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剪红线[穿越](49)
“王妃,吉时到了。”
寰儿抱起花花,对穆谣福了福身子。
其实不用她提醒,穆谣也听见,府外敲锣打鼓的声音越来越响,那人总算来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手脚僵硬地抚了抚婚服上并不存在的褶子,低声回道:“那就走吧。”
若是一般人家,进门还得给新夫郎一些考验,好刁难他一番,算是给个下马威。
不过,穆谣父母双亡,这苦差便交给礼部的人办了,聂源枫是王爷,礼部自然也不敢为难他,只用绸缎在院内吊起三个金苹果,让他用弓箭射落,便算过关。
迫不及待发出三支箭,聂源枫抬脚便要往内院走去,却见穆谣正由小厮搀着,已来到院前。
聂源枫觉得他心内的猛兽似要困不住,快步走到穆谣身前,牵起他的手,深深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我来了。”
他虽然早就见过穆谣穿喜服的模样,但今天总归不一样,身旁这个人,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他的心。
两人在众人的簇拥下,双双坐上了马车,仪仗队与鼓乐队便又同时开始奏乐,浩浩荡荡往粼霜苑方向去。
围观的百姓都知道穆谣,却是第一次见到聂源枫,素闻衡王在战场上宛如杀神,今天却一身大红喜服,更衬得他如同谪仙一般。
一条不起眼的巷子中,萧伯垂首站在一位白发老人身后,等着马车驶过,脸上隐隐露出欣慰的神色。
迎亲的路上围住了不少人,热闹得很,纷纷都是为了一睹衡王的风采,更是对车上一对天仙临凡般的璧人羡慕不已。
往常,聂源枫并不喜欢旁人对自己的容貌指指点点,而今天,他的眼中只有身旁的人,恨不得长出翅膀,带着两人直接飞到洞房。
穆谣怀里抱着花花,斜倚在聂源枫怀里,轻轻蹙了蹙眉,耳边都是唢呐锣鼓的声音,实在嘈杂得很。
待他一回过头,便见聂源枫入定般看着自己,轻轻笑了笑,便在那人俊美的脸上落了一吻,伏在他耳边小声道:“好想快点到。”
见两人想法如同一辙,聂源枫心花怒开,把他搂紧了些,一路不住摩挲他的发丝,才勉强按下胸腔中的躁动。
两人回到粼霜苑,登堂行礼、拜了天地,送入洞房,天色已昏暗下来。
穆谣坐在桌边,手指绞紧衣袖,愣愣地看着寰儿点起龙凤烛,不住回想昨天陈大夫的嘱咐,脑子瞬间变成了一团浆糊。
他也没想到王府在这方面准备得这么充分,昨天陈大夫的意思大致就是:担心穆谣初次会受不住,已为两人准备好了药,让他酌情在洞房前用上。
“酌情是个什么意思、怎么酌……”
陈大夫说得一本正经,但穆谣实在是没拉得下脸问,羞耻得开不了口。
“王妃,药已经备在抽屉中。”
说完,寰儿一躬身,便退出门外。
穆谣一个人在屋子里坐如针毡,好不容易走到抽屉前,方要抬手打开,又似被烫到一般,退后几步,心脏扑通乱跳,双手捂住脸:这种事,真的很不习惯。
方才两人正要双双进房,韦尘匆匆赶来,对聂源枫耳语几句,穆谣便见那人脸色一变,说了句“稍后就来”,便吩咐寰儿先送他进房。
*
此刻,聂源枫站在后院中,额头青筋爆现,满身煞气:“为什么现在才发现?”
“回王爷,先前塔娜姑娘回去塔他尔族,我们便不好再跟踪。之后他们一直十分低调,直到今天差点要在迎亲时闹事,才挡了下来。”
韦尘跪在地上,冷汗直冒:“是属下无能,请王爷降罪。”
“那就再派人去拦住他们!一切过了今晚再说!”
聂源枫一脚踢向旁边的柱子:为什么偏偏要在今天!
*
穆谣正在房中来回打转,忽地听见推门声,一时怔在原地。
聂源枫一进来,便见他的新郎像根木头似的站着,想着是自己刚才无端离开,让他慌了,几步便走上前把人拥进怀里,低头吻了好几下,小声安抚道:“等得急了?”
“才没有。”
穆谣回过神,脸颊烧得跟红霞一样,被身上的绛红缎子一衬,更是可爱得让聂源枫松不开手。
眼看聂源枫半抱半搂就要把他拉到帐中,穆谣拍拍他的手,指了指桌上的酒杯,支支吾吾说道:“合卺酒,别忘了。”
聂源枫心急得很,根本不想理这些繁文缛节,又拗不过穆谣,只得耐着性子把人抱在膝上,倒了两杯酒,互相喂着喝下,马上又拦腰抱起他,将人温柔地放到被褥上。
“别怕。”
安慰般抚过穆谣嫩滑的侧脸,聂源枫咽了一口水,越发难以忍耐,脱下外袍搭在屏风上,又伸手帮穆谣解开衣带。
“让我先来吧。”穆谣双颊快要烧起来,心跳急促得快要晕过,双手颤得不听使唤。
聂源枫听见后先是一愣,接着心中便被巨大的幸福填满,他坐到穆谣身旁,眼中的炙热仿佛要把那人卷入其中。
手被他拉起,穆谣屏住气息,试图让自己心里平缓一些,但当亲眼所见时,还是忍不住咂舌:
他确实应该先用点药,不然真的会受伤,可是现在好像来不及的样子。
稍稍弯腰低下头,穆谣感到聂源枫双手揉进自己的发间,新房里静谧得很,耳边聂源枫的声音让他也燥热起来。
过了一阵子,穆谣眼中波光潋滟,两片唇瓣如同娇艳欲滴的玫瑰,甚是可口。
聂源枫拿起手帕,帮他擦拭嘴边,他的嘴唇红润柔软,聂源枫更是忍不住低头吻了上去,两人吻得缠绵悱恻,久久不舍得分开。
正当聂源枫要伸手放下红帐时,却响起一阵极不合时宜敲门声,他的脸色瞬间难看至极。
好事被打断,穆谣难受得很,双眼雾气迷蒙,他勉强拉了拉身上的衣服,不满地推了推坐在一边的人:“你去,看看是谁这么不识相。”
“不如我们不要管他,直接……”
聂源枫猜出了大概,但现在喊停,实在是要憋死人,心一横,便想把人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完事再说。
“我不要!”穆谣委屈地扁起嘴,也是满肚子气,狠狠踹了他一脚:“吵得我心烦,你去看!”
百般无奈,聂源枫心中只想把罪魁祸首千刀万剐,按捺着怒气打开门,果然是韦尘,双手捧着一封书信,战战兢兢跪在门外。
一把扯过书信,聂源枫反复读了几遍,竟瘫坐在椅上,任由雪白的信纸落到地上,时不时摇头,脸上又是愕然又是难过。
穆谣也看出他神情不对劲,整理好凌乱的衣衫,从地上拾起信纸,当看到“病危,望尽速前来”几字时,禁不住皱起眉头:到底是谁?
“这是谁的信?”
穆谣坐到他身旁,不安地握住他的手,只感到那人手心发凉。
把人拉进怀中,聂源枫伏在穆谣耳边,沉声问:“能不能跟我一起去一趟洨阳城?”
双手环住他健硕的腰肢,一下一下地轻抚他的背,穆谣想也不想就柔声回道:“当然,你想去哪,我都愿意跟着。能不能告诉我去那里做什么?为什么这么急?”
“去见我娘亲。”
作者有话要说:
请不要殴打作者QAQ保证结尾之前绝对会圆房哒_(:з」∠)_
聂源枫:X了狗了
穆谣:吓cry了,差点以为腰要保不住……
今、明两天(周末)晚上11点30左右更新_(:з」∠)_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捉虫)
夜幕深沉,一大一小两辆马车从粼霜苑后门驶出,大的那辆由八匹骏马拉着金丝楠木车身,宝石镶顶,四面装裹华美的丝绸;小的那辆窗牖被木头封住,风吹起车帘时,隐约可见车中人身上的枷锁。
“你别担心,我们能赶得及。”
穆谣伏在聂源枫怀中,一时不知如何安慰,新婚之夜发生这种事,他心里也是慌乱得很。
接到那封书信后,两人均认为事态紧急,便一致决定连夜赶往洨阳城。
聂源枫命人备上最舒适的马车,车中更是放上不少被褥和迎枕,但两人白天早就疲于应付婚礼,现在双双都有些心力交瘁。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聂源枫心疼地吻了吻怀里人的额头,见他不解抬眼,苦笑道:“我既担心信里的事是真的,又担心是假的。”
“什么意思?”穆谣皱了皱眉,方才聂源枫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他便忍着没开口,如今他总算问出心中最大的疑问:“你之前说过,你是在四岁时被过继给太后,为何你娘亲会在洨阳城?”
“这件事说来话长,”聂源枫替他盖上被子,摸了摸他的头,叹气道:“你就当作是睡前故事吧。”
“我的娘亲是塔他尔族的公主,在出访大越时,对我爹一见钟情,随即大胆求爱。”
聂源枫想起过往身边人对他说的故事,还是忍不住唏嘘:
“接下来两人也算是如胶似漆,顺理成章被赐婚,本来也算一段佳话。可惜我爹天性风流,成亲后也不改拈花惹草的行径,我娘亲性情刚烈,那时可谓是闹得满城风雨。”
穆谣第一次听他提起亲生父母的事,没想到他是在这种家庭出生,难怪此前这人曾说过,如果不是遇到自己,根本不想成亲。
“我出生之后,娘亲越发疑神疑鬼,爹一旦失踪,她即怀疑爹是去寻花问柳;用硬的不成,又谎称产后身体不适,想方设法把他骗回王府。”
聂源枫闭上眼,蹙着眉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可惜这招没多少次就失效,她便让我也诈病。”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穆谣低下头,他似乎明白过来,聂源枫先前那种撒谎成性的源头,原来就在这里。
“后来,她更是派人去跟踪我爹,每天盘问我爹的近侍他跟哪些女人接触过,一个个去恐吓对方。”
见穆谣听得瞠目结舌,聂源枫很是无奈,他爹娘的事,当时几乎成了京城的笑柄,让他一度在其他贵族子弟中抬不起头,不愿与人接触。
后来也是多亏太后悉心照料,加上太子和梓煜做什么都总是主动带上他,填补了他亲情上的缺陷,这才逐渐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
“有一天,我爹出外打猎,刻意甩开了身边的暗卫与近侍,最后,他们仅仅在悬崖边上,找到了我爹的外袍,和一封绝命书。”
仿佛猜到穆谣要问什么,聂源枫惨然笑道:“我娘亲当下便疯了似的让人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是始终没找到。半年后,她请求先帝让她回家乡,便没有再回来。”
接下来的事穆谣猜出了大概,聂源枫是被生母丢在王府,之后则是被接进宫中。
他忽然觉得心痛极了,聂源枫出生时便父母不睦,因父母的事估计也没少被指指点点,却只能一个人默默熬过来。
“你还想见她,对吗?”
穆谣捧起聂源枫俊美的脸,无比疼惜地对他笑了笑:“过去的事就过去吧,你现在还有我。”
“你不懂,她很可能是有意的。”
望着怀中人清澈明亮的双眸,聂源枫心里一阵刺痛,不得不和盘托出:“今天,如果不是韦尘拦下,有人要在迎亲路上捣乱,昨晚甚至还有两个塔他尔族人,想潜入穆府,只是被寰儿解决了。”
见穆谣脸色大变,聂源枫搂紧了他,沉声说:“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把图门德带上,图门德是她的侄儿,我不知道图门德想要和亲,有没有她的意思,但我不会让她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