卫樹争吵、冷战的频率相当高,卫樹几乎不跟他吵,总是邱宝珠一个人在说。
但卫樹的沉默只会让邱宝珠越发感到委屈,因为卫樹只是认为“说出来就好了”,他根本没有打算纠正自己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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