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有毒「重生」(30)
“姚家那边什么情况?”秦云深摊好草纸,拿起狼嚎继续练字。
“听说姚老爷气的要把姚芸洁赶出姚府,闹得可厉害,到后来姚老爷将姚芸洁关进祠堂,重打二十棍,姚芸洁差点没撑住,一口气去了。”
秦云深丝毫不觉得可怜,比起上一世他表哥被姚芸洁折磨的生不如死,她这一世受得罪便太轻了,只要她以后安分守己,不再打错注意,秦云深也不想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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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姚老爷终究没撑住,带着姚夫人来到了荆府。
“老爷,姚府的姚老爷前来拜访。”管家小跑到大厅,通知正在用午膳的荆老爷。
荆老爷放下手中的碗筷,擦擦嘴,“这次老姚挑着中午专门来逮人,真是煞费苦心啊,可惜了一桌子菜。”
荆夫人皱眉,“不过才几日时间,姚家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荆老爷叹道:“我听说京城没有媒人再敢为姚大小姐说亲,就算是敢也没人敢娶。”
荆夫人:“这事是因尚儿而起,但她们姚家大小姐也不是个规矩的姑娘,走到这一步,怨不得旁人。”
随后荆老爷便吩咐众人撤掉大桌,静候姚老爷。
“荆兄别来无恙。”姚老爷走进大厅,抱拳笑道。
荆老爷装作热情的模样,拉着姚老爷的手寒暄着,“你我两兄弟许久不见,就是生意场上也都是下人在做,我们天天忙的脚不沾地,想聚在一起吃酒都不得时间。”
随后两人假模假样的说着虚情话儿,谁都不提姚芸洁的事,最后还是姚老爷先沉不住气。
“荆兄,实不相瞒,此次前来是为了我那个不成器的女儿。”姚老爷说这话的时候,心底羞愤异常,若是可以,他怎么愿意低声下气的求人。
姚夫人只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烫,全程陪着笑不敢多言,她求了老爷无数次,才使老爷愿意来荆家说道,就是不知荆家会不会答应。
荆老爷故作疑惑道:“不知姚兄说的是什么意思?”
一向精明的姚老爷见荆老爷装傻,便知今日所求之事不好说,压着不悦道:“我们芸洁与你们家三少爷情投意合,两人又私定终身,不然今日我们在这把亲事定了吧。”
说到这,姚老爷不禁老脸一红,丢人啊,可是不这么做,他们家洁儿一点后路都没了,虽然荆家是商户,但在京城是数得上号的,在商界颇有地位,对芸洁来说也是个好归宿。
荆老爷暗叹,可怜天下父母心,能让不可一世的姚老爷低下头来,不容易啊,可是荆家无论如何都不能娶姚家的女儿。
“这事...前些日子侯府寿宴上发生的事情我知道,也在场亲眼见了,但是姚大小姐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没有答应啊。”
姚老爷见荆老爷耍赖,气的差点把手里的茶盏给摔了,但还是忍住了,今日他有求于人切不可动气。
“姚老爷,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说来说去还是我没有教导好自己的女儿,但是小女生性单纯,不懂情爱,而荆少爷比小女长上两岁,若不是荆少爷哄下小女芳心,小女怎会收下荆少爷的定情信物。”
听姚老爷这么一说,荆老爷本来还存着点的愧疚之心一丝不剩,淡淡道:“感情之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没有谁对谁错,姚老爷,您也不能就说是我们家尚儿拐了你们女儿,姚家大小姐不小了,我大女儿像她那么大的时候已经成了孩子她娘。”
姚老爷听后,顿觉被人狠狠打了一个耳光,气的鼻子都要歪了,“你们荆家欺人太甚!”
第三十七章
姚夫人此刻也不再陪着笑,面色一沉,“荆老爷,我们客客气气的,你却要为难我们,莫不是欺我姚家‘没权没势’。”
荆老爷一听,姚夫人这嘴里说的可不就是反话么,这是明摆着威胁他,警告他,意思是他们姚家背后有钦国侯在。
还好他早已想好对策,荆老爷遂装作无奈的模样,“其实我也有心让两小儿共结连理,喜结良缘,可是....哎。”
姚夫人一听荆老爷松连忙追问可是什么,只要荆老爷提出的要求不过分,她都会答应。
“自从姚大小姐在侯府当着众人的面说她从未答应过小儿之后,小儿伤透了心,不吃不喝数日,竟要去护国寺出家为僧,我当然不肯答应,可是小儿居然以死相逼,我也是没办法,只好亲自把他送进了护国寺,拜在圆寂大师的门下。”说到这荆老爷伤感的落下来泪来。
“什么!”姚老爷又惊又怒,这荆家少爷出家的理由也太荒唐了吧!
荆老爷面容愁苦,抹泪道:“若是姚弟不信,前去护国寺一探便知真假。”
姚老爷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半晌带着姚夫人甩袖离去,走时留下了一句话。
“即日起,我姚府与你们荆府井水不犯河水,生意往来的事就此作罢!”
荆夫人待姚老爷走后,担忧道:“姚家不会再闹上我们荆府了吧。”
荆老爷收起难过的模样,冷笑,“我儿子都进护国寺出家当了和尚,他姚家还能怎么样。”
荆夫人想起在护国寺避难的儿子,哽咽道:“就是委屈咱们儿子在护国寺做一阵和尚了,寺里的饭菜寡淡无味,也不知尚儿吃不吃得惯。”
荆老爷看不得荆夫人这般模样,连忙道:“好端端的你哭什么,不过是带发修行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让尚儿还俗便是。”
荆夫人这才止住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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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民街坐落在大阎的最南面,大小巷子勾勾绕绕,有的人家竟还住着茅草屋,大部分的青壮男子白日都会去码头仓库做苦力,以此来养家糊口,而女子则没日没夜的穿针引线,把做好的绣工拿到街上换些铜子。他们曾经都是逃难的难民,外地人,贫民街里很少有土生土长的京城人。
陈文晋赶着马车走进贫民街,将车上采购的大米猪肉,按量分给家里没有壮年的老弱妇孺,而后径自向着巷子深处走去。
巷子深处有一大院,院子里全是大大小小的孩子,有的断胳膊断腿,有的眼斜嘴歪,还有的在那儿傻兮兮的笑着,口水耷拉一地,而其他健全的孩子们正围着院子里的一颗歪脖子大树蹦蹦跳跳。
“晋哥哥来了!”也不知谁说喊了一声,大家纷纷看向门口,一见真的是陈文晋,便一拥而上,把他围了起来,嘴里叽叽喳喳的叫着,“晋哥哥来了!晋哥哥来了!”
陈文晋每每看到这一幕都会眼酸的想掉泪,但他自认为矫情,所以每次都憋了回去,其不知红通通的眼眶,一点都彰显不了他的‘男子气概。’
“你们这两天有没有听婆婆的话?”他是一个孤儿,他明白孤儿的寂寞和孤独,他们和普通孩子一样,都渴望被人疼爱,宠爱,有个温暖的家。
“我们都很听话!”
“真乖!大家来排队拿礼物,不要急每个人都有。”陈文晋将背后的大袋子放在地上打开,里面是小孩子爱吃和爱玩的东西,每个人吃的玩的各一份。
这时候一名满脸皱纹的老婆婆走了出来,见到陈文晋脸上的皱纹又深了些,拉住陈文晋的手,无奈道:“公子您每次来都带那么多东西,太破费了!”
陈文晋咧嘴一笑,“看您说的婆婆,我在家闲来无事还不如来看看孩子们,我还带了些大米和猪肉,等会儿我吩咐伙计运进来。”
陈文晋说的可是围心说啊,他是吏部四司之一,秋试将近,大阎各地的泱泱学子都已赴京赶考,最近为了整理考生们的资料,陈文晋忙的是焦头烂额,但他还是要抽出时间来看看这些孩子们。
老婆婆眼泪婆裟,“公子是个大善人,您也不说您是哪家的少爷住在哪儿,等孩子们长大,我也好告诉他们您的恩情。”
陈文晋不好意思笑了笑,嘴里道小事小事,其实他哪里用到自己的钱,全都是从丞相府账房偷拿的。
煌九静静的站在院外,看着这一幕心弦泛起波动,那么纯粹的笑容,在陈文晋的身上出现,处处都透着不寻常。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煌九还记得陈文晋给排着长长队伍的孩子们发吃的玩的,为痴呆儿擦口水,为小姑娘扎辫子,修长的手指十分灵巧,不一会便把小姑娘的头上扎出一朵花,还挺漂亮。
陈文晋望着自己的作品,托腮研究着,而后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看来自己的手艺没忘,他曾经在放假的时间做过理发店的学徒,虽说是学徒,剪头发没学会,扎头发倒学的十分熟练,难的不会,简单的他还是懂一些。
后知后觉,陈文晋终于察觉到门外来人的视线,一看是煌九,顿时站起身,就差没有点头哈腰的小跑到煌九的面前喊一声大都督,淡定淡定,他是丞相府的少爷,做事要有‘骨气’!
最后陈文晋还是很没有骨气的屁颠儿屁颠儿的迎接煌九去了,“原来是煌先生大驾光临,这贫民街又脏又乱,怕会脏了煌先生的眼。”他之所以这样说并不是讽刺,而是实话,古代本身就是一个封建等级森严的社会,古代人思想陈旧,奴隶的命在那些贵人眼里根本不值钱,看不起很正常,虽然他也曾经纠结过此事,可是他不是圣人,做不到改朝换代,让这些人过上未来平等的生活,这个世界本就如此,它有它的规矩,有些东西是不能改变也无法改变的,更何况在未来的社会里,人人平等只是对于平民而已,而对那些有钱有权的人来说根本没有意义,在哪里都有权贵贫贱之分,在未来只是更加隐晦罢了。
煌九挑眉,“我不姓煌,姓孜,字煌九。”
陈文晋眼巴巴的望着煌九,久久不语,叫错别人姓这事儿,的确有些尴尬。
“额...是文晋的不是,文晋给孜先生陪礼。”陈文晋喊煌九为先生,是因为煌九穿着便衣。既然是便衣就是不想暴露身份,也是,锦衣卫大都督摆驾贫民街,貌似的确会引起骚乱和轰动。
煌九抬脚走进院内,那些正在嬉闹的孩子们顿时停了下来,怯怯的望着煌九,黑溜溜的眼睛里全是好奇。
“你经常来这里?”
“嗯...闲来无事便来看看,他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挺可怜的。”陈文晋表面应付着煌九,心底却纠结万分,这人到底来干吗的?不知道自己的气场很强给人压力很大么!不过话说回来,陈文晋觉得今日的煌九比起那日在宴会上的煌九暖和多了,最起码他从刚刚到现在都没看到煌九的眼里有冰渣子,这个大都督还是他从小到大见到的第一个能用眼睛把人冻死的‘怪胎’。
煌九将眼神转向陈文晋,忽然道:“几个月前你曾问我有没有上好的黑墨,近日我心得了块,等会便让锦衣卫给你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