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每晚都穿越(12)
江平原点头,“我娘本会医术,我自小耳濡目染知道一些,回去后又跟人学了些,医术不精,只能瞧些诸如头疼脑热的小病。”
樘华知晓姆妈会点医术,却不想奶兄已打算做大夫去了。
他原本想留下江平原帮忙,此时心中犹豫起来,他这边虽不缺事做,却无甚正经营生,且手中银钱甚少,远不如当大夫前途光明。
按下心思,樘华问:“你来此处,医馆谁照看?”
“没有医馆了。”江平原笑了笑,道:“来此之前,我已将医馆卖出去,正要来公子此处讨个差使。”
“嗯?”樘华蹙眉,“帮我做事哪有做大夫自在?”
江平原目光平静,“我应过我娘,照看好您。”
樘华顿时一愣,眼眸中现出几丝伤感。
故人已去,余荫尚在。
两人将这些年经历大致说了一番,激动过后,樘华方想起来,“你用过午饭了么?”
江平原点头,“来之前用过了。”
樘华长出一口气,“那你歇歇,我让他们将西厢收拾出来,你赶了一路,先睡一觉。”
樘华出门敲敲树下挂着的铁环,余义与宁维听见动静,赶忙进来伺候。
“你们去庄头那里领些新的被褥回来,若不能领,便使钱向他们买,而后将西厢收拾出来,日后平原就住那头,你们听平原吩咐。”
余义与宁维赶忙应是,一人领被褥,一人打水拿抹布去收拾房里。
江平原:“这是您在此处收的小厮?”
樘华摇头,“他们身契并不在我处,只是拨给我使唤罢了。”
江平原若有所思。
樘华道:“你先睡一会,日头小些,我们再一道去县城里,我寄两封信,顺便带你去逛逛。”
江平原应下,“我先去收拾。”
樘华回书房后,拿出纸笔,边磨墨边想给游千曲写信的内容。
墨磨好之后,樘华坐在椅子上,端端正正给游千曲写起信来,几乎一气呵成。
他写信先说近况,再向他道谢,而后请他若是方便就寄些书来。
樘华查验两遍,见没问题,仔仔细细将信誊抄好,收在信封中。
江平原略睡了两炷香时间,而后神采奕奕地醒来,过来找樘华。
有他在,樘华并未带余义与宁维,只两人驾马车去县城。
两人一道长大,哪怕分别了几年,也有无数话好说,直到县城,还未说完。
樘华端起水囊喝了口,又将另一个递给江平原,笑道:“来,喝些水,嗓子都要冒烟了。”
江平原莞尔。
两人将信寄完,又在县里逛了一圈。
江平原道:“公子若是粮资不足,我在县里开个医馆?我瞧县里医馆不多,应当能成为一条不错的生计。”
樘华摆摆手,连忙拒绝:“哪能让你开医馆养我 ,我有法子。”
“是何法子?”
樘华笑着摇摇头,“还未准备好,天机不可泄露,等过段日子你便知晓。”
江平原见他这胸有成竹的模样,不再多问。
樘华信归信奶兄,却未将自己情况和盘托出。
他住正房,江平原住西厢,两人隔着一段距离。
樘华将门窗闩好,又在被子里塞了几件衣服,将被子弄鼓起来,放下蚊帐,做出有人在蚊帐子里安眠的模样。纵使奶兄有事找他,从窗缝隙里瞧见这幅景象,多半也会以为他睡得死,不疑别的。
弄好之后,樘华轻手轻脚打开门,进了阮时解书房。
阮时解一见他这样,眼里带出了点笑意,“今天发生什么事了?眉梢眼角都带着喜意。”
樘华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先生,我奶兄来了,正与我住同个院子。”
“奶兄?”
“就是我姆妈的儿子江平原。”樘华轻轻拍拍胸膛,轻叹道:“他来了,我便得跟做贼一样。”
阮时解好笑。
樘华解释道:“他素来谨慎细心,我不得不小心些,若他发现我不在,多半要破门来找我。”
阮时解:“就算他觉得不对,第一时间也是先敲门。你仔细听听,在这里能不能听到你那边的动静,要是能听到,你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了。”
“咦?我听听。”
樘华原本迈出来的步子又往回缩了缩,整个人半趴在门上,听那头的声音。
阮时解见他凝神静气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见他听了好一会,才问:“听得见么?”
樘华迟疑,“好像能听见蛙声。”
“下次再试。”阮时解招手,“先换鞋,我们准备学习。”
樘华点点头,换好鞋子后,浑身汗意已经下去了些。
他四下张望,“先生,这里好凉快。”
“天气热,开了空调。”
“空调”这两个字樘华在《道德与法制》上看见过,略一回想,就明白了,他眼睛晶亮,四下望去,见墙角立着那长条事物,伸手一指,问:“先生,那便是空调?”
“对。”阮时解站起来,带他到空调前,“你将手放到吹风口,看能不能感觉到什么。”
樘华伸出手掌,小心翼翼放到吹风口处,转头惊喜道:“果真是凉风!”
他用过吹风机,风吹出来温热,这空调吹出来的风却带着些凉意,仿若春风秋风,却又比春风秋风要柔和得多。
樘华站在空调前,浑身暑意消逝而空。
他满足地眯起眼睛,“先生,你们这里真好。”
“嗯,是挺好。”
两人静静吹了一会空调,坐在书桌前开始学习。
樘华学习素来认真,经过这些时日,他对现代的了解突飞猛进,连一手硬笔字也已写得风骨支棱。
他正宗童子功,自小练毛笔字,毛笔字不说写得极好,却也不差,再换成硬笔,上手极容易。
然而再仔细一看,这硬笔字里头,多少带着阮时解的风格。
两人完成今天的内容,樘华问:“先生,我奶兄来了,日后便能抽出空,我们要去买布来染么?”
阮时解问:“你现在还是那四十多两银子?”
樘华点头,“这几日都没怎么花钱。”
阮时解沉吟道:“染布不急,你们那里都有什么颜色的瓷器?”
“瓷器?”樘华想了想,“雪白、碧青、青花,还有我便不知了,家里摆着的大抵便是这几类。”
他回忆,“王妃院里还有个粉色花樽,父王院里有个梅枝瓶,都是上面赏赐下来的东西。”
阮时解问:“彩瓷很贵?”
樘华点头,“具体价钱几何我不大清楚,不过应当不便宜。”
“这么说来,彩瓷大有可为。”
“先生,彩瓷是指青色、粉色那些瓷器么?”
“这些算彩瓷,彩瓷却还有许多。”阮时解带他到大书桌后面,开启电脑搜瓷花瓶,“你看看这些。”
樘华凑过去,屏幕上满是各种形状的花瓶,黑、蓝、绿、粉、黄、红……每个大颜色又有深深浅浅各种不同颜色,琳琅满目,姹紫嫣红。
樘华傻眼了,“先生,怎么这些瓷颜色怎么那样多?”
“这也是知识之一,你以后会学到。”阮时解笑了笑,问:“如果将这些颜色的瓷瓶拿回去,能卖出去么?”
“能!”樘华斩钉截铁,过后他又小声问:“先生,这些瓷贵么?”
“不贵。按你们那里的价钱,大抵几十铜板到几百铜板,便宜的几个铜板便能买到一个。”
樘华嘴唇微张,晕乎乎道:“莫说几个铜板几百铜板,就是几千铜板,拿去外头一卖,亦能轻而易举卖出百倍千倍的价格!”
樘华仿佛见着了一座金山!
第13章 考试
烧瓷并不那么容易,烧瓷师傅若无三五年历练,基本烧不出能见人的瓷器。
樘华回去后陷入了沉思。
濡川县并非产瓷大县,他不知何处有产瓷的瓷窑,更不知是否有做瓷的师傅。
带着满腹思虑,樘华慢慢睡着了。
不知是否思虑过重,他做了一个又一个梦,梦里全是模糊不清的人与事,以至于这晚睡得极累。
第二天一早,樘华在特定的时间醒来,揉揉眉心,下床穿衣裳。
天气越来越热,再过十来天到三伏天,明晃晃的日头将热得人发慌,也不知大兄那里天气是否这样灼热,白日要不要在日头上骑马?
樘华叹息一声,出门洗漱。
江平原早已起来,正在院子里练拳脚,见他起来,笑道:“公子,水我已打好,您先洗漱。”
“多谢。”樘华以拳掩口打了个哈欠,“你怎么起得那样早?”
“左右无事,便起来了。”江平原打完一套拳,收回拳势,“公子,我去拿早饭。”
樘华忙叫住他,“不必忙活,令余义他们去便是。”
江平原笑笑,“这里早饭定不合您口味,我去厨房瞧瞧。”
樘华目送他背影,洗漱完后,忍不住也在院子里打了几下拳,活动身子。
等拳势收起后,他总算清醒几分,不像刚起时那样困。
江平原很快用一托盘将早饭端了来,小馄饨、鸡蛋羹、腌小菜。
这早饭远不及王府精致丰盛,却比前几日要好得多,樘华不禁眼睛亮了亮。
江平原伺候樘华用早饭,樘华道:“你坐下来一道用罢?”
“哪有跟公子一道用饭的理?您先吃,等会我再下去吃。”
樘华见他不愿,没多勉强,用着早饭,樘华想起来一事,沉吟道:“平原,待会用完饭,劳你带余义宁维出去,看看本县或附近是否有人烧瓷,水平如何。若无人烧瓷,看能否找着烧瓷的工匠与瓷泥。”
江平原并不问他想做什么,只应声:“好。”
樘华道:“你们坐马车去,若是一时未得到消息,多打探打探,中午在外面用饭即可,我这边用不着人伺候。”
“您这里哪能没人伺候?我带余义去,宁维在此处听使唤?我瞧他出去也打探不到什么。”
樘华想想,点头应下,“这也成。”
樘华用完早饭,进屋温书,江平原则带着余义出门去了。
下午太阳将近西下时,江平原回来。
樘华赶忙给他倒水,“先喝杯茶,怎么热得脸全红了?”
“走得久了些。”江平原接过水喝了两口,道:“我待会再配几副汤药出来,天气热,喝点凉茶解暑去湿。”