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都觉得自己是真爱[系统](52)
可他难免心中惴惴,只觉得自己今晚所说所做都稀里糊涂得很,此时听他说这话,竟然当真生出几分憧憬,只怕自己当真是鬼迷心窍了。
“那你另一个心上人呢?”江雁回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前些天在拂衣宫的所听所见,连语气都骤然冷了下来。
“另一个?此话怎讲?”薛晚沉低声看着江雁回道,“我的心上人当然只有一个。”
说完见江雁回久久不语,他脸色一变冷笑道,“你不愿意就直说,我难道会逼你?何必诸多借口拿别人搪塞我?说什么相信我,都是一张骗人的嘴。”
说完便愤愤起身,江雁回见他竟然要走,慌忙中抱住了他的腰身,一抱就抱住了,只是没想到这人看起来高大,腰却这样细。
自己只轻轻从背后抱住了他,那人就不动了。
江雁回虽然将他抱住了可却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脑子里空白了许久才叹口气,我是真的信你所言,只希望你不要骗我才好。
可令薛晚沉意外的是,江雁回只轻轻抱了他一会儿就松开了手。
这——
江雁回看他一脸不可置信,心疼了一下解释道,“这里不是你久留之地。”
薛晚沉脸色这才好了一点,“这个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
第二日一早,江雁回才见识到他所谓的办法是什么,见到他时江雁回都愣住了,眼前这张明明是完全陌生的脸,可说话的声音语气却又如此熟悉。
那种感觉,实在太怪异。
薛晚沉将做好的铁制腿套放在他面前,“试一试,大夫说你应该多走动,我找人替你做的,应该会很合适。”
江雁回点头,将脚伸进钢铁制成的长形器具中,那东西可自由伸缩调节,严丝合缝地与肌肉皮肤贴合,对于绵软无力的小腿能够起到很好的支撑作用。
“难不难受?”
“不难受。”江雁回低头看着他这张明明再平凡不过的脸,居然觉得怎么看怎么英俊。
“我扶你起来走一走。”说话间就微微俯身靠近,双手扶在他手臂上,叮嘱道,“刚开始不要急。”
第七十五章
这样的动作几乎是将人拥在怀中了, 江雁回一进入他温暖的怀抱中,听着他温和的嗓音在自己耳边响起,简直要完全地沉溺在其中, 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
这样亲密的姿态和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关心,江雁回即使有些不习惯,仍然觉得十分温暖。
薛晚沉担心他久未站立,自己应付不来,万一摔了碰了恐怕得不偿失, 是以双手一直扶着根本不敢离开他。
被这样小心地温柔呵护,江雁回忍不住小声说了句, “我自己可以的, 你不用这么小心。”
薛晚沉听了,长长叹了口气道, “可若是不小心摔着碰着了,那可该如何是好。”
江雁回自认性子并不柔弱,什么苦什么痛都能熬得了, 只是听他这么说, 却是将自己当成了那摔不得碰不得的瓷器了一样。
“不会的。”江雁回微微发颤,自己也想能尽早站起来, 以后也不用辛苦他这样费心照顾, 自己也能……照顾他。
“好,那你自己小心一些, 累了就停下来。”薛晚沉犹豫可一下, 终于放开了一只手, 而另一只手则握在他的掌心,防止他摔倒时自己来不及扶。
江雁回闻言点头,“嗯。”
离开了这人温暖的怀抱,江雁回才感觉脸上的红晕稍微散了一些,他自己尝试着迈了一下左腿,腿上固定的铜制器具的确能够很好地支撑他的身体,但是因为太过沉重,几乎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
骨头有些发疼,江雁回喘了口气,右脚又朝前迈了一步。
薛晚沉感受到他手心里的汗水,又看他似乎极其吃力的样子,忍不住道,“累不累?”
江雁回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还没等他开口,薛晚沉就将他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小心地为他解开了腿上的铜制器具。
“这个急不得,今天就到这里……”
江雁回小腿上的皮肤因为常年不见光,有一种病态不自然的白,因为骨节处受到压迫,膝盖处已经泛起了一大片的红色。
“嗯。”
薛晚沉见没什么大碍才放松了,抬头笑道,“已经很不错了,你这几天多喝骨头汤,说不定还能再长高一些呢。”
“啊?”他的脸颊还有点微红,额间热汗点点,可霎时间撞上这人深邃的眸光,竟然迷失了。
以前这人是自己本来样貌时并不觉得如何,可现在这张脸平平无奇,那双深邃的眼睛就显得格外明亮。
江雁回心头一跳,一只手又被人握住了。
“刚才你站起来,才到我这里。”薛晚沉用手比了比自己的肩膀处,笑了笑,“不过你如今不过才十七岁,应当还有的长。”
江雁回总觉得那双眼睛十分地熟悉,忍不住怔了片刻,听他开口又默默听他说着,目光却几近痴缠,过了好一会儿低声道,“不对,是十八了。”
他本来生得清俊文雅,这样低声红着脸说话,玉白的脸上多了几分颜色,瞧起来竟十分可爱。
他小声地说完,脸色却更红了,倾身在对方颊边轻轻一吻,虽然一言不发,但千言万语都在其中。
这人多次向自己表明心迹,江雁回既已清楚,也不愿意再遮遮掩掩,也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一点都不比他少。
……
这两日与江雁回的相处自然无比舒心,薛晚沉只觉得他的性子太过单纯,认定了一人便几乎说什么便信什么,虽说江老庄主的死的确与自己无关,但毕竟江湖中都这么传,他居然也能对自己深信不疑,还好自己无心害他,不然按照他这样,那才是真的被别人卖了都还不忘替别人数钱呢。
不过混在青城派两天,薛晚沉的易容药水便失效了,便只能挑着晚上去见江雁回,他每回半夜来身上都沾着一身寒气,只是抱着他睡到凌晨又匆忙离开落在江雁回眼里,真是为了见自己一面吃了好多苦,真是又感动又心疼。
这天晚上星稀月淡,仆人提着灯笼从回廊走过,薛晚沉一身轻功在与情郎相会时发挥到了极致,身姿矫健,落地无声。
照旧从窗户跃了进去,已经来了四五次,薛晚沉都很熟练了,他在窗边静了一会儿,却见屋内一片昏暗,竟然一盏灯都没亮,倒是月色笼罩下,依稀看得见床上被子下的弧度。
大概今日累了,所以没等到便睡了。
薛晚沉这么想着,决定下次要早点来,免得让他苦等。
无奈地笑了笑,今日自己来晚了也不知他会不会不高兴,这么想着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发现那人正侧身躺着,一头鸦青色的长发在月色下泛着莹莹光泽。
薛晚沉见他睡得沉,也不愿吵醒他,可也不能就这样走,犹豫了一会儿也翻身上床和衣在他身边躺下了。
段纯宵暗自警惕,这人轻功如此之高,在他没进门之前自己居然丝毫都没有察觉到,江湖上有这等功夫的可没有几个人。
他不知对方来历,只能先按兵不动,可那人进来后居然径自走到了床边,连气息也不再收敛,似乎是十分放松的状态,段纯宵不知他是何用意,可随后他又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挲声。
接下来,段纯宵脊背都弓紧了。
那人居然掀开了被角,然后他便能感受到那人身上带来的寒气,一声轻响,他居然就这么躺了下去。
一时间脑子咣当炸开,段纯宵屏了呼吸,迅如闪电地摸上了身旁长剑。
那人还未睡着,听到他的动静还低声问了一句,“是我吵醒你了?”
段纯宵一头雾水,按住剑柄的手居然迟疑了片刻,却听到身旁又是一阵声响,那人似乎坐起了身,“怎么不说话?”
他说话间竟然靠近了一些,段纯宵便知他这时毫无防备,手中佩剑顷刻出鞘,寒湛湛一柄横在了他的脖颈处,手肘顺势狠狠在他胸口一击,将他摁倒在床,剑锋也随之抵近几分。
薛晚沉一时毫无察觉,痛呼了一声,等晃过神才借着夜色看清了自己上方这张脸和自己颈间那把宝剑。
两人目光相对皆是一愣,段纯宵皱眉冷道,“薛晚沉?”
“师弟?”
薛晚沉被他打得眼冒金星,一时脱口而出的称呼也没觉得不对。
他说完又想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这——他居然……走错了……
完蛋!
怎么这么糊涂,还有怎么这么刚好,一走错就走到这人的房间了?!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幸亏没走到应鸿雪的房间,那样才是真的完蛋!
段纯宵听他叫自己师弟,而且那语气又如此熟稔自然,一时竟然恍惚了一下。
薛晚沉脑门冒汗,看着抵在自己颈间的那柄铁剑,心中又把自己狠狠骂了一次,这里可是应府,不说自己打不打得过段纯宵,要是惊动了别人,那些武林正道一人一剑能把他戳成筛子。
“你刚才叫我什么?师弟?”段纯宵呼吸急促,死死看着薛晚沉这张脸,一颗心在胸腔里不停乱撞,仿佛他一直解不开的谜团终于有了一丝头绪。
薛晚沉一头雾水,几分慌张道,“你说什么?”
第七十六章
段纯宵见他如此装傻充愣, 手上用了点力, 咔嚓——只听见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轻巧地就将他一条胳膊给卸了。
太快了, 薛晚沉脊背乍地冒了一层冷汗, 这才真切有一种自己现在处境很危险的感觉,他的太阳穴又突突跳了两下,被段纯宵仿佛看透一切的冰冷目光盯着,有一种无所遁形的错觉,自己今天出门一定没带脑子,不然怎么会连连出错。
“误会, 我并无其他图谋, 只是天太黑我走错了而已……”薛晚沉吸了口冷气……以前谎话说了太多,一句句都在情在理挑不出一点错,甚至连自己都能骗过去,可好不容易说句真话却荒唐得像是玩笑,说出去谁都不回信。
视线又不由地往下看了眼颈间凌厉的剑锋。
唉——
段纯宵内心越是惊涛骇浪语气竟然越是平稳,寒恻恻问道, “并无图谋?只是走错了?”
薛晚沉点头, “我所言句句属实。”
段纯宵看着他, 眼神古怪,“走错便走错, 怎么还能摸到了床上?你以为这种话我会信?”
可即使有所图谋别有用心, 怎么也不该到床上, 想到此, 段纯宵又低头看了眼他身上雪白的里衣,又将前后联想了一遍,这才恍然。
他那眼神明明白白,脸皮厚如薛晚沉看了也难免觉得尴尬又难堪。
他旧情人很多,虽然每一个都是露水情缘,但他还是期望能在对方心里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日后回忆起来也只会感慨一句命运弄人,有缘无分,而不是来骂自己薄情寡义,见异思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