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剪红线[穿越](18)
袁缘:“……”
“这么说吧,”袁缘清了清嗓子,开始对穆谣循循善诱:“你说那位公子有头有脸,至少也是位权贵吧?”
穆谣乖巧地点点头。
“你想想,越往上的权贵,巴结他的人是不是就越多?”袁缘接着说:“如果他想跟权贵结亲,那根本不需要通过你搭桥,说不定上门求他联姻的人就不少,你认为呢?”
穆谣觉得此刻的袁缘简直闪闪发亮,让陷入愁云的他拨云见日:“你说得好有道理!”
“所以,他想通过你办这事,还让你保密,可能有两层意思。”袁缘凝视着穆谣的双眼:“一、出于某些考虑,他不想跟权贵联姻;这个很好理解,譬如,我手握重权,我肯定不希望、自己的枕边人、是觊觎我的权力才委身于我。二、他拜托你去寻找成亲的人选,可能是迫于压力。”
穆谣一时没听明白:“第一点我懂,第二点你是怎么推断出来的呢?”
“这就是我瞎蒙的,”袁缘有些心虚:“家中有权有势,长辈肯定会关心他的婚姻大事吧。”
“哦,原来如此。”穆谣开始时倒没想到这点,现在才联想到衡王先前定下的期限,是有些仓促,指不定真的是被催婚。
这里的人成亲都很早,像衡王这个年纪,又是皇族,长辈是有可能会着急。
“可是,媒官有这么多,为什么要来找我?”穆谣忽而想起昨天衡王诡异的“亲切”举动,打了个寒颤,异想天开问道:“难不成他看上我了?”
听见这句话,袁缘像被蜜蜂蛰到一样,整个人坐立不安,下意识反驳道:“你想太多了,应该不是。”
他抚了抚狂跳的心脏,之前怎么不知道穆谣的想法这么可怕?
“我就随口一说,你这什么反应?”穆谣看见他的样子,顿时十分不爽:“我条件很差吗?告诉你,在京城的时候,也是有不少人跟小爷我示好的!”
接着,不等袁缘回答,穆谣直接祭出了大杀器:“不过我也不希望他看上我,因为我不喜欢他。”
袁缘感到胸口像是被人捶了一拳,一口气喘不上来,说话都有些结巴:“为、为什么?”
穆谣对此浑然不觉,耸了耸肩,轻松笑道:“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他有什么不好,只是觉得他挺奇怪的。”
他从没见过衡王的长相,也没跟那人说过几句话,要是对方真看上他,穆谣估计自己得先被吓死。
袁缘的手紧紧捏住椅背,把心中莫名升起的强烈不甘硬是压下去,忿忿开口道:“你很了解他么?为什么要这么说?”
“不,我一点都不了解。”穆谣不假思索回道:“我说他奇怪,就是他让我这个对他没有半点认识的芝麻官、去安排他的终身大事。”
这话让袁缘瞬间怂了下去,半句话说不出来,穆谣的话可以说是正中要害。
他确实也解释不清楚自己这么做的动机,只含糊说道:“或者,你可以试试多揣测他的想法?或者他想要的并不是让你做媒,而是解决掉成亲这件事。”
穆谣心思一动,似乎抓住了一丝亮光,不自觉地扯住袁缘的手臂,凑到对方跟前:“你快说!”
袁缘盯着穆谣靠近的脸,一下有点晃神,好不容易才移开眼神,才说道:“你想想他有没有给你限期?或者他只是想赶快成亲,给长辈个交代。”
“骗婚!”穆谣气愤地说道:“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让我去做这样的事!”
袁缘:“???”
他一时情急,摁住气得快要蹿起来的穆谣:“你别激动,这只是个猜想,不一定是真的。再说,为什么是骗婚?凭他的身份,哪用得着骗婚?”
穆谣听见这话,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禁不住有点惭愧:“你说得对,他这样的身份地位,绝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是我太小人之心。唉,我越紧张,就越容易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袁缘轻抚他的后背,安慰道:“是不是给自己太大压力了?要不明天我们去湖边泛舟散散心?反正快到休沐了,玩得尽兴一些也没关系。”
穆谣双眼都亮起:“好呀,听说湖边还有些唱曲和说书的,很热闹!”
作者有话要说:
聂源枫:心好累.jpg
穆谣:QAQ
感谢
怀璧其罪,泱泱其秽扔了1个地雷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好吃不?”
袁缘浅笑着望向身旁,穆谣捧着一碗酒酿团子,吃得津津有味。
“好、好。”穆谣嘴里塞了两颗团子,话都说不清楚,只挑起一颗丸子递到他嘴边:“你也试试。”
袁缘低下头,顺从地张口,这种平民路边小食,用的酒颇为低劣,口感远算不上好。
而袁缘咽下时面不改色,几乎没尝到团子的味道,因他双眼只直愣愣盯着穆谣,对方的唇上淌了一层晶莹的酒液,粉得娇嫩可口,比起什么酒酿醉人百倍。
“公子,买朵兰花送给小姐吧!”路上叫卖杂货的小丫头拦住沿着河岸散步的两人,讨好地把篮子递到穆谣跟前。
出行前,穆谣特地换下官袍,乌黑柔顺的长发以白玉发冠束起,身披浅蓝云绡罩衣,内里穿的是织锦竹纹长袍,错银腰带上挂着一个兰花香囊,没有半点官员派头,再加上他本来生得俊俏,俨然一个出游的富家公子。
他有心逗弄袁缘,摸出几枚铜钱,接过小姑娘递给他的几朵紫玉兰,偏过头忍着笑说 :“来,小姐,小生帮你戴上。”
袁缘转身就要跑,却敌不过穆谣一手勾住他的衣领,容不得他逃走。
袁缘一手轻轻搭上穆谣扯住自己衣袖的手臂,闻着对方身上传来的兰花香气,不得不竭力让自己的注意力从那人越靠越近的脸上移开,才不会在脑里浮现些什么糟糕的画面。
穆谣比他矮了半个头,为了把花别到他头上,几乎把整个身子都趴在他背后,温热的气息洒在他的后颈,让他身体不知为何涌起些躁动。
直到恶作剧得逞,穆谣这才松开袁缘,嬉笑着让他转过身,一手挑起他的下巴:“小姐真是人比花娇。”说罢没忍住,自己先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袁缘无奈,不愿承认在他放开自己的那刻,背后还留恋着方才的温热,只任他挽着自己打闹,也没有去碰头上的小花。
等穆谣闹腾够了,袁缘又感到身边人掐了掐他的手臂,挨在他身边说道:“哎,你怎么都不配合挣扎一下?快摘下,万一我毁了你的清白,等下遇到看对眼的人,误会了可不好。”
袁缘白了他一眼:“彼此彼此吧。”
他在穆谣身侧稍稍低下头,下巴几乎要碰到后者的肩膀;穆谣便自然而然地踮起脚尖,伸手替他捻下头上的花朵。
穆谣身上的兰花香和袁缘身上的苏合香就这么交织在一起,在穆谣收回手时,两人心有灵犀般同时侧头看了对方一眼,鼻尖相距不足两寸,眼前人幽深的瞳孔中倒映的是自己的影子,仅一瞬,便双双触电似的移开目光。
想来是刚才吃的酒酿上头了,穆谣脸上红得发烫,脑袋有些晕乎乎。
袁缘指了指湖边的石凳:“逛累了?去坐一下吧?”
穆谣点了点头,顺从地跟他走到石凳上坐下,两人都没有说话。
半晌过后,袁缘打破了沉默:“上次你说会帮我物色心上人,现在轮到我问你,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他表面上是在看向湖边卿卿我我的情侣,实际上全身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余光紧追着穆谣的一举一动,耳尖微微泛红,幸好藏在头发底下,不用担心被察觉。
“我?”
穆谣垂下肩,眺望碧波粼粼的湖面:他上辈子因为性向,从没真正对谁打开心扉,虽然偶然会有心动,但也仅止于心动,并没有产生过进一步的想法。
“其实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长得帅、身材好、聊得来?”
他随口扯了几点,打算敷衍过去。
袁缘莫名有些紧张:“那不很多人都适合?”
穆谣无所谓地一摊手:“所以就不找了,麻烦得很,交给天意吧。”
袁缘:“……”
两人不远处有两个戏子正在唱小曲,穆谣忽然想起前两天跟寰儿聊她在戏班里听到的风流韵事,低头吃吃地笑。
袁缘不解地望着他:“偷笑什么?”
“我问你个问题,不准撒谎。”穆谣装模作样地板起脸,摆出一本正经的模样:“你是大欢还是小欢?或是林人?”
(注:大欢:攻;小欢:受;林人:遇攻则受,遇受则攻)
没想到穆谣会问这个,袁缘眯起双眼,眸中泛起一丝煞气:什么意思?他竟敢在这方面对自己有疑问?想他堂堂衡王……
又听穆谣调笑道:“我听寰儿讲,戏班里反串的角儿,大多是小欢或林人,那你……”
袁缘似笑非笑地回过头,眼中别有深意:“可惜我不是反串的戏子,那你呢?”
话中意思很明显,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有任何误会到时问题可就大了。
穆谣一怔,难不成还有女装的大欢?想想就刺激,他昂起头对袁缘吹了声口哨:“有品味,真会玩!”
他双手支在身后,慵懒地说:“我就不一样,我只想做小欢。”
袁缘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回答,心中狂跳不已,不动声色问道:“为何?”
穆谣瞄了他一眼,故意侧过身伏在他耳边,一手攀上他的肩,半闭起眼,轻吐兰气:“因为小爷我皮娇肉嫩,就喜欢在下面被人伺候。”
满意地看见袁缘脸颊倏地像烧熟了一般,穆谣一下没憋住,笑得瘫倒在石凳上:“逗你玩的!没想到你这么纯情。”
方才穆谣靠得那么近,袁缘甚至能闻到对方口中残留淡淡的酒气,加上穆谣那时故作魅惑的神色和语气,他感到一股火在下腹熊熊燃起,烧得难受极了。
那边的罪魁祸首毫无自觉,勉力从石凳上撑起上身:“走吧,歇够了,去别的地方看看。”
穆谣理了理衣裳,想起袁缘本来是要跟自己来泛舟湖上,就要拉他往湖边去,突然听见旁边传来一阵哄笑声,原来是一群公子哥儿围着一个说书先生,看样子正到精彩处。
“……话说方逸寒御男有术,自然知道如何对付颜公子这种表面上满口礼教的正人君子,只消一帖五石散,不到片刻,那清冷高雅的颜公子便成了一个……”
后面的话过于下流,穆谣听不下去,大步上前,袁缘拉不住他,只得快步跟上去。
“官府明明已查明颜家与此事无关,尔等为何要在此造谣?”
穆谣气势汹汹地走到说书人跟前,居高临下问道。
那个说书人见他不过是个文弱书生,本想奚落他一番,却斜眼瞟见他身后的袁缘,虽然是个女子打扮,鹰一样的双眼往自己身上一瞥,说书人便感到一股寒意从头顶直落到脚底,那不是个普通的女子,说是夺命的阎王爷也会有人信。
说书人往后缩了缩:“这也不算造谣吧?就是坊间闲聊而已,大家说是不是?”
袁缘冷冷开口道:“朝廷明令禁止散播五石散,你在此大放厥词,宣扬服用五石散如何美妙,是不是想到官衙挨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