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编剧沦为反派[穿书](28)
阮映辞皱眉,被如此打量十分不喜,他道:“他到底怎么了?”
“自街上见师父那日起,江、柯两家就一直在追查一个人。那人身带异香,恐是魔修,每每作案后,都留有几瓣桃花。
昨日,那官道上的血泊里亦有桃花,季枭身上的伤多半是那魔修弄的。”
江羲炎一直看着阮映辞,不曾眨眼,目光里尽是探究。阮映辞皱眉,本就感觉乏力,此时专注于思考,并不曾注意江羲炎的神情。
他顿了顿,继续道:“弟弟与柯家柯立新一同查案,查出那魔修的落脚点就是春瑞楼。昨夜,正是计划收网的时候,可就在要将那魔修擒获时,却突遭反击。
那魔修的修为远在两人之上,我到达春瑞楼时,弟弟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那魔修是男是女?”
“他带着面具,又是一身黑袍……”江羲炎与师父对视,声音渐渐低沉,像是从胸腔里溢出来似的。“不过从体型判断应当是个男子。”
“你是如何查到那男子在春瑞楼的?还有昨日我让你们查那男子的身份,可查到了没有?”
“与师父碰面的那日,我们就在茶楼找到了那魔修身上的桃花气息,之后顺着这个线索一直查到了春瑞楼。至于师父交代的任务……”
江羲炎继续道:“都是江羲岚在查,我并不清楚详情。”
江羲炎的声音愈发低沉。阮映辞总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似的,他想了想,又问道:“城中出现魔修一事,为何不向外透露半分消息?”
“这件事是城主将消息压了下去。”
“嗯。”
阮映辞忽感精神疲惫,他总觉得自己还忘了问什么,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他的目光渐渐涣散,俨然是昏昏欲睡的模样。
最近这阵子,阮映辞嗜睡,困意袭来,挡都挡不住。
恰在阮映辞就要睡过去的前一刻,这时,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敲响。
下人站在门口,通报:“大公子,城主拜访,家主让您去大厅。”
“嗯,我知道了。”
那下人离开会后,江羲炎的脸色似是不太好。他看着师父,忽然道:“师父,您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
阮映辞被这么一打断,清醒了几分。他摇头,问:“城主所谓何来?”
“弟弟与柯家柯立新一同查案,弟弟受魔气侵蚀,而那柯立新则当场被那魔修一掌毙命。”
一死一伤,而且两人都是各自世家最有希望的后辈。这其中关系不言而喻。
“我随你一起去见见城主。”
阮映辞勉强站起身,只是脑子还很馄饨,晕乎乎的,说话的声音依旧气息不足。
他忽然皱眉,似是想起了方才遗漏的问题,问:“江家和柯家为何走到一起了?”
然而还不待江羲炎回答,就在此时,房门被推开。
“江羲岚可有恙?”一国字脸、相貌刚毅的中年男子快速走来,他话中满含关切,道:“可需要我相助?”
城主的声音浑厚有力,阮映辞瞬间清醒了一半,那股睡意快速褪去,他强撑起精神。
而江羲炎见来人,立即下床,恭迎道:“羲炎参见城主。”
城主来势汹汹,直奔床上的江羲岚而来。待见到江羲岚魔气侵蚀,一副要死不活的的样子,才稍稍宽了心。
他为江羲岚输送真气。江羲岚体内真气与魔气追逐,两股气息持平。虽要不了性命,但何时醒来还是个未知数。
柯立新是柯家修为拔尖的后辈,突然毙命,无疑是柯家重大的损失。
城主本还怀疑江家,但江家极其宝贝这两双生子,看江羲岚样子这状况不似作假。
他颇为惋惜道:“他的情况不容乐观啊,昨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为何会变得如此严重?”
江羲炎不卑不亢,道:“我也不大清楚,不过那春瑞楼却是很可疑,偌大个楼,仅掌柜和小二两人。我已将他们扣下,城主拷问一番便知。”
城主此时忽然注意到气息虚弱的阮映辞。此人修为不可测,观其仪容,只觉得气度不凡。江家何时卧虎藏龙了?
他看向江羲炎,疑惑却不冒犯地问道:“这位是?”
“他是我师父。”
“这位就是青鸾派清廉殿殿主,天一道君最得意的弟子?”
阮映辞站起身,朝城主微微颔首。城主见到是阮映辞,暗藏激动,欲上前与他攀谈,却不想江羲炎突然出声。
江羲炎看着阮映辞,目光诚挚,问道:“师父,您当真不要去休息一会儿?”
“不必了。”
阮映辞双膝发软,脚步虚浮,险些被绊倒,但好在被眼疾手快的江羲炎拉住。阮映辞的丹田尚在恢复中,再提不起一丝真气。他委实没想到,自己没有真气护体竟弱到了这种地步。
江羲炎此时却突然变得强硬,道:“师父,我送您去客房休息!”
“冒犯了,师父。”
说着,他便将手搭在阮映辞的腰上,然后毫不费力地搂起他朝客房而去。
“你……放下!”
阮映辞惊呼过后,立即命令江羲炎停下,可奈何因为气息不足,说出的话毫无震慑力。
江羲炎无视师父的话,直奔客房。
江家家主和江母进屋,伴随着家主几道咳嗽声,恰好与江羲炎擦肩,然后远去。
屋内,家主一说话,便咳嗽得厉害。他看着城主,道:“咳咳、咳咳,犬子本来伤得更重,多亏了真君才如此。”
城主望着江羲炎和阮真君离去的方向,片刻后才道:“真君为了江羲岚远从归凤山赶来钧天城,倒是师徒情深。不过说来,我儿柯懿宸能拜天一道君为师,与真君也颇有缘分。”
家主脸色微变,面上情绪一闪而过,但立马恢复之前的样子。他祝贺道:“懿宸那孩子天赋异禀,成为天一道君的关门弟子,岂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而江母的表情也是有几分不自然。她一边给家主拍背顺气,一边应声祝贺,“恭喜城主,贺喜城主。”
“青鸾派选徒大会不对外开放,大会结束,懿宸就立马传信回家。这消息也是今早才收到的,说是拜师大殿一过,他就马上回钧天城。”
城主面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但他一想到近些日子,钧天城发生的糟心时,就不免心沉。他道:“家主,你有什么对策?”
“咳咳,钧天城出现魔修一事,早晚瞒不住,城主……”
“不行!钧天城修士并不多,居住之人多为普通百姓,若消息放出去,难免人心惶惶。”城主严厉打断家主的话,又道:“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而另一边,江家客房。
阮映辞被江羲炎强行放在床上,一沾床,便是铺天盖地的睡意席卷而来。
“师父,你该歇息了。”
江羲炎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低沉而又幽深,仿若能穿透人的意识。下一刻,阮映辞便完全睡死了过去。
江羲炎手掌覆在阮映辞的后脑勺,打入一道真气。待确认师父已完全昏迷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阮映辞,缓缓拖起他的脑袋,目光复杂。
阮映辞真气耗尽,现在已是连真气护体都做不到。这躺床上任人拿捏的样子,与清廉殿里孤傲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江羲炎端详着眼前人的相貌,这人确实是清廉殿殿主,也确实是他的师父。可素来待人冷漠的师父,竟然会为了江羲岚做到这般地步?
师父的四个徒弟中,哪怕是深得师父心的大师兄邵衡也没有受过此等待遇,一向不招师父喜欢的江羲岚何德何能?
他就这样捧着阮映辞的脑袋,沉思了许久。突然想起师父的状况,他连忙拿出之前的丹药,一手微微用力,掐住师父的脸颊,一手喂服丹药。
师父喜静,向来对四个徒弟不闻不问。江羲炎忽然想起当初拜入清廉殿的情景。
他上归凤山,本是踌躇满志,要做天一道君的弟子,却不想被天一道君的徒弟收了。
他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在拜师大殿上,恭恭敬敬地给师父磕了三个响头。那时候,他抬头,带着对拜师向往已久的喜悦,看向师父,却不想见到师父表情不虞。
师父不待见他这个弟子!!!
那一刹那,师父眼中似是不耐烦又似是厌弃的情绪,像是一盆冷水,“哗”的一声,将他的热情全部浇灭。
而拜师之后,师父更是待他冷漠,直接将他扔给二师兄教养。那时,江羲炎只觉得自己的心如置寒窖,全是发冷!!!
如今,想起年幼时那些无知的奢望,他只觉得可笑。然而今天,师父的举动却是让江羲炎觉得可笑,又莫名难受。
江羲炎看着师父沉睡安详的面容,心情复杂。忽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于是双指并拢,一道真气打在香炉上。
房间内染了香炉,沁人心脾,似是凝神的安息想却又不似。
他为阮映辞盖上被子,可就在此时,“叮当”一声乍然响起,是玉珏撞击发出的清脆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更新很不稳定,很抱歉啦,过完这周我应该就能抽出时间存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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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觉
阮映辞尚睡在江家。而另一边, 阮家, 天一道君来信, 恰好被季枭截获。
前世,季枭是天一道君的弟子, 对其传信所用的法术, 故而能破开这信上禁锢。
而在这之前, 司元真君和掌门亦有来信,但都被季枭拦下了。
季枭做的十分谨慎, 加之阮映辞又有心躲避拜师大殿, 故他并没有察觉季枭将青鸾派的来信都截了。而会堂见长老那日, 季枭被阮映辞发现, 也不过是他有意为之。
季枭靠着窗柩,若有所思。
这一世, 不做天一道君的弟子确实可惜。虽然有个好的师父提点, 精进修为事半功倍,但季枭已是重生一世, 前世化神的经验犹在,他并不愁修行的事。
反倒是和阮映辞成了师兄弟,季枭会怕两人间的关系再度恶劣,最终发展成一场惨剧。
季枭一想到前世, 阮映辞被害、带着解脱的微笑死去时, 他的心就会阵阵纠痛。
若这一世,再失去阮映辞……
若再失去阮映辞,他想都不敢想!!!
季枭猛地捏紧拳头, 深呼吸,将胸中浊气排出。
这一世绝对不能再失去阮映辞!!!
然而,这种设想,一旦在脑海里出现,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季枭越不敢想,脑海里就会越发频繁地闪现一些他不敢面对的东西。
不知为何,他此刻突然感觉心慌,情绪波动地厉害,左手掌心的赤红图腾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