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迎娶白富美(59)
许南山道:“是的,反对徐胤全成为董事长。”
戴仁眼里带着探究的意味,像是第一天认识许南山似的,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几个来回。许南山心里没底,面上却不动声色。
戴仁坐直的身体忽地又放松下来,他翘起一条腿,放下筷子,看着许南山道:“理由?”
“我在股东大会上支持谁,和你有什么关系吗?你跟乐如意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支持她?”
许南山想了想,他认识乐生这件事,估计对方很容易就能查到,所以如实回答道:“因为乐阿姨的儿子是我的朋友,最近乐阿姨病了,如意的事都落到他头上,我想帮帮他。”
戴仁笑了一下:“为了朋友?”
许南山点头,诚恳道:“我为他做不了什么别的,帮不上忙,所以希望能得到您的支持。”
戴仁摸了摸下巴:“年轻人为了朋友,这是讲义气,是好事。不过这义气在我们商场里,可用不上。”
他手指在桌面上点了两下,拿着筷子在碟子里画了两个字。
“我们只讲利益。”
“所以你为了你的朋友,我又为什么要答应你呢?”
许南山哑然,将那份手稿再次推到戴仁面前,低声恳请道:“所以南山才带来这个,希望您能看到我的诚意。”
“如意珠宝内的事情,我不可能给您许诺任何利益,但是乐阿姨担任董事长这几年,如意珠宝发展得如何,您心里是有数的,她对你们如何,您想必也有数。”
“您这次如果支持她,等以后她重回如意,也一定不会亏待您的。”
许南山很少以这样的身份立场和人说话,也从没用过这样的语气跟人对话。他一出道,就受到了星动娱乐高层的重视,诸般包装他、捧他,好的资源给他,前世直到他死,他也没求过什么人。重生回来以后,许多事情的轨迹跟之前不一样了,可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许南山。
这是他第一次求别人办事。
这种语气许南山用来并不熟练,讲起道理来也头头是道,他和戴仁没多少交情,动之以情是不可能的,只能晓之以理,再用诚意打动他。
“徐胤全能为了董事长的位置,排除异己,打压乐阿姨在公司里的人。自然以后也能为别的什么原因,打压您在董事会里的地位,支持这样的人有风险。”
“这年头做什么没风险?”戴仁一句话堵住了许南山,淡淡地只问了一句,“而且,乐如意还有回如意珠宝的那一天吗?我听说她遗嘱都写好了。”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许南山也回答不了。许南山咬了咬牙,他是无法想像乐如意会真的撑不过来的。许南山因为乐生,和乐如意见过很多次,乐如意一直都是那样从容、优雅、强大的女人,许南山很难想像,这样一个女人,会倒在病床上。
“……即使乐阿姨回不来,不还有她儿子么?”良久,许南山低声艰难地接道。
戴仁挑眉:“乐生,那个哑巴?”
戴仁语气里透出的轻慢刺痛了许南山的神经,他蹙了蹙眉,想给乐生正名:“乐生很聪明,很能干,比大多数年轻人都能干。”
戴仁:“可他再能干,也比不过徐胤全,他太年轻了,空有脑子,经验不足。你难道想让我们在乐如意离开后,把董事长的位置交给他一个小年轻?”
许南山一时失语。
戴仁笑着重新拿起筷子,给许南山夹了一筷子的鸡块,说:“鸡还是要老母鸡的肉炖着香,小鸡的肉太嫩,也好吃,但不香。”
“乐如意能不能回到如意来,是个未知数。我们总不能把整个公司压在一个病人身上,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徐胤全没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就算选他为董事长,也是合理走的程序。在乐如意病倒后,他是目前最有能力、最适宜担任董事长一职的人,我为什么要投反对票?”
许南山还想再挣扎两句,戴仁已经快刀斩乱麻地结束了对话,还把剩下的半杯白酒端起来,对许南山道:“我们叔侄俩难得有机会这么聚,以前都是你爸叫我一起吃个饭,才能跟你见上一面。说实话,南山,你作为一个歌手,是很有天赋很有灵性的。但是这商场里的事,你还是别参与得好。”
他看着许南山空了的杯子,笑道:“怎么,长辈的酒也不喝了么?”
许南山岂敢,连忙给自己满上,双手端起来,杯沿放得比戴仁低一些,轻碰了一下。
戴仁继续道:“如果你想跟我聊聊古典乐上的事,我很乐意听听你们流行乐的看法。”
戴仁把那份手稿还给许南山:“至于这个,你还是先自己收好吧。这事儿办不了,礼我也就不能收了。”
“戴叔……”
“好了南山,”戴仁说,“你这孩子,不要犟。”
许南山食不知味地和戴仁吃完了饭,几次三番想再厚脸皮地开口,都被戴仁轻飘飘地挡了回去。吃完饭,戴仁笑着和许南山道别,道:“我最近还是真的忙,都没好好吃饭,今天跟你出来吃这一顿,才算吃好了。这家店的东西不错,很合胃口。”
许南山首次求人,出师不利,心下郁郁,以至于在戴仁打算离开时,许南山竟站起身,冲戴仁低声说了一句:“戴叔,您跟我爸……”
他话还没说完,就碰上戴仁倏然冷淡下来的眼神。只听戴仁道:“你如果想说我跟你爸的交情,那不如让你爸来求我。他的话我还是会考虑考虑的。”
许南山的脸色“唰”得变得难堪又尴尬,他连忙向戴仁道了歉:“戴叔,我不是那个意思。”
戴仁道:“不是最好。”随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戴仁走后,许南山沉着脸咬了咬牙,握紧了拳,可那拳最终也没有落下来。他颓然地松开了手,看着自己的手心,苦笑着摇摇头,自语道:“做不到……这你也做不到,你还能为乐生做什么呢?”
结了帐,许南山驱车回医院。因为已经是晚上,乐生从公司回来了,正在病房里。杜天和今天倒是不在,似乎是去替乐生处理公司的事了。此外,还有一个戈高寒在。
见到戈高寒,许南山有些诧异,两人点了个头问好。
“阿姨怎么样?”许南山问。
戈高寒道:“下午醒了一次,又睡着了。”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还要观察,目前来看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后续治疗得继续跟上,这病很容易复发。”
许南山手插在口袋里,看向病床边几天内消瘦了一圈的乐生。乐生也回头看向许南山,他脸上的疲倦比前几天更甚,即使见了许南山,脸上也没什么笑意。
许南山想到戴仁说的“那个哑巴?”四个字,心头就对戴仁有股无名之火,因此对乐生更加心疼,他走到乐生面前,蹲下,抬起头,用手摸了摸乐生的脸颊,轻声道:“我来了。”
乐生问:“工作室很忙吗?”
许南山:“还好,就是有一些要我处理的。之后我会多陪陪你的,不会再随便离开了。”
乐生动了动唇,垂下眸,安静地点点头。
“累了吧,要不睡会儿?”许南山握着乐生的手。
乐生倾身,趴在他肩上,胳膊抱着许南山的脖子,脸在许南山肩头蹭了蹭。许南山就这么静静地抱着乐生,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静谧非常,却一点都不美好。由于之前已经哭过这一场,今天乐生倒没有再哭,只是身形单薄得可怜。
许南山收紧了胳膊,他想带给他安慰,想帮他,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乖……”许南山低声道,侧头吻了吻乐生的耳朵,“会没事的,乐生,会没事的。”
即使对戴仁有所不满,但此刻许南山下定决心,他一定要争取到戴仁的同意,无论怎样都必须做到。
这时许南山看到戈高寒在悄悄地给他使眼色,许南山没看懂,疑惑地看过去。戈高寒瞅了乐生一眼,在手机上打了字,递到许南山眼前。只见上面写着:“你带乐生回去睡觉,他一整天没睡了。”
“我跟他说,他不听,你的话他会听的。”
又是一天没睡,许南山的心揪起来,低声问:
“你是不是又没好好休息,没好好吃饭?”
乐生缩了缩脑袋,没说话。
许南山把他从怀里扒起来,刚想责备,看到乐生红肿的眼眶,顿时说不下去了。他叹了口气,捧着乐生的脸说:“再怎么样,也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知道吗?你妈妈就是因为……”看到乐生眼里迅速蓄起的泪水,许南山飞快地把话咽了回去,虎着脸说,“你要我看着你也在病房里待着么?”
乐生揉了揉眼睛,摇摇头。
许南山说:“所以,你要爱惜自己啊,阿姨肯定也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自己的。”
见乐生似乎听进去了,许南山拉着他站起身,说:“现在,回去睡觉。”
乐生又不肯了,摇着头,目光死死地盯着病床上的乐如意。
许南山:“听话,回去睡觉去。”
乐生委屈地垂下眼,摇头:“我想在这里陪妈妈。”
许南山:“我会在这儿陪着阿姨的。”
戈高寒插话道:“南山,你陪乐生一起回去吧。这儿有我就够了。”说着又使使眼色,意思是,你不跟着一起乐生肯定不会回去的。
许南山一想也是,让乐生一个人待着他也不放心。因此低声道:“我陪你一起回去睡觉,好不好,高寒在这儿陪阿姨,你还不信他么?”
乐生执拗地摇头。许南山黑了脸:“听话,乐生。不好好休息,明天你打算怎么去公司?”
乐生眼里有些犹豫,迟疑着看了看昏睡中的乐如意,终于还是点了头:“你跟我一起回去。”
“好。”许南山松了口气,牵着乐生冰凉的手,从医院走出去。乐生的司机在外面等着,许南山打开车门,和乐生一起坐到后座上。司机认识许南山,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乐生嘴上逞强,可实际上身体早已经到极限了,两人还在路上,他的眼皮就开始打架,像要粘在一起似的,怎么也睁不开。许南山见他不住地点着脑袋,将人按到自己肩膀上,说:“困了就睡会儿,到家我叫你。”
乐生没有再拒绝,靠着许南山的肩,很快就睡着了。
今夜的长山市依旧十分喧闹,道路上车水马龙,即便时间已经不早了,仍有很多行人。路两旁的高楼大厦耸入云端,斑斓的霓虹灯照亮了漆黑的夜空,连星星也为之失色。乐生略显苍白的脸被彩灯照亮,紧蹙的眉头证明着他睡得并不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