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他偏不听[穿书](55)
宁仪一般不会和长辈对着来,干脆地应了下来, 半靠在沙发里看育儿书。
他之前闲着没事,连育儿书在内包括各种睡前故事书都买了一垛。
育儿书会和付锐修凑在一起挨着脑袋看,共同讨论感想和体会;睡前故事书就留给付锐修, 让他给儿子讲故事,如果让宁仪来讲,他怕会把自己先讲睡着。
张阿姨出去买菜前和宁仪打了声招呼,宁仪笑着回应了一声。
手里的书还没翻过一页,门外响起了门铃声。
宁仪估摸着,付锐修不会这么快回来,大概是张阿姨忘带了什么东西回来拿,就去开了门。
“阿姨……”宁仪脱口而出,剩下的话却又哑在嗓子里。
来人很明显并不是张阿姨。
而是这两天闹出许多风波、频频把自己送上热搜的顾云胡。
顾云胡戴着黑色口罩,但仍能从发青的眼圈以及眉眼间的颓色看出他这两天并不好过。
宁仪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打量了他一眼,两手空空。
但他有理由怀疑他的口袋里装着刀具。
“聊聊吗?”顾云胡开口,声音闷在口罩里,不大,但足够清楚。
宁仪从一边的鞋柜里捞了一双自己留在这的鞋换上,“出去聊。”
顾云胡的双眼亮了一瞬,似乎合了他的心意。
宁仪巴不得赶紧跟这厮算算账,不然心里总觉得发堵。
他不是不知道这两天付锐修一直留在家里是为了什么,又在忙哪些事情。
看这不刚把人支走,本尊就亲自来了。
要说没怀别的心思,鬼都不信。
“你这就跟我出去了?”顾云胡似乎也没想到这么顺利,留了个心眼问。
宁仪摸了摸隆起的肚子,扬起笑,嘴角微提,一副毫无城府天真可爱的模样,“我现在怀孕了嘛,得经常走动,增强锻炼,正好这不到点了。”
顾云胡可不相信他浑然不知这两天的事,更不相信他像表面那么单纯。否则又怎么能把付锐修勾的死死的。
要论这一点,他倒还要和他讨教讨教。
顾云胡讥嘲地笑了笑,“那走吧,我们找个安静没人的地方,好好谈谈。”
宁仪慢慢踱着步,“那你别走那么快啊,我现在身子重。”
顾云胡磨磨牙,强忍着慢下步子。
宁仪慢条斯理地揉了揉无名指上的戒指,缓缓汲取着珠子里浩瀚的灵气,“如果不是这两天付锐修为你惹出来的事忙碌,我才不想跟你出来,谁知道你会不会因妒生恨对我做什么。但毕竟这事算因我而起,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才想跟你化解矛盾。”
路边一对穿着得体的老夫妻浅浅地扫过宁仪一眼,不紧不慢地路过他们。
顾云胡小心地拉高了衣领遮住脸。
虽没到酷热的天,但现在的温度显然也不适合穿外套。
但顾云胡穿着一件宽大的外衣。
看起来口袋还挺大。
宁仪说的自然不是真实原因。
他可不想在付锐修的房子里发生冲突,然后见血。
感觉怪不吉利的。
而且后期要是警察查起来,正闹新闻的当红明星在绯闻主角家里受伤,那才有嘴说不清。
总之让顾云胡认为他很好骗就对了。
顾云胡缓缓开了口,似乎要与他长谈,“其实我并不是嫉妒你,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你有没有怀孕,怀的谁的孩子,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恨的是付锐修,他一直吊着我对他的感情,结果转头又和你在一起,你不觉得——这种渣男就应该受到惩罚吗?”
宁仪刚想说你怎么能颠倒黑白呢,就听顾云胡压根没有停顿地说:“当然这两天我也完全看清了,他对我一丁点感情都不剩,但我知道我闹成这样,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他现在对你这么好,不管你会不会落到和我一样被他抛弃的下场……就当同情我吧,能不能和他说一说,放我一马,我还想继续演戏。”
同情他?多大脸啊,宁仪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两人此刻已经走出了小区,正沿着路边绿化带匀速走着,树影浓墨重彩地打下来,间或有光点跳跃在两人身上。
宁仪又天马行空地想,顾云胡裹这么严实,可能是怕晒黑。
宁仪自然是不怕的,但他理解这种怕被晒黑的心情。
顾云胡招来一辆出租车,宁仪边上车边道:“你既然知道,当初又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在宁仪看来,这大概类似于以卵击石。
先不说付锐修对他感情怎样,但公然挑战付锐修的权威,试图让另两个人陪他卷入名利的漩涡,甚至影响到付锐修的企业,这是除顾云胡外,都不愿意看见的。
此时的宁仪自然不知道顾云胡其实是抱着大胆实验的心思,不管成败输赢。
顾云胡落下眼睫,“是我以前执念太深了,我现在不是已经想通了?”
宁仪没再搭理。
顾云胡让司机在一家茶馆门前停下,引着宁仪订了一间包厢坐下来。
宁仪对于聊天非得吃点喝点什么没有意见,总比干巴巴地唠嗑好。
顾云胡点了茶,宁仪一时猜不出他要做什么,索性拭目以待。
他还以为会把他引到荒郊野外,哪里想到是真的喝茶。
等茶水上好,包厢内重新安静下来,顾云胡将手机横放在桌面上,点开摄像。
他摘了口罩,看向宁仪,“你肯定怀疑我会做些什么不利于你的事情,为保清白,全程录像。”
宁仪不置可否,端起茶盏,还有些烫,但芬芳四溢。
他重新放下,笑了一下。
顾云胡问:“烫?”
宁仪扬眉,双手合拢撑于颌下,点头。
顾云胡却好似不怕烫似的抿了一口自己面前的茶,“我想和你签个合同,你让付锐修停手,保住我现有的一切,我以后不会再为难你,而你可以向我提一个我能做到的要求,当然我想你并不缺钱。而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顾云胡的视线落在宁仪面前的茶盏上,但只停留了一秒就迅速撤回。
宁仪瞄着茶水上缈缈的雾气,“不签。”
顾云胡却笑,青灰的脸色被茶水的热气熏得显得红润了一些,“别那么快拒绝,你还没有想好要求,我可以给你的也有很多。”
雕花窗外飘进残尽的柳絮,合着不知从哪而来的笛声一起,交叠出一段幽怨缠绵来。
宁仪沉着眉,似在考虑他的话。
顾云胡适时地催促他,“先喝口茶再想。”
宁仪捂着肚子,干脆利落地推卸责任,“宝宝说他不喜欢喝茶。”
他一闻就知道那茶有问题,就算他不惧这点小毒,但也不想喝这种加了料的。
顾云胡显然没有想到过这种回答,迟钝了一会。
宁仪借机走到窗边,寻源去看哪里来的笛声。
身后清冷的声音伴着愈来愈近的脚步声传来,“这茶馆旁边有个才艺培训中心,时常有演奏,吸引人过去报名。”
“你对这里挺熟?”宁仪刚问出话,忽然一个撤身侧仰,躲过身后的突袭。
顾云胡一击未成,拎着水果刀有点惶惶,但因为做足了准备倒丝毫不惧,他咬了咬下唇,粲然一笑,“在这布置好几天了,能不熟吗?你要是死在这里,我保证,没有一个人会知道。只可惜……”
他面容上显出惋惜的神色,“付锐修不会放过我,所以我不会让你死的。”
或许是因为顾云胡笑得太自信,宁仪隐约有了些不好的猜测,皱眉往后退了退。
他刚刚躲过那一击,原以为可以顺带回马枪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但奈何肚子大了扭个腰都差点闪着,身子重,挪移就不如以前灵便,这躲闪及时还是托了用轻身术的福。
顾云胡显然不会因为他怀孕就对他手软,他一个飞身扑过来,将还在窗边的宁仪横向一推——
如果宁仪当时没有躲过去,那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性会从窗台掉下去,还有百分之三十的可能性被推到磕伤流产。
但宁仪只是心念一动,顾云胡本要落及他肩膀的手就停滞在几厘米外,不得寸近。
空气中微妙地安静了一瞬。
“哈哈哈哈……”顾云胡反应过来后,见到这种异状,非但没有惊慌,反而仰起头笑得开怀。
他收回手指着宁仪,盯着宁仪微蕴薄薄清光的双眼,“我早猜到了,我早猜到了!”
他挥舞着水果刀,在自己的食指腹上轻轻一割,落下几滴血来,地上从血滴处渐次亮起金光,线条连着线条,或曲或直。
宁仪垂眸略扫一眼。
他见过这种阵法,好像是捉妖捉鬼的。
他没想到,居然能在这个书中世界里见到。
顾云胡仍在笑,咧着嘴,目光中的寒霜却冰冷刺人,“我早就怀疑你了,你知道你是哪里露出的马脚吗?当初带你去医院我确实想害你流产,所以买通了胡医生,胡医生后来跟我说,你这胎其实有些异样,但他想着总之你都是流产的下场,就没在意,后来明明他给护士的片子上是畸形儿,到了我们眼里却是正常的胎儿……”
顾云胡说的很清楚,像是在对桌子上的手机解释。
宁仪心里一咯噔,想到自己当初第一次靠术法蒙骗,其实是有些瑕疵的,只是后来已经改进了,看不出来问题。
而且当时太急,也就忽略了顾云胡说的那一点——处理掉那个会发现异样的医生。
顾云胡看他的神情,知道自己说对了,笑得更猖狂,“我以为是他没办好事,但胡医生反反复复回忆求证,向我保证他绝对拿的是畸形儿的片子。”
宁仪淡淡地看着他。
顾云胡看他丝毫不慌,冷笑起来,“我那时候就怀疑了,我在南边拍戏的时候,一有空就调查你——确实有很多可疑的蛛丝马迹。比如你以前不过一个混日子的不务正业的小三的儿子,怎么突然气质突变一副博冠古今的样子,还开始做起珠宝设计?呵,我问过你以前的一个好友,似乎叫韩清酒?他说你根本不懂这个,历史成绩很糟糕,学画画是你母亲逼你的,你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只知道混钱混日子。”
宁仪听他这么一陈述,才发现自己早在许多不经意的地方露出过马脚,那付锐修会不会也早早怀疑了?
回转心思,他问:“所以呢?你弄了这么一个玄乎的阵是拿来做什么的?”
顾云胡冷哼,“看来你认识这个。”
他兴致颇好地解释,脚下步步紧逼,“在我怀疑你不是人之后,我就开始找人寻法力高强的道士和尚。这是一个姓齐的大师告诉我的方法,说这间茶馆附近是难得的聚灵之地,摆阵的好地方,有这阵法相助,道行再高也难逃脱……真可惜,他太忙没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