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他偏不听[穿书](53)
宁仪动动嘴唇,既没笑,也没有别的表情,声音空渺,仿佛在信口胡扯,转移话题,“就是觉得自己很幸运,能遇到你这么个人……现在居然还能发展成这种关系。”
宁仪不敢暴露内心真正的想法。
领证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结婚了吧,他要和喜欢的人结婚了,但他的父母亲人对此一无所知。说不定他早已经在原本的世界里死了,或许自己的痕迹都会被抹灭。
自己结婚、生孩子,理应身边是要有这些人的身影的。
宁仪眨眨眼睛,将湿润的泪意逼回眼眶,巧妙地没有露出端倪。
就如每一个开始学会藏心思的少年一样。
表面仍然是一样的骄狂肆意。
他揉揉有点酸的鼻梁,想起了一个人,思量片刻,朝付锐修道:“这件事需要告诉严……我、额,妈妈吗?”
他仍然没法对着那个不负责任的女人坦荡地说出这个称呼。
付锐修双手交握,“我了解过一点你家里的情况,关于要不要告诉你的家人这件事,自然是你来决定。”
宁仪有点颓,具体表现在拉下的嘴角,“那就再等等?等到生完?”
但不管怎么着也是要知会一声的,毕竟是原主的母亲,尽管现在这副身体已经被他无意识地同化、已经不能再以人类的身份简单概括了。
他对严婵没好感,这事如果告诉她,她多半是要来捞付锐修一笔的。他还不想在怀孕期间动气,索性就推迟到宝宝出生好了。
付锐修尊重他的决定,“我也是这么考虑的。”
宁仪朝他抬眸一笑,这种心意互通的感觉十分美妙,似乎只要一个眼神就能领悟对方的意思,虽然两人如今剖白了心意即将缔结婚姻关系,但给宁仪的感觉还一同以往——舒适自然,自在地像两人曾经相处过挺长一段时间。
但事实上,两人最初住在一起时,还摩擦不断。
他回想阿爹阿娘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总是时时刻刻恩爱,偶尔是要闹些小性子作为老夫老妻之间的小情趣的。
阿娘温婉,阿爹面对阿娘时却从不像对外人那样威严有礼,而是会有些不正经,争论完哄阿娘的时候甚至会撒娇,阿娘则会摸摸阿爹的脑袋,说真是怕了他了。
其他的许多对夫妻他也多多少少观察过,相处模式不一,有的欢喜有的平淡,凤凰一族认定恋人之后就会厮守一生,倒也少见夫妻不睦的。
但他对父母最为熟悉,就忍不住想拿来与自己和付锐修作比较。
——区别似乎很大,他一时找不到更好的对照,撑着脑袋兀自走神。
“宁仪。”付锐修唤他,拉回了他越跑越远的思维。
宁仪:?
付锐修:“快点生完。”
宁仪:???
宁仪戳了戳碗里的肉,还在琢磨这话是什么意思,再对上对方意味深长的眼神,忽而就懂了,耳根泛上红,闷头吃饭去了。
***
巡展结束以后,宁仪就被付锐修牵着去领了证。
这在他看来,比起宝宝,不算一件很大的事,对错也未可知——毕竟他做事也向来全然不看后果。
但这几乎在付家翻了天,徐含薇在得知他们的情况后,立刻隔着大洋把付谆call了回来,还试图大摆宴席以示庆祝。
宁仪没想弄出这么大的阵仗,付锐修也坚持宁仪现在养胎要紧,其他的等办满月酒之后再做准备也不迟。
好在徐含薇在简短的失望之后,很快找到了新的可以帮上忙的事情。
——听说宁仪想要成立个人珠宝品牌,徐含薇毫不吝啬地利用自己的资源,在上层圈子里宣传造势,说的天上有地上无,并且成功地成为了第一批宁仪制造出来的轻珠宝首饰的拥有者。
妥当安抚好徐含薇后,宁仪还一直惦记着没找到机会送出去的袖扣。
之前被求婚时原本是个好机会,奈何他根本没想到会在去巡展的时候发生这种事,更不可能把贵重的东西随身带着,以至于一直耽误到了现在。
眼见着此时此刻,夏日易变的天气陡然转阴,似乎一会儿就要落雨,跟上次他们淋雨时的场景有点像。
宁仪捧出一对袖扣,放进包装盒里,瞧了瞧外面的天色,暗想择日不如撞日,正巧付锐修今天一直在家,应当也不会耽搁到对方什么事。
他跋涉了挺长一段路走到付锐修书房门前,这时候因为过于激动才觉出明明都领过证了却还住在隔壁是件多不方便的事情,他一边琢磨着要不要搬过来,一边扣响房门。
得到应允后,宁仪打开门,付锐修正靠在椅子上,长腿交叠,见到他进来,面上冷硬的感觉才消散了许多,仿佛一下子从冰原到了温暖的地带。
宁仪知道他大概又在处理什么棘手的事情,自己这个时候来送礼物或许会给对方带来一点小小的愉悦。
这一种会让对方开心的感觉也极大地取悦了自己,宁仪背着手走到桌案前,圆圆的肚子离桌子的边缘只有几公分的距离时他才停下来,“你闭上眼睛。”
付锐修没有多问什么,目光滑过他藏在背后的手上,挑起一个笑,依言阖上眼。
宁仪趁着这个时候将袖扣摊放在他面前。
他以前不明白送礼时通常让人闭眼是种什么样的操作,但现在越来越能体会到这种感觉——想让对方体味这份惊喜的感觉。
“好了。”
他话音刚落,付锐修已经提前睁开眼。
他的视线扫过眼前的袖扣。
一遍又一遍。
他的记性很好,第一眼就觉得这个袖扣的款式眼熟,他想到了小可爱的那幅获奖作品。
也想到了小可爱有一次说要把作品做成成品送人。
“送我的?”付锐修明知故问,明显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宁仪找了个椅子坐下来,拉了拉他放在桌子上的手,“喜欢不?”
付锐修应完“喜欢”后,毫不克制地将宁仪揽过来抱在腿上,浅啜他的下颌脖颈,所有的冷肃都已不见了踪影,“什么时候准备的?”
“在你送我戒指之前……在设计出来的时候就有这个想法了,只可惜去巡展的时候没把这个带在身上。”宁仪有些遗憾,因为提到戒指,还顺眼去瞧了瞧自己的无名指。
典雅的男款,尽管镶了个颇小的珠子,也没显得女气,反而在这种光辉映衬下更显高贵。
宁仪被求婚当晚原本想探索一下这个小珠子带有灵气的原因,却因为和付锐修一间房一张床,连呼吸都逼仄暧昧,两人点到即止之后宁仪很快就沉沉睡去,哪里还记得半点戒指的事情。
忙完巡展的事情回来之后,他倒是折腾了大半天。
始终看不出是个什么材质,会是个什么东西。
这世上居然有他没有见过的珠宝,这要说出去也是一件奇闻。
宁仪试探着凝了一点灵力灌输进去,如泥牛入海。
再从里头试图取一点灵力出来,取之不尽。
……
取之不尽。
字面意思。
宁仪当时吓呆了,这才发现珠子的表面似有一层屏障,掩盖住了灵物本身的气息,如果不是近距离接触,根本发现不了这是件宝物。
若是宝物,肯定不能随意汲取灵气,但这颗不同——
似乎被炼化过,现在也不知道是无主状态还是怎么的,他竟可以用。
他曾试图套话付锐修,以失败告终。
想想对方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类,他倒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继续探索这其中的秘密。
以这颗珠子的品阶,大概可以分到上品灵宝那一类,这还是宁仪没有摸清楚这其中的妙用的结果。
单单是现在——他能够取用这无穷无尽的灵力为自己所用、供给自身和宝宝的成长,就已经很让他满意了。
他甚至觉得,以这宝物的能耐,说不定能助自己修炼到更高两阶,摸到这个世界的空间缝隙,找到办法回去。
宁仪暂时把这个想法压在心底,却还是忍不住疑惑。
为什么这个灵力稀缺的地方会出现这么一个灵宝,到底是天地生出的无主之物,还是有哪位前辈跟他一样落入这个世界带了来?
宁仪闹不明白,索性这珠子对自己很有好处,虽然带有一丝水性,但以自己凤凰本源的真火根本不惧这点,也就顺应着用到现在。
——顺其自然嘛。
付锐修见他盯着戒指,问:“所以这袖扣是回礼?”
宁仪回过神,转回视线,“算吧。”
付锐修亲了亲他脸颊和嘴唇,“我很喜欢。”
少年水润的肌肤被亲的泛起粉色,正要再说些什么,听见手机“叮”的一声响,就帮付锐修递过手机,瞧见是夏顺丰来的电话。
付锐修毫不在意地当着他的面接了电话,右手还环在他的腰上。
宁仪百无聊赖地抠了抠付锐修的衣领,那里松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一片蜜色的肌肤。
一小段简短的问话后。
“他回来了?”付锐修问。
夏顺丰:“是的,不然他搞不出这阵仗。”
夏顺丰对这事也算有点了解,毕竟是自己上司的情史,自己怎么着也不能闹到头上还一无所知。
“就他一个人弄出来的?”付锐修拧了拧眉。
夏顺丰:“肯定还有他的经纪人吧。”
付锐修拉下小可爱扯他衣领的手,放在唇边,“都是些什么谣言?”
夏顺丰此时浑然不知宁仪就和老板在一起,不然他接下来绝对不会说出这么直白的话,后来也不会那么后悔。
“顾云胡的粉丝闹开了,因为他自己先透露自己曾经和您在一起——关于这一点,漫天的偷拍照片、报道就在前一个小时,就跟雪花一样飘满整个互联网了,紧接着又有关于您和宁仪的爆料,扯出了宁仪的一堆身世……”夏顺丰如今早已知道宁仪的情况,起因是前不久有一天老板突然请他和几个相熟的高层吃了一顿大餐,以祝贺他脱单加结婚。
当时夏顺丰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现在却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还大着胆子从老板那套来了许多关于老板娘的消息。
宁仪听着近在耳边的话,手指一顿,戳了戳付锐修的唇角。
夏顺丰根本不知道此时自己的老板危在旦夕,尽职尽责地播报完:“如今网上的舆论导向是——宁仪因为有一个第三者的母亲,所以子承母业当了第三者,插足您和顾云胡的感情,不过您放心,骂您是渣男的不多,大多在维护顾云胡,而且基本炮火都对准了……”
夏顺丰最后几个字还没吐完,就惊异地发现自己被挂了电话。
他有些茫然地想,上一次被老板挂电话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